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與平等的對話

摘要：羅爾斯和諾齊克都屬于自由主義學派，羅爾斯強調的是平等的原則，但不是脫離自由完全的談平等。諾齊克主張自由至上的原則，是一個權利主義者。筆者認為兩學者的正義理論都有失誤所在，羅爾斯對平等的過分強調實質是忽視差異性正義的同一性正義。諾齊克雖也有對平等關注，主張自由至上的正義原則，忽視了同一性正義。顯然，只有實現兩學者正義理論的協同，即實現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的協同，才能建立一個良序的社會，即正義的社會。

關鍵詞：自由；平等；羅爾斯；諾齊克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1422（2014）01-0008-02

羅爾斯與諾齊克都是自由主義學派學者，對兩學者正義理論的討論很多，有的學者認為是平等與自由之間的問題，有的學者認為是分配與權利間的問題，等等。關于兩學者正義理論的爭論涉及很多方面。但羅爾斯教授的正義理論是對西方自由主義的一個修復而不是顛覆，對平等的過分強調，并不是以犧牲自由為前提。我們在通篇解讀《正義論》一書中可知，羅爾斯對平等的關注是在自由的前提下通過“最少受惠者”的照顧，以國家再分配的形式達到對平等的關注為目的，如果簡單認為在羅爾斯那里只有平等或把平等與自由分離開來談，就沒有真正理解羅爾斯的正義理論。在談諾齊克教授時，我們也不能簡單把諾齊克理解為一個自由激進主義者，諾齊克本人肯定有對平等的關注，但如何關注？很清楚諾齊克在強調自由時也不是以棄平等不顧為理由為自由說教那么簡單。

一、自由對平等的爭論

對正義的研究觀點眾多，學派林立，但涉及正義問題以及關系道德哲學爭論的主角是羅爾斯與諾齊克。今天，國內對羅爾斯與諾齊克爭論的實質主要體現在平等對自由、平等對權力、分配的正義與持有的正義、權利的分配和權利的持有這幾個方面。涉及平等對自由的學者主要有何懷宏、顧肅、白利軍。在《諾齊克與羅爾斯之爭》一文中，何懷宏指出羅爾斯與諾齊克在政治功能方面兩者分歧不大，主要的分歧是在社會經濟方面，在社會經濟方面又主要是通過“權利”和“功利”以及“自由和平等”表現出來的。作者認為，羅爾斯與諾齊克的爭論主要有三點：一是正義是否產生于社會合作；二是分配的是合作產生出來的增加的那部分利益還是全部利益；三是天賦對分配的影響以及把天賦作為集體資產的爭論。在何懷宏看來，爭論集中的三點實質上是“自由對平等”的爭辯。顧肅在認可何懷宏的觀點上做了進一步的發展，自由與平等歷來是西方民主社會的兩大支柱，兩者兼得是資產階級向往的理想社會，事實并非如此，自由與平等在很多方面，尤其是在社會經濟功能方面往往發生錯位。能否實現自由與平等統一的社會仍是我們需要為之努力奮斗的社會。白利軍在其碩士論文《自由與平等之爭》一文中，系統地介紹了羅爾斯傾向平等的正義和諾齊克自由至上的正義。在諾齊克通過對羅爾斯的批判中得出，羅爾斯賦予正義以平等的價值，諾齊克以自由至上的正義理論批判羅爾斯實行國家的再分配實質上是對個人權利的侵犯，最后論證回到了到底是平等的自由，還是自由至上的問題。白利軍認為實現社會的最大正義應該保持自由與平等的靜態平衡和動態平衡。國內很多學者在談到羅爾斯與諾齊克正義時，是把兩者分開來論述的，如萬俊人、姚大志、易小明等，萬俊人在《羅爾斯問題》一文中是從自由主義內部及社群主義對羅爾斯的批判展開，實質是反映自由與平等在社會功能方面和經濟功能方面的不一致。姚大志翻譯了諾齊克的《無政府、國家、烏托邦》，同時在他指導的幾篇碩士論文中都涉及兩學者的爭論，對羅爾斯與諾齊克的研究頗深。易小明教授在其博士論文《正義新論》中，從類正義和個體正義分別論述了表現類正義的羅爾斯正義理論和表現個體正義的諾齊克正義理論。羅爾斯與諾齊克的爭論在易小明教授看來，羅爾斯傾向于平等的正義理論和諾齊克自由至上的正義理論，是類正義和個體正義的表現，其實質是自由與平等在今天如何處理的問題。

西方學者對羅爾斯與諾齊克正義理論的研究，以批判聲音為主，一方面是來自自由主義內部家族式的批判，另一方面是來自外部如社群主義的批判。批判主要集中在分配正義方面，諾齊克堅信個人權利的不可侵犯性，只要人們的權利（財富、利益）獲取具有原始正義的性質，任何人或組織都不能以任何方式予以限制，更不能剝奪，即使是以國家、政府及社會的名義也不行。共同體主義、共和主義和保守主義是自由主義外部的主要批判者，麥金泰爾、沃爾澤、桑德爾是共同體主義的代表，他們對羅爾斯規范倫理的可普遍化形成質疑，源于對亞里士多德美德倫理、歷史主義譜系學和文化多元主義的確信。他們認為任何正義原則都是歷史的、社會文化語境中的，不可能有超越特殊文化和道德譜系之外以及普世的正義原則。持共和主義觀點學者認為，一個最好的國家政治應該具有完善的政治目標。在共和主義者們看來，一個好的政府和領導者，要有明確的政治目標，反對羅爾斯所主張的“政治自由主義”。保守主義者繼承了康德的“道德的政治和政治家”思想，實質上是實行精英式的政治統治，同時也對羅爾斯所主張的“政治自由主義”進行了批判。

二、自由與平等的一種動態關系

我們在系統研究羅爾斯與諾齊克正義理論的基礎上提出，羅爾斯與諾齊克在政治上的分歧并不大，兩學者都認為要保障公民的基本政治權利和自由，分歧主要體現在社會經濟功能方面，問題主要涉及分配正義。目前國內外學者持二元正義論的有易小明教授，易小明對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的研究發表了很多相關文章，如《論差異性正義與同一性正義》、《正義的二元對等及其互動發展》等，是我國在正義研究方面進行得很深入的學者。易小明教授把分配正義分為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同一性正義是基于人及其某方面的同一而得到同等對待。差異性正義是基于人及其活動的差異而得到差等對待。追求同一賦予正義以平等價值的是羅爾斯，羅爾斯認為除非有充足的理由不平等，否則就應當平等。這必然受到主張差異追求個人權利不可侵犯觀點的諾齊克的強烈批判。諾齊克認為一項財產只要符合獲取、轉讓的正義，我就擁有對它的權利，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干涉，否則就是對個人權利的侵犯。我們認為，人是差異與同一的統一，因而我們在處理財產、利益分配方面也應該是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的統一，二者不可偏廢，相互作用。羅爾斯已經注意到人的差異性，但卻過于強調人的同一性，沒有將差異性上升到與同一性并存的高度。而諾齊克恰好相反，他過于強調個體差異自然實現的合理性，忽視同一性價值。可見兩者的正義理論都有失誤所在，而問題的關鍵是沒有處理好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的協同。

基于此，我們提出，差異性正義與同一性正義二者不可偏廢，相互作用、相互影響。同一性正義與差異性正義在社會經濟分配方面，交錯協同，同一性中有差異，差異中有同一，關鍵要結合社會現實，當平等問題突出時，要學會用同一性正義優先分配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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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賴俊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