段敏 任甲重
摘要:
由霍建起導演的影片《暖》以看似詩意化而實際殘酷的敘事方式,呈現出女性真實的一種生存狀態。影片中的女主人公暖不能清醒地認識自我主體的價值和生命存在的意義,一味的依附于男性,始終是被詢喚、被拯救、被激活的客體與被棄置的對象,很難以主體的身份實現對屬于自己的人生的完整把握。在暖的身上體現了“女性”的附屬感和“第二性”的意義。
關鍵詞:女性主義;男性主義;“第二性”;話語權
性主義批評的理論先驅西蒙·德·波伏娃在1949年出版了著名的女性主義著作《第二性》,在這本書里,波伏娃向世人犀利地指出這樣一個驚人的事實:世上只有一種人性,那就是男性;女性只不過是對男性的偏離,這個世界是一個男人的世界,這就是著名的“女人形成觀”。并且她在書中還討論道:“一個女人之為女人,與其說是‘天生的,不如說是‘形成的”。[1]影片《暖》中的“暖”角色的存在就有這樣一種附屬的意義,說到這,讓人不免感到女性的悲涼與失落之感,對暖的同情也油然而生。
影片中的回鄉情感、懷舊情結以及節奏舒緩、畫面優美等特征,都能夠抓住人心底柔軟的記憶,使人在一片詩意與溫情中徜徉。然而,影片中充滿現實生活的殘酷與命運的無常,詩意化的表面現象并不能掩飾悲慘的事實。這殘酷現實主要是通過女主角暖的不幸遭遇來表現的,暖的不幸是由于在這個幾乎處處為男權相對為主體的社會里,女性在對待婚戀與家庭等方面都表現出被動、無力、茫然、困頓和絕望,在她身上,體現了女性成為“第二性”其主體意識旁落的無奈與悲哀。
暖一直生活在自己期盼與等待的世界中,在她人生歷程中,多少次機遇向暖伸去友誼之手,但是由于暖過于依附他人,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男性身上,并未想過通過自我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因而與機遇擦肩而過。比如,縣劇團來,她放棄了改變自己境遇的機會,癡癡等待有著小武生的省劇團來;有機會上完高中繼續深造,她卻將希望寄托在井河身上,希望井河考上大學后可以將自己接出小山村,但井河食言了,暖失望了,也沒有對現實做出反抗,將就的嫁給了啞巴。伴隨而來的是暖在一個個男人的出現繼而遠離后而體會到的無助的痛楚與凄涼,是她對個體生命無處寄托的乏力和絕望,面對這一切,暖也并未做任何掙扎與反抗。種種決定,被動,無奈,注定她的一生無話語權,永遠作為“第二性”依附男性而存在。女性主義認為女性是一個受壓迫、受歧視的性別群體,話語權的缺失導致了女性永遠存在于傳媒社會的邊緣,影片中女主人公暖實實在在的證明了這一點。筆者認為女性主義應該是要求在全人類實現男女平等,這個平等不僅體現在各項民主權利,更是體現女性在這個社會話語權的掌握。
影片中還有一個場景讓人看了很是不舒服,但也充分地體現了幾乎處處為男權相對為主體的含義,啞巴狠狠的揪起暖的頭發,將糖硬生生地塞進暖的嘴里,暖盡管很不開心,卻未作出任何的抗拒,這個場景的定位是,啞巴笑了,作為有點文化的井河也沒有阻止這場暴力行為,只是靜靜地看待這一切的發生,這足足地體現了男性話語權占主導的事實,女性處于弱勢地位。“她們在男性的目光中露出明顯的被動、無力、尷尬和失望,在愛情和婚姻的戰役中,女性始終是被詢喚、被拯救、被激活的客體與被棄置的對象,很難以主體的身份實現對屬于自己的人生的完整把握”。[2]無疑,暖作為女性角色的自我定位始終逃脫不開男性主導權力的陰影。同時,暖的被動與等待也表明了她對男性話語權力的屈服,也表明女性角色在社會中的轉變與女性精神自由解放的道路仍是很艱難。但是作為女性不應是委曲求全,犧牲女性利益來維持父權。男女雙方應該是平等的,尤其體現在話語權的平等,這不僅僅是對影片中暖的期許,也是對廣大女性朋友們的希冀。
影片《暖》之“暖”本應是溫情的,加上拍攝地點選擇江西這樣一個多么具有詩意化的地方,所以給人的第一感覺應是十分暖心的影片,但是看完這部影片后,留給我的感覺只有悲涼。女性的形象或是由于女主人公暖在故事中的邊緣位置而容易成為一種讓人們同情的形象,或是由于主旋律電影程序化的敘事而淡化了形象的“女性”意義。作為女性角色暖的無奈與被動,讓我對其有著無盡的同情與悲傷。井河看似十分沉痛的“懺悔”,雖然得到了暖的原諒,那又如何,暖的生活以后仍在困頓與毫無生趣中度過,井河依舊要去過他“城市人”的生活,看似沉痛的“懺悔”,卻注定是一個不會被實現的諾言,追根到底,在那樣的一個幾乎處處為男權相對為主體的社會下,井河的“懺悔”只不過是讓自己心里好受些罷了,根本忽視了暖的感受,井河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生硬的強加在暖的身上,“請求”她的原諒,不如說是“讓”暖原諒。
影片中體現的是,女性的權力是男性賦予的,男性拯救女性的敘事主題一直是男性話語背景下傳媒的邏輯,......男性是話語的中心,多數時候承擔著拯救者和精神導師的責任,女性永遠作為“第二性”依附男性而存在。但是筆者認為,作為女性不應從屬于男性,社會上應該有更加寬松和自由的性別意識和性別關系,給予女性一席自由之地,女性的思想應該是活生生的,不應在男性霸權下茍且生存,要認清自我主體的價值和生命存在的意義,正如海德格爾語:“.......真正偉大的思想都應該是有關‘存在的,是‘命運的回聲,回應著‘生存的“聲音”,[3]這也應該是女性存在的意義所在。
【參考文獻】
[1]西蒙·德·波伏娃.第二性[M].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23
[2]李庚.女性·歷史·消費:當代電視劇的文化批判[M].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1:61
[3][3]黃宗賢,彭肜. 藝術批評學[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08: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