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他主義的自然基礎文獻研究綜述

摘 要：當前國外關于利他主義的自然基礎的文獻比較豐富，這些文獻試圖從生物學、心理學等視角對利他行為進行說明。生物學領域的研究包括從遺傳學生物學、進化生物學、生理學等方面對利他行為的解釋，尋求利他主義的自然基礎。心理學領域的研究包括哲學心理學與實證心理學的研究。

關鍵詞：利他主義；自然基礎；利他行為

在遺傳生物學領域，1975年威爾遜（E.O. Wilson）提出，基因是利他行為的自然基礎，利他行為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復制和保存其自身的基因。以色列西伯大學愛伯斯教授帶領其研究小組經(jīng)過長期研究，從遺傳學角度發(fā)現(xiàn)了與人類“利他主義”行為相關的基因，并在《分子神經(jīng)雜志》電子版公布其研究成果，其基因變異發(fā)生在11號染色體上。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其著名的《自私的基因》一書中指出，自然選擇的基本單位是基因，它是生存競爭和利他行為以及其他生物界各種事物發(fā)生發(fā)展的源頭。

在進化生物學領域，研究者一般在個體選擇范式內(nèi)通過親緣選擇或群體選擇兩種方式解釋利他主義。這兩種方式都是強調(diào)群體通過利他機制來促進物種的繁衍。群體選擇方式認為具有利他主義的群體具有競爭優(yōu)勢，群體會通過保護利他個體來有效提升整個群體在自然競爭中的競爭力。親緣選擇強調(diào)個體通過自我犧牲保存群體具有競爭力的基因，從而實現(xiàn)種群在自然選擇中延續(xù)。總之，進化生物學把利他主義解釋為物種出于種群延續(xù)的目的而做出理性選擇。

生理學領域關于意識的神經(jīng)相關性研究表明，個體行為受腦活動控制，而腦活動不是某個部分單獨活動或者全腦同一性活動，它是以多個不同但相關部分產(chǎn)生相關性同步活動，多部分共同活動相互作用形成腦活動。遵循這個規(guī)律，個體考慮自我福利與考慮他人福利是同時關聯(lián)起來的，每一瞬間“自我”的意識只占據(jù)腦活動中的一部分，它與同一腦活動中“對他”意識相互作用導致個體行為。同時意識的來源于神經(jīng)生物學上的、物質(zhì)的大腦活動，不能簡單的看它單純的主觀性，更應該承認其客觀性。非常重要的是，意識是具有自發(fā)性的，人類的意識活動不是單純受外界刺激作用的被動結果。人類利他主義是人類很多個體利他行動形成的，它受個體意識的影響，因此生物學的成就能成為哲學上利他主義研究可用的科學基礎。

在實證心理學領域，在上世紀70年代之前，心理學對利他主義的解釋基本都是將之還原為自利，將利他行為解釋為心理利己主義的產(chǎn)物，比如利他是個體為了獲得好的心理感受或者為了緩解心理上的罪感和內(nèi)疚，或者為了獲得贊揚，又或者為了成為一個好人。到了上世界70年中期，心理學家開始相信利他的真實存在，形成心理利他主義的主張：一個個體A按照心理利他主義的方式行動，當且僅當A的行動意圖是要以犧牲自己的利益為代價來促進他人的利益。[1]托馬斯·內(nèi)格爾（Thomas Nagel）從哲學心理學的角度把利他主義解釋為個體行動的一種理性要求，利他主義不是出于自利、仁慈和同情等情感和欲望，而是“為他人利益著想的行動意愿”。[4]心理學領域的研究試圖解釋利他行為的心理機制。

此外，國外研究者還從社會文化、經(jīng)濟學等方面來解釋人類利他行為。比如從宗教、家庭背景、財富、家庭地位、出生次序、社群的封閉程度等方面研究這些因素對利他行為的影響。（Monroe，1996）這些從個體之外的社會環(huán)境方面來研究利他行為為我們研究自然利他主義作用的限度提供了素材。

