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克里米亞危機中的俄羅斯因素

胡向春

在2013年11月烏克蘭發生動蕩后，克里米亞局勢以及俄羅斯的表現尤為引人注目。俄羅斯通過黑海艦隊的強勢“出擊”以及克里米亞境內親俄勢力的配合，不斷加強對克里米亞的控制。特別是在2014年3月16日的克里米亞公投中，近97%的投票者支持克里米亞脫烏入俄。俄總統普京于18日簽署條約，允許克里米亞以聯邦主體身份加入俄羅斯聯邦。人們在密切關注克里米亞危機發展變化的同時，更需要對俄羅斯相關舉措的根源和影響進行深入分析和思考。

俄羅斯與克里米亞的歷史淵源

沙皇俄國的出?？?/p>

克里米亞半島位于烏克蘭最南部，南臨黑海，東扼亞速海，面積2.7萬平方千米，戰略地位十分突出，自古以來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最早開發克里米亞的是凱爾特人。公元前7世紀，希臘人開始在克里米亞海岸建立殖民地。公元前15年，克里米亞稱臣于羅馬帝國。在此后長達10多個世紀里，克里米亞半島相繼被哥特人、匈奴人、可薩人、拜占廷帝國和金帳汗國占領。1475年，土耳其人侵占了克里米亞，使克里米亞汗國成為奧斯曼帝國的藩屬，并且延續了300多年。

沙皇俄國對克里米亞這一戰略要地早就想據為己有，以便南下挺進土耳其，奪取黑海出?？?，打通從黑海通往地中海的航道，進而征服歐洲，建立世界霸權。隨著奧斯曼帝國的衰落，沙俄開始尋求用武力吞并克里米亞，并曾先后進行了5次軍事征討，但均因缺乏海上力量而未能如愿。到了18世紀，日漸強盛的沙俄經過2次俄土戰爭，終于在1783年戰敗了土耳其帝國，將克里米亞納入自己的版圖，交由塔夫里達州管轄。志得意滿的葉卡捷琳娜為了宣示對克里米亞的主權，特意邀請奧地利國王約瑟夫二世一同前往克里米亞半島“度假”，并驕傲地將克里米亞比作自己帶給俄國的嫁妝。

前蘇聯時期克里米亞的變遷

1918年，克里米亞隸屬的塔夫里達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并成為俄羅斯聯邦的成員。列寧為消除克里米亞半島上原有的土耳其語居民—韃靼人對蘇維埃政權的抗拒，發展當地的民族文化，于1921年以韃靼人為基礎建立了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直接隸屬于俄羅斯聯邦。但到了斯大林時期，列寧的民族政策受到干擾，克里米亞的韃靼人被大批遷出，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逐漸被“俄羅斯化”。特別是在1944年，前蘇聯國防委員會以韃靼人“同德國占領軍相勾結”為由，將克里米亞韃靼人集體流放到烏茲別克，大約1.3萬名流放者死于饑餓或疾病。與此同時，大批來自俄羅斯或者受俄羅斯影響的東烏克蘭地區的斯拉夫人遷入克里米亞，進一步加深了克里米亞的“俄羅斯化”程度。

1946年6月25日，俄羅斯聯邦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通過了《關于廢除車臣-印古什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和改克里米亞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為克里米亞州》的法令，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被降格為克里米亞州。這不僅進一步加深了俄羅斯人與韃靼人之間的矛盾，而且給克里米亞經濟造成了巨大損失。赫魯曉夫上臺后，為緩和該地區的民族矛盾，振興地區經濟，于1954年2月19日以紀念烏克蘭與俄羅斯合并300年為由，主導前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通過決議，將屬于俄羅斯版圖的克里米亞半島作為“恒久友誼的象征”贈送給烏克蘭。

克里米亞的俄羅斯“印記”

