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服務業引領轉型之路
——浙江經濟轉型升級與服務業發展分析

王躍華

一直以來，浙江經濟的發展基本是靠要素投入發展工業推動經濟增長的。當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原有的發展模式開始遇到了增長空間的限制。2008年全球金融風暴以來，世界需求不振、勞動力成本上升和人民幣升值，在成本上升、要素趨緊、市場競爭、技術瓶頸等多重壓力下，很多浙江民營企業原有熟悉的傳統產品市場的盈利空間逐漸變得“狹小”，效益下降，產能過剩。究其原因，主要是民營企業創新能力不夠、產業技術升級不快，造成產品逐漸被同質化，原有依賴低價策略、一味依賴擴展傳統產品生產能力搶占市場這種“粗放型”的擴展模式受到挑戰。實際上，近十年浙江制造業一直受困于“大而不強”，關鍵在于要素投入效率低下、市場競爭力趨弱，投入的邊際效益遞減趨勢明顯。浙江經濟要持續發展必須進行轉型升級，關鍵就是要加快服務產業發展，提高要素投入的效率。

服務業的發展空間

經過30多年的發展，浙江經濟已經走到了羅斯托的經濟發展五個階段理論所稱的“成熟階段”門檻了。“起飛準備階段”是一個轉型時間，靠的是計劃轉入市場經濟，浙江人抓住了這個轉型的機會，投入了市場經濟的洪流之中，從而讓經濟實現了起飛。現在，邁入“成熟階段”的門檻，又到了轉型升級的關鍵期。在這一階段，高科技的發展使各個行業都受益匪淺，服務產業的發展也進入飛速發展時期。

一個產業部門擴張的空間最終取決于市場的大小。浙江由于制造行業的大量發展，造成一定的污染，正在重新調整經濟結構的過程之中。這使浙江服務產業比例和其他大的經濟體相比發展空間更大：2012年浙江服務業只占41.00%，遠低于發達國家水平，也低于全國水平（41.82%），表明浙江服務業發展還有很大的潛力。

服務業的勞動力密度特別高，每個單位的GDP增長，第三產業所產生的就業機會比第二產業高出30%，發展服務業有助于在城鎮化過程之中產生的富裕勞動力就業。發展服務業也有利于環保，因為與工業活動相比服務業產生的污染要少得多。

服務業的發展空間取決于其在經濟中對于物質資料生產部門的作用的大小或功能的多少。隨著基本物質資料供給量趨于飽和，需求彈性下降，商品價值的實現困難增加，服務部門可以幫助物質資料生產部門實現產品的價值。浙江經濟的轉型升級要抓住提高經濟全要素效率的關鍵，而服務業的發展可以通過專業化有助于提高經濟效率。當前在實施產業結構調整，加快服務產業的發展應該是自然的選擇。

從結構偏差看服務業優劣

離金融危機發生到今已過數年，浙江經濟的轉型情況如何？筆者采用區域經濟學中的偏離份額分析法(Shift-Share Analysis)，通過對2008-2012年期間浙江三個產業的產值變化，特別是服務業產值變化的統計數據進行分析，將浙江一產、二產和三產的結構分量與競爭力分量作一比較，以期了解服務業行業的相對優劣狀況，為浙江經濟轉型升級決策提供理論依據。

偏離份額分析法是由美國經濟學家丹尼爾·B·克雷默于1942年提出的，后被廣泛應用于區域經濟的比較分析，其基本思路就是將被研究區域的增長與標準區域的增長差異分解成同步發展分量、產業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其中產業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可以解釋造成被研究區域與標準區域存在不同增長率的原因。產業結構分量反映的是來之產業結構不同帶來的增長差異；競爭力分量反映的是因被研究區域內各部門的增長與標準區域相應各部門的增長情況不同而引起的差異，反映的是競爭力的高低。首先利用全國GDP以及第一、第二、第三產業的數據與浙江相應的數據，分析浙江一二三產業的同步增量、產業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然后再利用統計數據分析浙江第三產業中14個行業的同步增量、產業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

分析比較(模型分析過程略)得知：浙江的生產總值以及第一、第二、第三產業不斷增長（同步增長分量均為正），但是浙江GDP、第一、第二產業的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為負，總偏離量分別達到-2893.01、-143.13和-1798.18，造成浙江的生產總值和第一、第二產業的增長速度低于全國的平均值。實際上，在2008-2012年期間，中國GDP的增長率是65.24%，一二三產業的增長率分別是55.40%、57.82%、76.19%，而浙江的生產總值以及三個產業的增長率分別是61.19%、52.18%、49.70%、78.21%。從結構分量來說，浙江第一、第二產業已經過了高速擴張期，增長率放緩了，低于全國的平均增速，且競爭力下降，說明浙江第一、第二產業的先發優勢已經失去。與第一、第二產業情況相反，第三產業的增長率高于全國平均的增長率，且產業結構分量與競爭力分量均為正，表明浙江第三產業在結構上和競爭力上都處于優勢。

浙江服務業中14個行業的同步增長分量、結構分量和競爭力分量的分析結構顯示，同步增長分量和結構分量均為正；競爭力分量為正的有8個，分別為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批發和零售業，房地產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衛生、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業，文化、體育和娛樂業。競爭力分量為負的有6個，分別為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住宿和餐飲業，金融業，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教育，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總偏離量為負的只有一個，就是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

結論與建議

浙江原有的發展方式受到了空間的限制，開始轉型升級。轉型升級的關鍵是提高全要素效率，也就是要從要素驅動轉向提高全要素效率驅動發展，而促進現代服務是提高全要素效率的必要方式。從2008-2012年的數據分析可以得出一些結論：

——浙江經濟發展方式已經開始了轉型，三個產業的結構發生了變化。第一產業產值繼續增長，但在GDP的占比繼續下降；第二產業從產值仍占據經濟的主導地位，占比最大，但增速趨緩，產值的占比下降；第三產業（服務業）的發展很快，且增速開始加速，產值的占比上升。

——浙江經濟發展轉型升級雖然出現端倪，但是轉型升級的路途還很遠。從第三產業的產值占GDP來看，浙江第三產業的產值只占GDP的41%，與發達國家的60%以上相比，浙江服務業發展的空間仍有很大，還要繼續發展現代服務業。

——按照新興古典經濟學理論，服務業的發展是社會分工不斷深化的結果，所以經濟的社會專業化和協助化的程度提高越快，與此相應的服務業的發展也會越快。但交易費用是影響分工，進而阻礙現代服務業的制約因素。要發展現代服務業，就要提高交易效率，放松管制，深化社會分工。

——服務業發展與分工演進是互為因果的關系。斯密定理指出，市場的范圍決定分工程度。服務業的核心部門是流通服務業，如商業、金融、交通、信息、物流等，都是通過建立市場網絡來提供服務的，服務業將分割的市場在空間和時間上連接起來。浙江服務業中的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金融業，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教育，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的競爭力分量為負，特別是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的總偏離量為負，說明這些行業競爭力不高，亟待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