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人類學片在教學與研究中的作用

摘要：隨著現代影像與多媒體技術的發展，人類社會進入一個全新的數字化時代。人類學、民族學研究者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嘗試著對傳統的教學與研究方法進行探索和創新，以此來尋找新的研究領域或視角。人類學片則是這種探索的結果，因為它以人類學“整體性”理論與方法為基礎，對傳統教學與研究模式進行了創新嘗試。筆者通過實踐的教學與研究發現，以影像與多媒體技術為基礎的人類學片會在今后的教學與研究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關鍵詞：數字化時代；人類學片；教學與研究

中圖分類號：G64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4）19-0252-02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社會進入一個全新的數字化時代，這一時代對以文本媒介傳遞文化的傳統方式提出了挑戰。尤其是以文本、錄音、錄像、電影、圖像和計算機等信息載體為混合體的多媒體（multidedia）技術的快速發展，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與各種數字化媒體的關系日益緊密。此外，隨著全球化的商業經濟的發展，各種傳統的物質文化、非物質文化以及自然環境都在迅速發生變化。人類學家們在研究這些社會變遷時，除了采用傳統的文字與書寫符號撰寫民族志和論文外，也開始采用影視或視像的表達方式，由此誕生了人類學片。它是人類學家運用影像及多媒體設備而產生的成果，也是“在人類學理論指導下，綜合運用人類學研究的科學方法和影視學的表現手段，對人類文化進行觀察和研究，所取得成果的形象化表述”。[1]隨著影像及多媒體技術的發展，人類學家創作的影像作品的數量日益增多，并逐漸被很多學科所應用，而且在教學和研究當中也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一、教學方式的多元化

近年來，在民族學、人類學及其他學科的教學當中，人類學片作為主要教學方式或輔助手段逐漸被廣泛應用。著名影視人類學家保羅·霍金斯就認為，民族志電影（人類學片）在大學本科教學中扮演著獨特的角色。人類學片引入教學，是對以教師講授為主的傳統教學方式的創新，也使大學教學方式呈現多元化。

增強教學的真實感。在教學中，人類學片最為重要的一個作用就是可以增強教學的真實感和現場感，這是由人類學片本身的特征所決定的。因為人類學片具有“科學真實性”的特點，其含義不僅最終要揭示研究對象的內在規律，更要把研究對象生動活潑的外在形態的本來面貌真切地展現在人們面前。當教師在授課時并配以與其內容相一致的人類學片時，會使學生深刻感受到教師講授內容的真實性和現場感。人類學片可以運用到很多學科的教學當中，以筆者講授的《生態人類學》課程為例。筆者在講授“狩獵社會”的內容時，給學生們放映了羅伯特·佛拉哈迪的《北方納努克》。在放映之前，筆者給學生們介紹了弗拉哈迪花16個月時間遠赴北極的拍攝經歷，以及和哈里森港的愛斯基摩人納努克一家一起生活，用攝影機再現了梭標獵殺北極熊、生食海豹等生活場景。在這種強烈好奇心的吸引下，學生們很專注地看完了影片。因此，學生們通過觀看影片，徹底理解了原來將信將疑的筆者所講授的內容。《北方納努克》記錄了愛斯基摩人真實的生計方式和日常生活，加之黑白色彩的影像效果，使學生們深入其境，并快速掌握了狩獵社會的基本特征。

二、擴大教學的信息量

21世紀以影視媒介為傳播途徑的視覺信息已深入到世界的每個角落，它們每分鐘都在傳播著大量的視覺信息及其以視聽為主的各種信息。可以說當前人類社會已經進入一個視覺信息化程度很高的時代。在此背景下，以視覺信息為主的人類學片引入課堂教學已成必然。人類學片作為課堂教學的重要輔助手段，它擴大了課堂教學內容的信息量。如筆者在講授“游牧社會”時，配以大量的圖片以及視頻資料，學生在短時間內對游牧社會有了一個基本的整體了解。筆者的游牧社會視頻資料展現了新疆哈薩克牧民四季牧場的地理、地貌及氣候特征，學生很容易理解了游牧民為什么要隨季節遷徙的生計方式。因此當課程結束時，學生已掌握了大量有關游牧社會的基本知識以及涉及當下的一些新問題。尤其是教師在講授一些抽象理論時，輔以具體的人類學片作為案例，學生即可以在短時間內理解，且相同時間內比傳統授課方式所含的信息量也大得多，且效果更好。