俄羅斯在統治克里米亞的300多年里刻下了深刻的歷史印記。位于雅爾塔的利瓦季亞宮不僅是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避暑勝地，也是斯大林與羅斯福、丘吉爾舉行舉世聞名的雅爾塔會議的處所?！岸砹_斯文學之父”普希金曾在克里米亞寫下不朽詩篇 《克里米亞的海岸》；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則在此親身經歷殘酷的克里米亞戰爭，并據此著書《塞瓦斯托波爾故事》；短篇小說之王契訶夫與無產階級作家高爾基在此結下深厚友誼。由此可見，克里米亞的近代發展史與俄羅斯緊緊相連，密不可分。

雅爾塔塔夫里安地區發展研究中心主任泰提亞娜·楚查科娃指出：“由于克里米亞被視為‘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前蘇聯將它建設成為軍事和國防工業基地。即使在1954年赫魯曉夫將克里米亞交割給烏克蘭之后，相關工業、軍事和科研機構依然處于莫斯科的管理之下。”更重要的是，親俄力量在克里米亞占據著社會主流。在人口構成上俄羅斯族占58%，烏克蘭族只有24%，韃靼族僅為15%。根據烏克蘭憲法，烏克蘭語是唯一的官方語言，但克里米亞政府的工作語言主要還是俄語，俄文報刊和雜志比烏文的多20倍。克里米亞民眾在文化認同和價值取向上也更傾向于俄羅斯。正如克里米亞首任自選總統梅什科夫所言：“無論是1954年克里米亞半島從俄羅斯劃歸烏克蘭之前還是之后，克里米亞人民在精神上仍然是俄羅斯人民的一部分?！?/p>

20世紀末俄烏克里米亞之爭

前蘇聯解體引發爭端

1990年1月，經當地全民公決，克里米亞恢復了自治共和國的地位，仍歸烏克蘭管轄。1991年前蘇聯解體時，克里米亞以自治共和國的身份加入烏克蘭，并且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承認。但在民族主義和分離主義力量的沖擊下，克里米亞部分民眾要求獨立或加入俄羅斯的情緒漸趨強烈，使俄烏有關克里米亞半島歸屬問題的爭端不斷激化。特別是到了1994年2月，親俄羅斯的梅什科夫當選克里米亞共和國首任總統后，積極推進半島的獨立進程。當年5月20日，克里米亞議會決定恢復1992年憲法，即可以根據條約和協定自行確定與烏克蘭的關系。

事實上，在前蘇聯解體之前，俄羅斯與烏克蘭就在克里米亞歸屬問題上存在分歧，但這在當時畢竟只是前蘇聯的國內事務。隨著前蘇聯解體，俄烏分別成為2個獨立的主權國家，克里米亞的俄羅斯人由主體民族變成了外來民族，原本屬于國家內部的疆界爭議上升為國家間的領土爭端，為此，俄羅斯一度在克里米亞問題上推波助瀾。1992年1月23日，俄議會通過決議，要求重新審議38年前蘇聯最高蘇維埃做出的將克里米亞劃歸烏克蘭的決定是否符合憲法，并建議烏克蘭議會也討論這一問題。1993年5月9日，俄又通過了關于收回克里米亞的重要海軍基地塞瓦斯托波爾的法令。烏克蘭總統、議會和政府均指責俄議會的做法是干涉烏的內政，并一再重申克里米亞是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endprint

烏克蘭針鋒相對

面對克里米亞“脫烏入俄”的企圖，烏克蘭態度非常強硬，堅決不允許克里米亞脫離烏克蘭，認為這是關系到烏克蘭生死存亡的重大問題，立場稍有松動就可能會觸發聚居在烏克蘭工業發達地區的東部地區俄族人的分離運動，造成“多米諾骨牌”效應，后果將十分嚴重。因此，烏克蘭政府寸步不讓，包括在克里米亞不能實行雙重國籍，并不斷加強對克里米亞的控制。