國內(nèi)關于利他主義自然基礎的研究可以分為三種類型。第一種是對國外相關研究成果的介紹、梳理和分析。第二類是對國外經(jīng)典研究成果的批判性考察；第三類是關于基于自然基礎的利他主義的限度的研究。

劉鶴玲在《利他與合作：生物有機體的生存策略和進化路徑》中通過親緣利他與社會性昆蟲的進化、互惠利他與合作的進化以及競爭中的合作與合作中的競爭的考察，指出與生存競爭一樣，利他與合作同樣是生物有機體為適應環(huán)境而形成的一種生存策略和進化路徑，利他與合作的進化是對競爭進化的補充，也是對達爾文自然選擇學說的新發(fā)展。在《親緣選擇理論：生物有機體的親緣利他行為及其基因機制》在分析漢密爾頓親緣選擇理論基礎上，考察膜翅目昆蟲的“超個體”功能和親緣識別問題，由此揭示生物有機體親緣利他行為的奧秘及其進化的基因機制。

李增福，王志濤在《利他主義的行為邊界》中，嘗試從經(jīng)濟學角度探討了利他主義行為存在的界限。雖然很多文獻中有所提及，但卻非常含混，夾雜在對其他問題的論述之中，沒有能夠給出精確而又條理的答案。給人們留下的問題是：如果利他主義是一種有效率的經(jīng)濟行為，那么它為什么沒有能夠代替利己主義；反過來說利己主義為什么沒有能夠取代利他主義呢；還是二者以協(xié)調(diào)的方式存在呢？這給我們留下很多探討的空間。

自達爾文以來，怎么解釋生物界的利他行為的產(chǎn)生及其保存下來一直是生物學的一個難題，在20世紀70年代E.O.威爾遜曾稱這個難題為社會生物學的中心理論問題。如今，索伯和威爾遜認為這個難題已經(jīng)解決。這種解決不不是新的理論推翻了原來的理論，而是他們的系統(tǒng)結合。普遍認為利他行為確實是生物界經(jīng)歷自然選擇的產(chǎn)物，但自然選擇可以作用于基因、個體和群體等不同的水平。不同水平的選擇過程不是孤立的，它們組成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力量。群體選擇理論、親緣選擇理論和互惠利他理論分別從不同側面深化了我們對利他問題的認識。盡管利他主義理論主要是在解釋生物界的利他行為，但人類的利他行為不同程度的都有群體選擇理論、親緣選擇和互惠利他理論的滲入。同時我們應該深刻的認識到這些理論遠遠不能完全解釋人類利他行為。人是文化性動物，我們在思考人類利他行為進化時，在肯定其生物屬性之余，同時必須去探究文化對人類行為的深遠影響，乃至是重塑。

米滿月在《基因與利他行為——道德的生物學解釋》中說，道德不是神秘的，它是進化的產(chǎn)物。客觀地理解道德，社會生物學認為道德規(guī)范必須要符合人的天性，科學的道德規(guī)范需要也必須符合人的生物特性，只有這樣，才尊重了人的根本價值，這樣的規(guī)范也才能得到更好的認可。

參考文獻

[1] E.O. Wilson.The War between the Words： Biological versus Social Evolution and Some Related Issues： Section .

[2] 袁建新，意識的神經(jīng)相關性、自發(fā)性與人類利他主義的客觀基礎.

[3] 徐向東.自我、他人與道德-道德哲學導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148

[4] Thomas Nagel.The Possibility of Altruism[M].Princeton， N. 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0.相關內(nèi)容的中譯文獻參見T.內(nèi)格爾.利他主義：直覺的問題[J].世界哲學，2005（3）：68-74.

作者簡介

黃立（1987-），女，湖南寧鄉(xiāng)人，研究生在讀，倫理學原理，吉首大學，湖南省湘西自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