三、研究方法的數字化

近年來，人類學片同樣在民族學、人類學及其他學科的科學研究當中也開始被廣泛應用。因為人類學片為研究者們留下了大量寶貴的可以再現的“現場視頻”材料。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人類自身認識的不斷提高，有些物質或非物質文化事項已經消失，但人類學片為研究者提供了“再研究”的可能。這些數字化的視頻資料可以被不斷重復使用，還可以進行歷時與共時的比較研究。首先，從研究效率來看，影視手段大大提高了研究者在調查期間的搜集資料的質量和效率，還具有增強研究內容真實性的作用。影視手段能夠比傳統的文字記錄方式在極短的時間內收集到更多的原始資料，而且這些視頻資料更加生動、形象，真實可信，還可以重復放映，反復研究。正如張江華等學者所言：“文字能進行形象化的記錄，乃至對文化現象做細致入微的描述，但是歸根結底，它的記錄、描述都不是直觀的，不能再現事物的原貌”[2]。筆者在做博士田野調查期間，拍攝了大量人類學視頻素材。這種視頻資料為以后筆者論文的寫作提供重要幫助。其次，從我們研究的主體——文化事項來看，影視記錄方法具有真實性、完整性和科學性特點。尤其在當下中國經濟快速發展階段，很多地方所具有的濃郁民族文化或獨特地域風俗都在迅速發生變化，而這些文化事項的消失具有不可復得的特征，人類學片利用自身的影像技術可以把這些即將消失或正在發生變化的文化事項保存下來。在探索新的研究方法方面，以美國為代表的文化人類學始終引領著世界。例如哈佛大學人類學博士John Paul Sniadecki就“提倡一種開放多元的人類學研究模式，他本人也在堅持踐行著一種新的研究理念——拍攝人類學紀錄片”[3]，也就是說他的民族志既有紙質文本，又有一部人類學片。這也是影視人類學在研究方法方面所特有的，正如莊孔韶在其主編的《人類學概論》中所言：“文本與影視這兩種類型的民族志具有相通性，即人類學影視作品和文本民族志一樣，它們都是對某種真實狀態的陳述。影視方法通過鏡頭所建構的圖像可以尋求對文化的另一種解釋。”[4]可見，人類學片是對以文字書寫為主的研究方式的一種創新，同時也是為了適應數字化時代的必然產物。這種以數字化多媒體技術手段為基礎所產生的人類學片，還可以與自然學科合作進行跨學科的研究。例如，隨著人類經濟行為對自然環境的影響越來越大，不同學科的學者們對生態變遷的研究也日益濃厚。人類學、民族學研究者所拍攝的人類學片，既保留了拍攝主體社會文化的變遷過程，也記錄了自然環境的變化情況。如果人類學、民族學學者在拍攝人類學片的同時能與從事生態學研究的學者合作，利用GIS（地理信息系統）技術，能夠更加直觀地進行縱向、橫向以及比較研究。尤其是在進行文化事項與自然環境關系的研究方面，利用GIS技術和人類學紀錄片相結合的方式，會對問題的研究更具科學性和客觀性。

本文提出的觀點，是基于這樣一個背景：隨著現代影視（像）及混合多媒體技術的發展，影視作品的影響力日廣。人類學、民族學研究者面對這樣一個事實，嘗試著對傳統的教學與研究方法進行探索和創新，并利用這些新的教學和科研技術手段來尋找新的研究領域或視角。人類學、民族學研究者利用這一技術設備創制了大量的人類學片（或民族志電影）。人類學片就是在人類學“整體性”理論與方法的指導下，對傳統教學與研究模式進行的創新結果。當前，面對世界正在快速發展變化的社會與自然環境，越來越多的學者們逐漸開始利用影像和計算機等大型數字化存儲設備進行科學調查與研究。尤其是，普通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與各種數字化媒體的關系也日益緊密，人類學片作為傳播各種文化事項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在這方面，德國哥廷根科學電影協會就是一個典范。他們檔案館里擁有大量的人類學片或民族志電影收藏品。這些電影藏品今天已經成為很多學者從事教學與研究的絕好素材。總之，筆者認為以影視（像）及混合多媒體為基礎的現代技術手段將會在今后的教學與研究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面對今天這樣一個數字化時代或讀圖時代，傳統紙質文本的影響力逐漸式微，所以我們不能忽視現代數字化傳媒的所具有優勢與影響力。

參考文獻：

[1]張江華，李德軍，等.影視人類學概論[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25.

[2]張江華，李德軍，等.影視人類學概論[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70.

[3]北京語言大學.http：//www.blcu.edu.cn/yjsedu/yh/NewsView.Asp？id=136，2010-06-13.

[4]莊孔韶.人類學概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388.

作者簡介：陳祥軍（1975-），男，新疆烏魯木齊人，中南民族大學講師，人類學博士，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游牧人類學、生態人類學及影視人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