烏克蘭明確指出，烏中央法律高于克里米亞法律。烏克蘭議會不僅廢除了克里米亞1992年通過的克里米亞憲法，還強調克議會制定的憲法及修正案只有在得到烏議會批準后才能具有法律效力。此外，為防止克里米亞局勢失控，烏克蘭一直在克里米亞派駐總統代表和內務部隊，并設有安全機構。特別是在1994年克里米亞議會宣布恢復1992年憲法后，烏克蘭軍隊開始向克里米亞增兵，將駐克的烏軍人數從1.8萬人增至5.1萬人。1995年3月17日，烏克蘭議會通過了《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法》，明確規定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是烏克蘭版圖內的行政自治單位，并且解除了梅什科夫的克里米亞總統職務，撤消了克里米亞總統的職位，從而結束了克里米亞的雙重政權，將其劃歸烏克蘭中央政府直接管轄?？死锩讈喿h會于當年11月1日通過共和國憲法，明確規定克里米亞共和國是烏克蘭的組成部分。

俄羅斯立場松動

俄羅斯出于俄烏歷史淵源和利益互補的考慮，在經過短暫的對抗后，重新冷靜地回到維護俄烏關系大局的軌道上。盡管克里米亞議會一再呼吁俄羅斯出面干涉，但是除部分俄議員做出聲援的表態外，俄政府未再采取大的動作。當時俄多數專家和學者也認為，俄討回克里米亞半島并不現實，且缺少法律依據。俄政治研究中心主任馬爾科夫評論稱：“在俄烏關系緊張的情況下，總有人會高喊‘討回克里米亞的口號。但多數俄羅斯人認為，克里米亞已是烏領土。俄政府不會支持討回克里米亞的建議，更不會覬覦烏領土?！倍砜茖W院國家與法律研究所專家申卡列茲卡婭也表示，“前蘇聯解體后，克里米亞便是烏克蘭的一部分，俄羅斯不能再向烏克蘭提出領土要求。”

俄方的態度打消了烏克蘭政府在解決克里米亞問題上的顧慮，同時也打破了克里米亞分離力量尋求外援的幻想。1997年5月31日，俄羅斯與烏克蘭簽署了《友好合作伙伴關系條約》，確立了雙邊友好關系，原則上為解決克里米亞歸屬等問題奠定了基礎。2003年1月28日，俄烏又簽署了《俄羅斯與烏克蘭國家邊界條約》和《俄羅斯與烏克蘭合作利用亞速海和刻赤海峽條約》，順利推動兩國解決領海爭端，完成了兩國的邊境劃界工作。

俄羅斯在克里米亞的戰略利益

控制黑海的“門戶”

打開烏克蘭的地圖可以清楚地看到，克里米亞是一塊大致呈菱形伸入黑海的半島，就像一只伸展開全部觸角的巨型章魚，長年不動地懸浮在黑海北部海面上。黑海位于歐亞之間，是連接歐洲、中東和近東的重要海上通道，戰略位置非常重要?？死锩讈唲t是控制黑海這條交通要道的關鍵?！罢l占領克里米亞，誰就能控制整個黑?！保@早已成為軍事家們的共識?？死锩讈啺雿u的海岸線形成了幾個海灣和良好的天然港口，在西北部有卡爾基尼海灣，在西南部有塞瓦斯托波爾和巴拉克拉瓦等良港，在東北部有刻赤海灣，在東南部有費奧多西亞海灣及費奧多西亞港。

對于俄羅斯而言，黑海是俄與歐洲和亞洲貿易的重要通道，其進口運輸的25%、出口運輸的50%要經過黑海。黑海-亞速海-頓河-伏爾加河-里海的海河聯運航線是俄羅斯與外部經濟聯系的大動脈。此外，黑海還是俄羅斯通往地中海的重要通道。通過黑海可以遏制與克里米亞隔海相望的土耳其，南下地中海乃至印度洋，并染指東南歐門戶的巴爾干。克里米亞作為易守難攻的軍事戰略要塞，是俄羅斯確保南部安全的重要屏障。前蘇聯曾以此為依托，建立了龐大的黑海艦隊和許多戰略設施，這也是俄羅斯繼承的寶貴的“冷戰遺產”。

