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科恩的分析馬克思主義正義觀探究

摘 要：科恩作為分析馬克思主義學派的創立者，在馬克思對待正義的問題上堅持馬克思反對正義的觀點，他認為資本主義是不正義的，資本主義的剝削是不正義的。科恩批判諾齊克，主要是批判他的自我所有原則。科恩批判羅爾斯，主要是批判羅爾斯對差別原則的適用。科恩認為他們的正義觀念其實都是在為資本主義進行辯護。

關鍵詞：科恩；分析馬克思主義；正義觀

一、對諾齊克持有正義論的批判

持有正義論的代表人物是自由至上主義者諾齊克，諾齊克以自我所有原則出發，提出了其權利為核心的持有正義論，稱之為權利理論。正義原則由正義的獲取原則、轉讓原則與矯正原則所組成。

科恩首先從轉讓正義和獲取正義角度對諾齊克的持有正義理論展開批判。科恩認為，資本主義的自愿交易不僅不會總是帶來正義的結果，而且還導致了非交易方的不自由。科恩否證了諾齊克為資本主義初始占有所作的論證。在諾齊克看來，資本主義的初始私人占有由于并未“使他人的狀況更糟”，所以是正當的。然而，科恩經過論證，指出資本主義的初始不平等分配不僅使得非資本家或者無產階級在外部資源方面的“狀況變壞了”，而且由于非資本主義或無產階級必須靠出賣勞動力才能獲得必需品，他們的自由是受到了限制的，他們的狀況也因此“變糟”。由此，科恩得出結論說，諾齊克為之辯護的資本主義初始私人占有“使他們的狀況變糟”，因而是不正當的。科恩認為無論是對資本主義的現在或者是發展而言，還是對于資本主義的過去或產生而言，諾齊克所認為的自由并非是自由的，諾齊克所認為的正義也并非是正義的。總之，科恩認為諾齊克所維護的資本主義社會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不自由和不正義的社會。①

其次，從自由價值角度對諾齊克持有正義理論進行批判。科恩認為諾齊克陷入了循環定義。即諾齊克從正義的或者權利的角度定義自由，同時想從自由的角度定義正義。科恩說要想走出這一困境，唯一可能的出路就是自我所有原則。而自我所有原正是構成了諾齊克權利正義理論的實質。

最后，科恩從自我所有的角度對諾齊克進行批判。在科恩看來，諾齊克式的自由主義者的自我所有原則，就是主張每個人都屬于自己，因此，沒有義務為他們服務和生產。科恩說，強制有程度上的不同。長期監禁一個無罪的人永遠不可能是合理的，但是有時為了社會治安的需要暫時需要短時間拘留一個無罪的人卻是合理的。②重新分配式的征稅絕不像諾齊克說的那樣，是和奴隸制一樣的強制勞動。科恩還批駁諾齊克把自我所有等同于自主的主張：“在目前的語境中，自主指人的一系列選擇，但它是一個程度的問題。因此，有充分的理由假設，在一個人們的才能不同的世界里，自我所有往往是敵視自主的。因為在這樣一個世界里，自我所有授權的自我追求會產生無財產者，他們的生活前景太受限制，不能享受對自己生活的實質性控制。因此，如果每個人都要享受合理程度的自治，就有必要對自我所有加以限制。”③

二、對羅爾斯正義論的批判

當代美國著名的政治哲學家約翰.羅爾斯在其著作《正義論》中的分配正義論主要包括以下兩個原則：平等自由原則和機會的公平平等原則。第一個原則強調每一個人都平等地享受政治自由等各種權利；第二個原則是差別原則，強調社會經濟的不平等必須能夠保證社會中“處境最不利”的成員獲得最大的利益。

科恩在《如果你是平等主義者，為何如此富有？》一書中主要是批判羅爾斯對差別原則的適用。科恩認為幾乎沒有什么嚴肅的不平等可以滿足差別原則設置的條件。科恩認為，為不平等主張目的激勵論是對差別原則的歪曲適用。科恩說羅爾斯的平等觀包含了大量的不平等，如果在社會制度中對其加以運用的話，將導致社會的貧富懸殊的程度是我們無法估量的。人們在地位、權利、機會等方面的不平等將會愈演愈烈。而在一個大力鼓勵人們追求個人利益的資本主義社會，差別原則的平等主義理想可能更難實現。科恩同時尖銳的指出：羅爾斯的差異原則不再是體現平等理念的最好原則，它只是基于現實的限制的次佳選擇。而羅爾斯把激勵政策說成是正義社會的一個特征，但事實上只是與資本主義的一種妥協罷了。科恩主張，正義所使用的領域一定要推廣到個人的日常生活領域中。單靠結構的強制手段不可能實現分配正義，而且在一個正義的結構內部存在相關的個人正義和不正義的空間。

科恩同時發現羅爾斯的差別原則存在邏輯悖論，他認為，在一個社會結構中，或者大多數人贊成差別原則，那么他們將不會提出因生產效率更高而報酬更高的要求，因為這種追逐利益最大化的自私動機不符合差異原則，是不公平的；或者大多數人反對差別原則，那么他們堅持不獲得更高的生產效率，而且還要額外報酬的索要標準設置的非常高，這會直接導致劣勢者對體面生活最低要求的夭折，顯然，這樣的社會也是不公平的。一個社會公平與否取決于整個社會成員之間有多大程度的公正，而不是彼此獨立的。④科恩認為羅爾斯的差別原則實質上是在為不平等做辯護，根據差別原則，劣勢者如果從這種不平等中獲益，優勢者就會反對，反之亦然，這種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反映了羅爾斯為自由資本主義辯護的本質。

注釋：

①袁聚錄.《科恩對諾齊克持有正義的批判》.《理論與探索》，2008年第5期，總第173期

②[英]G.A.科恩.《自我所有、自由和平等》.李朝暉譯.東方出版社，2008年版，第259-261頁

③[英]G.A.科恩.《自我所有、自由和平等》.李朝暉譯.東方出版社，2008年版，第266-267頁

④[英]G.A.科恩.《如果你是平等主義者，為何如此富有》.霍政欣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171頁

參考文獻：

[1]（英）G.A.科恩.《為什么不要社會主義》.段忠橋譯.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2]（美）約翰.羅爾斯.《正義論》.何懷宏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

[3]（美）羅伯特.諾齊克.《無政府、國家和烏托邦》.姚大志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年版

作者簡介：

王潔（1989～），女，漢族，河南鞏義人，現為西北政法大學刑事法學院法學理論專業2012級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