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唐璜》中的女性與主人公的成長

文/鄒創

摘 要：長篇敘事詩《唐璜》是拜倫的代表作，主人公唐璜是一個天真、熱情、善良的貴族青年，在他的游蹤過程中，貫穿著數次愛情經歷，而他經歷的種種，女性對他自己的成長和性格的形成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影響。

關鍵詞：唐璜；女性；成長

唐璜從“一個頭發卷曲的活猴子，又無賴、又惹事闖禍”的小頑童成長為一個“安詳、教養好，明朗而不張揚”的典型紳士，時間并不長，然而其間的經歷卻是充滿著浪漫與冒險，并且在這一過程中，一系列的女性形象對他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

唐璜的母親伊內茲是拜倫筆下典型的偽善者形象，長詩開篇，她給讀者展現的是一個女學究、女圣賢的形象，“博學多才，……各門各科的學問無一不精通，……記憶豐富得像一座礦山。”更重要的是，她是“婦德的最端正的化身”，就是這樣一位“當代女界的圣徒”，卻和朱麗亞的丈夫有染，當唐·內茲死后，她壟斷了對唐璜的教育，她最關注的是唐璜的課業以及在道德上是否嚴謹，而博物生理之學，書中不雅的、涉及生殖的敘述及古典作品中男女神的不堪入目的戀愛，則統統排除在外。在這種教育下，唐璜從六歲時的伶俐可愛變成了十二歲時的安靜美少年，身上的天性早已被壓盡，成了一個十足的小圣人。

伊內茲對唐璜的道德教育在朱麗亞的引誘面前不堪一擊，朱麗亞是一個芳齡二十三的少婦，丈夫阿爾方索卻已年過半百，對她來說，“與其嫁給一個，倒不如找兩個二十五歲的丈夫。”旺盛的生命力自然使她的眼睛“灼灼閃著火”，對于唐璜這樣一個“沒見過湖水怎知道海洋的人”，朱麗亞和唐璜發生情愛關系主要來自她的引誘，朱麗亞對唐璜的引誘是半推半就、欲蓋彌彰的，“冷淡卻含有溫情”“沉郁比微笑甜蜜”，對于朱麗亞的引誘，唐璜最初大惑不解，在樹林里、小溪邊散步冥想，緊接著由天體的運行想到了朱麗亞的黑眼睛，最終成為因偷吃禁果而墮落的亞當，對朱麗亞報以感激的一吻。在唐璜眼中，朱麗亞這一形象混含著情人和母親的雙重色彩，他在朱麗亞身上找到了一種類似母親的關愛，正如書中所寫，唐璜需要的是能偎貼的胸脯，而胸脯在一定意義上就是女人母性的象征。

海黛是唐璜極力謳歌的自然之子，她對唐璜的愛慕帶有一種原始的自然色彩，唐璜那“枯萎的百合”的模樣、“細瘦的身子”“蒼白的面容”“近乎赤裸的身子”，使她對唐璜產生了一種無限的憐愛之情，“對海黛來說，唐璜很像是自天而降的恩賜。”“是她從大海得來的寶，她的初戀和最終的愛。”“她俯身看著他，他躺在下面，好似嬰兒酣睡在母親懷里。”當海黛為唐璜送來精心準備的食物時，“海黛像慈母般看著他，一心只想把他喂個夠。”如果說朱麗亞身上的母親色彩還帶有一種世俗的、人間的色彩，那么海黛則有一種圣母的光輝。

從伊內茲到朱麗亞，再到海黛，唐璜在他人眼中的性別角色和對自己的性別意識越來越強。作為母親，伊內茲盡力壓抑其天性，把他教育成一個少年老成的小圣人；朱麗亞在引誘唐璜時，把他當作漂亮的孩子，時常愛撫著；而在海黛眼中，唐璜不再僅僅是一個男孩子，因為首先吸引海黛的是他近乎赤裸的身體。唐璜對海黛的長長一吻，也不同于對朱麗亞充滿感激的一吻，而是體現愛情的一吻。由此可見，唐璜自己的性別意識，隨著他的成長而越來越強，而這種意識在蘇丹王后的宮中體現的越發明顯。

蘇丹王后古爾佩霞，她的眼睛里“一半是欲望，一半是命令”，“她的容貌具有女性的百般溫柔，又甜蜜得像誘惑夏娃的魔鬼。”她從市集上買來唐璜只為滿足自己的淫欲，對于古爾佩霞的投懷送抱，唐璜“冷冷地瞧著她的面孔，叫到‘囚籠的鷹不肯配對，我更不能侍候一個女蘇丹的色情的夢。”這是唐璜男性驕傲受傷后的反擊，也是他成長的重要標志。

在俄國攻打土耳其的戰爭中，唐璜身上的陽剛之氣展現得更加全面，雖然是初次身臨戰場，但卻表現得十分英勇，“不斷地踏著死尸前進、射擊、劈刺、砍殺、流汗和喘氣。”他已成長為一個“十足的男兒漢，一個風流倜儻的血性青年。”同時，和以往總是受到女性的照料、保護不同，唐璜在戰場中救下了一個十歲的女孩子萊拉，當兩個哥撒克“拿刀對她幼小的頭搖晃”時，唐璜猛撲他們后背，結果“一個被砍了屁股，一個肩膀劈裂。”把萊拉救下后，唐璜又對約翰遜說：“我不能任這個孩子再冒險，她已是孤兒，所以必須歸我管。”對萊拉的保護和妥善安置，是唐璜身上責任意識的重要體現。

唐璜對俄國女皇凱瑟琳的態度和對土耳其皇后古爾佩霞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在古爾佩霞面前，他是一個被買來的奴隸，對于古爾佩霞的要求，唐璜是一口回絕的，而在凱瑟琳面前，他是一個立下戰功、聲名顯赫的沙場勇士，因而“雖然謙卑，天性卻已在他那從容不迫的眉際間寫著‘老爺，他說話不多而中肯，舉止大方，‘文雅像一面錦旗在他頭上飄揚。”唐璜欣然接受凱瑟琳的寵愛，因為他相信，是他自己的英勇和男子漢氣概征服了女皇，他意氣風發，愛情、戰爭、雄心，都運籌帷幄。

從此，在對待女性、愛情上，唐璜少了幾分被動，多了幾分主動。在英國，當阿黛玲夫人提出為他做媒時，唐璜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本極合理，不過，在目前，……對這種事情還不能操之過急。”唐璜在婚姻上的態度是他自主意識的強烈體現，不再是過去那樣被動接受異性的愛慕，在這種自主意識下，他在眾多女性中看中了奧羅拉，并極力地去博得她的一笑。

唐璜的成長離不開女性的影響，而縱觀唐璜的經歷，其中貫穿著的是作者拜倫的影子。在拜倫的一生中，女性和愛情都占有重要地位，也占據了他的大部分時間和思想，拜倫那充滿激情、虛榮、自負和傲慢的性格，使他的國外游歷中總是充滿了具有浪漫色彩的愛情故事，正是因為拜倫對女性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激蕩不定的注意力，拜倫才在包括《唐璜》在內的眾多作品中不遺余力地描繪她們。

編輯 魯翠紅

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