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海豹尋蹤記

韋曄

當我們在電視機前觀看《動物世界》時，或是在海洋館里為動物的雜技表演而尖叫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來到大海邊，與真實、自然的海洋動物近距離的接觸？真切地感知海洋生物的美妙。不需要太復雜的準備，做好足夠的知識功課、天氣情況的查詢等，找好時間，就可以出發啦！探索的旅程中將會發生的奇遇，動物帶給我們的震撼，你永遠預料不到……

大海里的“怪”精靈

它是生活在溫帶、寒溫帶的沿海和海岸生活的海洋哺乳類動物；

它擁有美麗華貴的斑紋，萌化人心的面孔，前肢狹小，后肢呈較大呈扇形，游泳速度極快，可逆流追逐魚群；

它智商較高，相當于4歲兒童；

它是唯一在我國海域進行繁殖的海獸，生活在淡水和海水組成的“雙合水”里；

它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近些年數量正在下降，它是亟需人類更多關懷的斑海豹。

洄游無定所，何處覓蹤影

斑海豹進行季節性的洄游，和鳥的遷徙目的一致——為了繁殖和覓食。斑海豹每年10月開始陸續離開韓國的白翎島，沿朝鮮西海岸，經黃海北部遼寧沿岸，穿越渤海海峽進入渤海，一部分經廟島群島，并在該處作短期停留，然后北上至遼東灣繁殖。這里冬季寒冷，結冰期最長，結冰范圍最廣。

繁殖期一到，斑海豹就分散在浮冰上，每個冰塊上只有一頭雌獸和一頭雄獸。產崽期在1～2月份，新生崽獸身披白色絨毛可御寒，出生后20天左右開始褪換胎毛。哺乳期一個月，崽獸胎毛褪換完畢即可獨立生活。此時冰塊開始融化，這個家庭群便自行解散。小崽們分散在渤海沿岸覓食育肥，爸爸媽媽則分別在遼東灣雙臺子河口、旅順虎平島以及山東省廟島群島棲息、換毛，這時觀察斑海豹要比冬天容易得多。

一波三折終出海

山東煙臺近海的廟島群島，行政區劃屬長島縣，是斑海豹主要分布區的南端。三四月間，正是在廟島群島觀海豹的最佳時節，我決定在清明節時出海。

此時的江南，海棠花已在暖風中盛開。飛抵煙臺后，我在冷雨中直奔蓬萊碼頭，不料有七八級的大風，上長島的渡輪都停航了，只好夜宿蓬萊。夜里又刮起了大風，下起了冰雹，我在惴惴不安中入睡。

次日五時晨起，天放晴，我奔往碼頭打算趕上頭班渡輪，沒想到依然停航，苦等了3小時。臨近中午，前往長島的渡輪終于復航了。趕到距離斑海豹停歇最近的北長山店子村，已是下午，浪頭依然不小，我們就在漁家樂住下。店主夫婦是在島上最早開漁家樂的一批漁民，說是風急浪大，勸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轉眼第三天，還未睜眼就聽到窗外的風聲，女主人已經站在屋頂觀察了，望著遠方直搖頭說，盡管不是最危險的北風，但這四五級的西南風，也夠浪頭蓋過小船的。我聽罷向海邊沖去，甚至做好了停航的心理準備，只見遠處仍有漁船出海，幾經商量，店主夫婦終于愿意幫我們張羅出海之事，不停地叮囑注意安全。一番周折后，浪確實小了不少，小舢板嘟嘟嘟地出發了，我懸了兩天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每一次旅行都是這般起伏。

穿過扇貝養殖場，一個個小島就在眼前，海上的陽光總是很刺眼。不遠處，海鷗成群，尾隨著游船，船尾都是拋撒零食的游客，氣溫漸漸升高，猛禽也借著上升氣流盤旋著，時不時俯沖下來，打散了鷗群。海豹礁就在眼前。開船的師傅放慢了船速，若不是他指點，真看不出遠處礁石上一塊塊的黃褐色就是斑海豹了。師傅很有觀察經驗，擔心它們受到驚擾，前進一段距離就原地徘徊，等到斑海豹慢慢適應了船只，再靠近一些。