黑海艦隊的依托

黑海艦隊堪稱俄羅斯的海軍驕子，司令部設在克里米亞的戰略要地塞瓦斯托波爾市，裝備有包括6.5萬噸級的“庫茲涅佐夫”號航空母艦、“光榮”級和“基洛”級導彈巡洋艦、“現代”級和“無畏”級導彈驅逐艦、“克里瓦克”級導彈護衛艦在內的300多艘大型艦船，其中大部分具備核作戰能力，形成了強大的海上攻防態勢。目前，俄海軍黑海艦隊在克里米亞擁有塞瓦斯托波爾、費奧多西亞、尼古拉耶夫3個海軍基地，還有4個岸防部隊基地的機場。2010年，俄烏簽署條約，俄黑海艦隊在塞瓦斯托波爾的軍事駐扎將從2017年延長至2042年。

近年來，黑海艦隊在俄羅斯海外軍事行動中一直發揮著重要作用，特別是在俄格戰爭等多場局部沖突和危機中表現出很強的作戰能力和威懾能力。在敘利亞危機期間，俄將黑海艦隊作為戰略力量使用，艦隊旗艦“莫斯科”號導彈巡洋艦頻繁出入東地中海，監視美軍艦隊的行動，保護俄在地中海的利益。俄羅斯在地中海唯一的軍事基地—敘利亞塔爾圖斯海軍基地也是由黑海艦隊運營和管理。一旦俄失去克里米亞，黑海艦隊基地也早晚不保，等待黑海艦隊的命運只能是消亡。這不僅意味著俄失去黑海海上優勢，同時也意味著失去在東地中海和印度洋的海上實力，將使俄北方艦隊，波羅的海艦隊以及太平洋艦隊在戰時處于分割和被迫獨立作戰的不利境地，對中東、西亞、外高加索和巴爾干的控制能力將大大削弱，只能向歐亞大陸腹地收縮。

重要的軍工基地

克里米亞曾是前蘇聯的軍工造船基地，在刻蘇、費奧多西亞、塞瓦斯托波爾等地均建有大型造船廠，在辛菲羅波爾還建有無線電廠。據統計，克里米亞幾乎有一半居民從事軍工造船業，專業化和一體化生產水平非常高。例如，費奧多西亞造船廠生產的500噸級“歐洲野?！奔墯鈮|登陸艇是迄今為止最大的氣墊船，能夠運輸3輛中型坦克或10輛裝甲運兵車，或者500人的登陸部隊。現如今，克里米亞是烏克蘭國防工業公司13個機構的所在地，承擔飛機和艦船的維修業務，以及該地區關鍵領域的建設任務等。俄黑海艦隊不僅依賴克里米亞提供維修和保養，還將克里米亞的尼特卡海軍飛行員培訓中心作為航母作戰的訓練基地。endprint

就在此次克里米亞危機期間，俄羅斯國家杜馬工業委員會副主席巴維爾·多羅辛在3月11日與克里米亞政府總理謝爾蓋·阿克塞諾夫舉行會談后宣布，俄將向克里米亞工業領域投資400億盧布（約合10.9億美元），用以支持克里米亞工業和經濟基礎設施的發展，重點支持與國防工業、機械制造和船舶維護（包括俄黑海艦隊的艦船）相關的企業。俄副總理羅戈津還透露，俄軍工委員會計劃長期以優厚的價格采購克里米亞生產的軍工產品。

俄羅斯干預克里米亞危機的主要影響

彰顯俄羅斯強國目標

俄羅斯在此次克里米亞危機中態度強硬，實際上是俄力圖重振昔日“帝國雄風”的必然之舉。一方面，如果俄羅斯的勢力被親西方的烏克蘭清除出克里米亞半島，北約部隊就可能進駐塞瓦斯托波爾、刻赤等港口，將如同一把利刃頂在俄羅斯的軟下腹，俄羅斯南北交通將受到直接威脅，俄也將面對自二戰以來最為嚴峻的地緣政治局面。另一方面，正如中國某俄羅斯問題專家所言，此次烏克蘭變局的實質是美國等西方國家利用烏國內矛盾策動的第二次“顏色革命”的“試水”。如果俄羅斯不做出強烈反擊，這場“顏色革命”將隨即向中亞蔓延，從而影響到地區戰略格局和世界的和平穩定。

