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和警察面臨的法律問題思考

摘 要：聯合國維和行動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中國警察參加聯合國維和行動也已經有十五年之久。警察的執法身份決定了其對法律依據的更高要求。然而在國際法上僅對于其權力來源有原則性的規定，對于具體的執法依據和法律責任等都缺乏相關規定。在國內法層面上，中國維和警察則面臨著無法律依據和法律差異等問題。維和警察若想繼續發展壯大，首要任務就是完善相關法律制度。

關鍵詞：聯合國；維和；警察；法律

聯合國維和行動作為聯合國的一大創舉，始于1948年，最初設立的目的是幫助沖突地區維持或者恢復和平，目前已經發展成為維護國際社會和平與穩定的重要手段。由于戰亂國家對外部武裝力量干預的敏感，不愿意接受維和部隊的部署。早期，警察是作為軍事部門的補充，接受部隊的直接領導，其首次出現在聯合國維和行動中是在聯合國剛果行動的任務區，在塞浦路斯維和任務區，警察才真正成為維和行動的一部分。從1989年開始，才開始逐漸擴大警察參加維持和平行動的數量和規模。在不同的時期和不同的任務區，聯合國警察的權力和任務不相同，但大致可分為執法型任務區和監督指導型任務區。執法型任務區一般是當地執法隊伍不存在或無力執法的地區，聯合國警察直接履行執法權，如東帝汶任務區。監督指導型任務區的聯合國警察沒有執法權，一般不參與直接的執法工作，主要是培訓、監督和指導東道國的警察執法，保證他們公正執法，如利比亞任務區。而在實際任務中，情況紛繁復雜，往往不能這么簡單區分，多數任務區是二者兼有。2004年，首支中國維和警察防暴隊抵達海地，標志著中國成建制警察隊伍開始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十五年來，我國共向9個維和任務區派出維和警察。到目前為止，中國共派出維和警察75批（隊）2138人次，人數高居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之首。中國警察參與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也不僅是外交戰略需要，更是提高自身警務能力的需要。警務活動的發展更需要有具體法律依據的支撐。本文將分別從國際法和國內法層面上指出中國維和警察所面臨的法律問題。

一、聯合國層面的法律問題

雖然從霍布斯和普芬道夫時代開始，就擁有國際法是不是法的爭論，國際法顯然不同于人們通常意義理解的國內法層面上的法律，它的制定主體、規范性質以及缺乏強制性等特點似乎都是質疑其作為法律規范的依據。而且大國利用自己的發言權運用國際法為自己謀利益的困境尚無法解決。但數百年來的歷史證明了國際法在維持國際秩序和正義上的貢獻，國際社會已經習慣用國際法來解決國際爭端，維護自己國家的利益。關于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的國際法依據，國內外理論界一直存在著不同的聲音。因為其沒有明確的、現成的法律條文可以直接援引，多數情況下是在針對個案進行分析，然后得出符合客觀實際的結論，這其實有從結論中推依據之嫌。所謂法律依據所要解決的是權力的合法性問題，是需要先于法律活動而存在。但從總體上來說，聯合國維和行動的法律基礎主要表現在《聯合國憲章》中的聯合國的宗旨和原則中。雖然憲章沒有明文規定，但從其相關條款進退有余的措辭中可以推出聯合國擁有維持和平行動的權力。聯合國警察作為聯合國維和行動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又有其自身的特色。一方面，它從事的是與警察的工作職能相關的工作，如行政執法、維護當地治安、受理群眾的報案等。另一方面，它的主體是各成員國派遣的現職警官或是曾經有過警務工作經歷的前警官（有些國家允許）。

二、國內法層面上的法律問題

維和警察工作是中國警方來說具有重大意義，他們不僅是總體外交戰略的客觀需要，更是鮮活的“國家名片”。而且在全球化帶來的跨國犯罪日益猖獗的今天，維和警察將會給國際警務合作帶來新的機遇。雖然中國維和警察參與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已有十五年歷史，然而在法律依據上，規定規范仍不明確。首先在憲法里，我們找不到任何部隊、警察以及其他人員參與聯合國維和行動的相關規定。在軍事基本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法》中也沒有相關規定，僅對于對外關系的相關問題原則性的簡單提及。而人民警察法對于中國警察參加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根本沒有提及。也就是說無論是在憲法層面，還是法律、行政法規和部門規章層面都沒有關于警察參與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的規定。僅有公安部出臺的如《中國維和警察任務區管理實施細則》等的一些指導型的內部文件對于維和警察的選拔、培訓、獎勵、處罰等相關問題作出規范。然而這些內部文件，顯然不屬于法律法規的范疇。所以，中國警察參與聯合國的維持和平行動缺乏國內法依據。

對于中國維和警察而言，所面臨的問題不僅是“師出無名”，而且在具體任務的執行過程中也面臨著許多法律問題。中國現有的刑事訴訟法由于歷史和國情的原因，與國際司法準則存在著較大的差異，中國維和警察在域外執法過程中就容易產生誤區甚至是違規行為。針對這個問題，一方面要在適當的時候修訂我國刑事訴訟法，以便和國際接軌。另一方面，也要加強對于維和人員關于法律知識的培訓，不僅熟悉本國的法律和任務區當地的法律，還要熟練掌握國際法的相關知識。

在全球化的今天，聯合國維和警察將要發揮的作用可能已不僅僅是維持國際秩序和平。對于維和警察的派出國來說也可能不僅僅是履行國際義務和出于外交戰略的考慮，同時也是相互學習和交流的過程，而且在不久的將來它很可能會對國際警務交流和合作產生巨大的推動。然而無論是對于聯合國還是單個國家來說，如果想要使這項行動繼續下去并擴大影響力的話，就必須完善其法律基礎，解決目前所面臨的法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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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鑫，中國人民公安大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