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三被批判3次過關
1930年,李立三(1899-1967年,湖南人)犯了“左”傾冒險錯誤,就把他調來莫斯科進行檢查。在共產國際里批判他,我(口述者,黃藥眠)也參加了。李立三初到莫斯科時,曾對東方部領導人說,希望對他保護過關,那就是說要求參加的人少點,小規模地批一下。但共產國際不同意,認為他的錯誤太嚴重,必須召集大會公開批判,以教育群眾、教育以后的領導者。東方大學的部分學生,列寧主義學院的部分學生,都參加了批判大會。雖然批判會規模很大,他的錯誤也很嚴重,但會上還是讓他坐著。
對李立三的批判會共舉行了3次,第3次才算通過。這之后,讓他到列寧學院學習一個時期,然后派到職工國際(赤色工會)做了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劉少奇俄文不太行
1932年上半年,劉少奇(1898-1969年,湖南人)作為駐職工國際的中國代表來了。他來后與我住在同一個旅館。過去我沒見過他,在同住時我也常到他房間里聊天。有件事我記得很清楚,職工國際的代表,就是各國派到莫斯科的工會代表,都是工人。那時莫斯科生活很困難,吃黑面包,沒有黃油。但是,優待工人,因此他那里經常有黃油吃。所以,我常到他房間里去“揩油”。他是第一批留蘇的,但住的時間不長,俄文不太行。那時在我們旅館附近住著張聞天的俄國老婆,她叫安娜,聽說中國同志來了也常來幫忙,拿著劉少奇的優待證出去給他買東西送來。我每星期去兩三次,揩點黃油到自己房間吃。談話多數很一般,關于黨和工人運動的事情,我很少跟他談到,因為我懂得有些事情是不應該知道的。不過,我清楚記得就問過一個問題:“李立三下臺了,瞿秋白也下臺了,新起來的人怎么樣?王明上臺后怎么樣?”他的回答就是那兩句話:“這個年輕人工作有勁頭,經驗差一些。”他只住了半年多就回國了。
王明來后,學生分成兩派
王明(1904-1974年,安徽人)到莫斯科后,列寧學院里的學生馬上分成兩派。先前在中國跟瞿秋白、李立三時受到打擊的人也有些來列寧學院學習的,這時也分化了。如羅邁(李維漢)和列文(真名叫老列),兩人本來住在一個房間,由于這時分為兩派,李維漢轉到王明的一邊,列文則在反對王明的一邊,因此立即搬開不再住一塊,表示劃清界限。
俄國人中也是這樣,如共產國際東方部的俄國人在同一個支部討論問題,發生了意見不一致,很快對罵起來:“你無恥!”“你造謠!”初看到這種場合時,很不習慣,因為我覺得既然都是共產黨員,是同志,要搞馬列主義,搞社會主義,卻像敵人一樣,互相謾罵。這樣的激烈斗爭,以前在國內是沒有料到的。
在上海呆不下去的康生來了
有一天,一位俄國人對我說:不久,你們黨中央又有一位重要人物要來了。
一個星期后,康生(1898-1975年,山東人)來了。他當時西裝革履穿得很整齊,近視眼,半禿頭。他為什么要來呢?因為在上海呆不下去了。當時上海出了叛徒,住在法租界,對我黨威脅很大,于是他派“特工組行動股”到那個地區,把幾個叛徒都槍斃掉了。對此法租界很震動,因為在他們鼻子底下、又是熱鬧繁華的地區,都有他們的走卒被人打死,且殺人犯又都能從容退卻,這是對他們政權極大的威脅。于是法租界緊急動員,并讓英租界協助,到處追蹤這個打死人的共產黨。
康生原來在中央文件上叫趙容,在黨內與陳云齊名。他來莫斯科,也算是中共中央派往莫斯科的代表。他來后也做報告,有時開些小會還拉我去幫他翻譯呢。
(摘自《黨史天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