普京在提議俄議會通過克里米亞并入俄羅斯法案的演講中聲稱：“俄羅斯顯然正在遭遇外部挑戰。我們應當為自己做出決定：是堅定不移地捍衛國家利益，還是不斷放棄，一味讓步。”俄羅斯調派軍隊進駐克里米亞和支持克入俄公投的舉措，也著實在向著強國的目標邁進。而且，由于克里米亞的回歸，俄羅斯不僅保護了南部的戰略要地，俄國內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也在增強。正如俄獨聯體國家研究所所長扎圖林所言，“擁有克里米亞的俄羅斯首先值得驕傲和自豪。沙俄曾經為它浴血爭斗了2個世紀，在無數次戰爭中至少損失300萬人。最近20年克里米亞身處烏克蘭，現在要求回歸俄羅斯，這是在恢復歷史公正，對90年代多次遭受屈辱的俄羅斯民族來說將是巨大的推動?！?/p>

俄美博弈加劇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評論稱，克里米亞危機讓美俄面臨冷戰結束以來“最為激烈的迎頭相撞”。事實上，在克里米亞舉行全民公投宣布“脫烏入俄”后，俄美之間的博弈進一步加劇。美國不僅對俄部分高官和軍工企業實施制裁，還公開發出威脅稱，今后除非俄羅斯履行國際義務，將軍隊撤回原地，尊重烏克蘭主權和領土完整，否則“美國準備采取更多措施，迫使俄羅斯進一步付出政治和經濟代價”。俄羅斯則將美國的舉措定性為“政治訛詐”，并聲稱結果將“適得其反”。被西方稱為“普京親信”的今日俄羅斯電視臺國際新聞社總裁基謝廖夫更是語出驚人：“俄羅斯是唯一一個有能力把美國變成放射塵的國家。”

從西方的角度看，俄羅斯的行動是不能容忍的，“西方對俄羅斯的態度必將發生改變，而這種改變在近期內是不可逆的”?！都~約時報》發表文章分析稱，“普京總統把克里米亞從烏克蘭手中奪走，將可能迎來一個更加危險的新時代，即使不會重現一些人所擔心的冷戰格局，兩國之間也可能會面對難以克服的長期對抗和關系疏離。美俄雙邊關系再次‘重新設定的機會，目前看來是遙不可及?！蹦箍瓶▋然行膶＜椰旣悑I·利普曼也認為，“俄羅斯的做法確實是在試圖改變冷戰后的國際關系體系。顯然，國際舞臺的新對抗時代已經來臨，俄羅斯與西方關系恢復正常的基礎已經不存在?！?/p>

烏克蘭前景堪憂

在此次克里米亞危機中，身處西方與俄羅斯沖突前哨的烏克蘭淪為大國博弈的犧牲品。烏克蘭不僅失去了一個自治共和國，一個戰略要塞，而且與俄羅斯“正面決裂”。由于烏克蘭東西部地區在宗教信仰、語言和傳統習慣上的差異，造成了民眾間的隔閡，特別是東部和南部地區主要是俄羅斯族人，很可能會在俄羅斯的支持下繼續向烏政府施壓，尋求自治。3月8日，親俄民眾在烏克蘭東部的頓涅茨克、哈爾科夫、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等多座城市舉行集會，要求仿效克里米亞，就是否脫烏入俄舉行公民投票。

事實上，烏克蘭局勢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單一國家內部事務的范疇，美俄在該地區的利益角逐已成為世人矚目的熱點。從此次俄羅斯應對克里米亞危機的舉措可以看出，俄絕對不會容忍一個親西方的烏克蘭出現，甚至可能會不惜以分裂烏克蘭為代價；美國和歐盟則會以俄羅斯踐踏國際法為由制裁和孤立俄羅斯，并尋求繼續擴大在烏克蘭的影響。烏克蘭將由此陷入國內和國際因素錯綜交織的復雜矛盾之中，特別是歷史恩怨與地緣安全等因素將長期影響烏克蘭局勢，烏被分解乃至走向國家分裂的潛在危險正逐步上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