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肖晨


從土地革命時期的平均分配土地到最近的土地流轉,關于土地政策的變動就有四次之多。在土地政策的起伏之中,中共也在探索一條最適合中國的土地道路。
個人集體之間的反復
大革命的失敗使得共產黨的工作重心從城市轉移到農村,而在農村開展工作,最根本的是使農村之中占大多數的貧中農信服自己。沒收地主的土地分配給貧中農顯然是最有效的方法。有了土地,農民也有積極性去保護自己的成果,參軍熱潮高漲,而這個政策也隨著井岡山的實踐帶到每一個解放區。
在共產黨員的心中,生產資料私有和社會主義思想相違背。新中國成立后,土地又從農民手中被收回集體所擁有。
具體做法是,農民以土地做股,加入生產合作社,社員私有的牲畜,大中型農機器具被集體收購。低級合作社還按照土地和勞力分配,發展到高級合作社,由于土地轉化為集體所有,此時完全是社會主義性質的按勞分配。1956年底,參加高級合作社的農戶占了所有農戶的88%,這之后的人民公社化運動,徹底將所有農戶卷入到集體農業的浪潮當中。
農業發展在人民公社運動中遭受了巨大的倒退。小崗村的試驗走出了安徽,被外界所廣泛傳播。農民又有了屬于自己的土地,不過這一次農民只是獲得了使用權,不管怎么說,“剩下都是自己的”使得農民不遺余力地提高自己土地的產量,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政策也在改革開放之后被大部分地區一直沿用至今。
最近的一次改革則對土地政策又做了一個調整,通過土地流轉,鼓勵有實力的種糧大戶和農業公司承包大量土地,農民則以土地做股從中獲益。以科技帶來的高生產力為支撐,土地此時又被集中到幾個人手里。
被犧牲的農民
中共將土地平均分配給農民,這是動亂時期中共為了發動革命的政策考量。當社會趨于穩定,這個政策逐漸向著不符合中共原始的意愿發展。
個人勞動力成果的差異使得農村再次出現了貧富差距。富裕的農民擴充了土地,同時又有農民重新掉到貧農的境地。照這種趨勢下去,土地革命前“地主擁有大量土地”的局面根本就沒有一絲改觀。
一方面是私有化出現了中共不愿意看到的問題,另一方面農民也有意愿從事生產互助。
由于農村生產資源的極度匱乏,往往農作時生產工具也并不完全具備,還需要向其他農戶借用,個人購置全套生產用具成本是極其高昂的。靠天吃飯的農業,集體化生產抵抗自然風險的能力顯然比個人更強。
但是,農民并沒有在此次集體化浪潮中獲利,甚至他們在此次政策調整中面臨著犧牲。
新中國的領導人正在進行著“由落后的農業國變成先進的工業國”。而工業化所需要的資金又從何而來,答案則是農業。土地在私人手里,國家明顯很難從中充分獲取利益。可是隨著土地轉為國家所有,完全掌握了農產品的統購統銷權。利用工農”剪刀差“,農業對于當時的工業化中國做出了一個巨大的犧牲。
適應中的政策進步
人民公社的出現則是生產力一個巨大的倒退,以平均主義為風潮,自己取得收益的多少和自己的貢獻程度完全不成比率,做多做少都一樣,使得一大批民眾逃避責任,對于土地也疏于照顧。
聯產承包責任則改變了這一切,土地的收益直接和自己的勞作程度掛鉤,農民此時也愿意下足心思經營自己的土地。在率先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小崗村,全隊糧食總產13.2萬多斤,比上年增產六倍多。
打工的收益逐漸超過種田的收益,繼續守著幾畝薄田賺幾千塊錢逐漸沒有了吸引力,隨著一大批青壯年勞動力進城打工,老人的勞作力有限,農村土地的撂荒就已經成為必然。
更重要的是,當科技時代的來臨,一些種田大戶的生產力顯然不是一畝半分田就能夠滿足的。如何使得科技種田創造的經濟效益最大,土地被成片集中到一起顯然比較符合大規模生產的條件。此時土地流轉政策便應運而生。
土地集中也好,分散也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政策制定的出發點是不是為農民考慮,農民是否從中受益,是否符合當時社會科技發展規律。如果農民的生活越過越苦,那么這注定不是一條好政策。
本欄目責任編輯: 杜彬(changpusanshao@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