斑海豹就在眼前

根據攝影師們的經驗，在長島觀察斑海豹最輕松，而去遼寧盤錦就不容易了。盤錦的斑海豹很怕人，很難靠近，我們在陸地上觀察它們，只能在500米之外，一旦短于這個距離，它們就開始挪動身體到岸邊的低處。一旦你進一步靠近，它們就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相比之下，我們在長島幸運多了，海豹們似乎習慣了漁船，兩只大個頭斑海豹慵懶地昂起頭看了看，又趴下來曬太陽了，圓鼓鼓的紡錘形身子，不細看，都不知哪一端是頭，哪一端是尾。

“撲通——”一聲，一只深灰色的家伙跳進了海里，我心里頓時緊了一下，莫非我們的到來讓海豹覺得不安全？不一會兒，這家伙在船頭附近露出腦袋，原來是好奇心使然。

眼前的這群，總是幾只年幼些的好動，一個家伙探出頭來觀察海鷗，一浪過來，又縮起了脖子，著實討人喜歡。

一群黑尾鷗跟隨著我們的船（上圖）

望遠鏡里看到斑海豹棲息的礁石。斑海豹大部分時間是在海水中渡過的，但它們的棲息環境不僅僅是海水，還包括河水、浮冰、泥沙灘、巖礁和沼澤地，而近岸的巖礁最方便觀察、拍攝斑海豹。（右圖）

一群斑海豹，輩分從皮毛上就能看出。剛出生兩三周的小家伙，身上還有一層白色的絨毛，年輕的斑海豹毛色偏白，會在成熟后換成黃褐色

根據攝影師們的經驗，在長島觀察斑海豹最輕松，而去遼寧盤錦就不容易了。盤錦的斑海豹很怕人，很難靠近，我們在陸地上觀察它們，只能在500米之外，一旦短于這個距離，它們就開始挪動身體到岸邊的低處。一旦你進一步靠近，它們就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相比之下，我們在長島幸運多了，海豹們似乎習慣了漁船，兩只大個頭斑海豹慵懶地昂起頭看了看，又趴下來曬太陽了，圓鼓鼓的紡錘形身子，不細看，都不知哪一端是頭，哪一端是尾。

“撲通——”一聲，一只深灰色的家伙跳進了海里，我心里頓時緊了一下，莫非我們的到來讓海豹覺得不安全？不一會兒，這家伙在船頭附近露出腦袋，原來是好奇心使然。

眼前的這群，總是幾只年幼些的好動，一個家伙探出頭來觀察海鷗，一浪過來，又縮起了脖子，著實討人喜歡。

偷魚搶食屬無奈

渤海地處中國大陸東部的最北端，是一個近封閉的內海，它一面臨海，三面環陸，東面經渤海海峽與黃海相通。渤海沿岸江河縱橫，有大小河流40條，河口淺水區營養鹽豐富，餌料生物繁多，漁業資源豐富。渤海中部深水區既是黃渤海經濟魚、蝦、蟹類洄游的集散地，又是渤海地方性魚、蝦、蟹類的越冬場。如此豐富的食物儲備，是斑海豹選擇這里繁衍、越冬的重要原因。

據當地人回憶，20世紀80年代以前，長島是邊防前線，當時斑海豹的數量有兩三千只；1997年時，廟島群島周圍也有兩三百只；近些年即便加大了保護力度，最多時也只有幾十只。廟島群島海域同是斑海豹和洄游海魚的遷徙通道，漁民回憶，七八十年代出趟海，船里的漁獲堆得滿滿的，現在根本沒有什么魚了。如此這樣惡性循環下去，勢必造成斑海豹食物短缺。現在，“聰明”的斑海豹已經開始打漁民養殖的水產的主意了。它們會咬破水產養殖的網箱，捕食里面的魚類或者貝類，吃完了還大模大樣地躺在漁排上曬太陽。受害的漁民對它們愛恨交加，卻又無可奈何。食物來源很可能是今后斑海豹生存面臨的最嚴峻問題。

自打我在野外親眼看到中華白海豚、斑海豹這些海獸后，就開始擔心它們的生存環境，對沿海的環境變化更為敏感，從海上石油污染到沿海大型工業項目上馬，總是第一時間想到海獸們的安危。但愿人類對近海的開發慢一點，再慢一點。親愛的斑海豹，希望明年還能再見！

（責任編輯/李靜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