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無人處 情深意亦深

摘 要：《詩經(jīng)·靜女》這首詩寫情人幽會。這對情人相約在僻靜的城角相會，可是，調(diào)皮的姑娘卻藏起來了，小伙子等了很久，急得站立不安，亂抓頭皮，這時，姑娘陡然出現(xiàn)在小伙子的面前，還送給他一個光閃閃的“彤管”使小伙子大喜過望。這首詩以平淡的語言、有趣的細節(jié)，生動地表現(xiàn)了這對熱戀中的情趣，頗耐人尋味。

關鍵詞：相約；無人處；情深；意亦深

《靜女》是《詩經(jīng)》邶風中一首以戀愛為主題的民歌。在《詩經(jīng)》的十五“國風”中，關于婚姻愛情題材的內(nèi)容，約有三分之一，占很大的數(shù)量。這說明婚姻愛情是人們、特別是青年普遍關心的問題。因此，人們喜歡通過詩歌的形式來抒發(fā)自己的心聲。這類作品，包括他們在愛情生活上歡樂的相聚，或纏綿的思戀，或忠貞的誓言，或痛苦的決裂等種種復雜感情。因此，表現(xiàn)在“國風”里的婚姻愛情主題的詩歌，也是異彩呈、綽約多姿的，而且大都寫得優(yōu)美動人。

《靜女》這首詩，寫了一對青年男女訂時相約、密見幽會的有趣情景。它從一個特定的角度，展現(xiàn)了青年男女戀愛生活的畫面，具有獨自的特色。詩是以男子口吻寫的。說他如期赴約，到城樓角上與他那位活潑、美麗的姑娘相會。而姑娘卻調(diào)皮得很，故意躲了起來，和他捉迷藏，急得他抓耳撓腮，心神不定。后來他發(fā)現(xiàn)，姑娘不但已按時來到，還給他帶了兩件禮物——一個“彤管”和幾根茅草，不禁大喜過望。他明知這兩件禮物非常普通，卻又非常珍惜，認為它們奇異、美麗，是心愛的姑娘所贈。詩盡管很短，卻寫了這一場密約相會的全過程，泄露了男主人公感情的秘密——等待戀人時的急切和得以相會時的歡悅。詩歌通過戲劇性的情節(jié)，把靜女的頑皮、活潑，男青年的忠厚、淳樸，生動地表現(xiàn)出來；特別是通過小伙子對姑娘饋贈信物的態(tài)度，表達了他對靜女的熾熱感情和一往情深。

全詩分三章。第一章寫小伙子赴約等候時的急切心情。“靜女”，文雅、嫻靜的少女?！版?，容貌漂亮?！百埂?，等待?！俺怯纭?，城角。“愛”，借作“薆”，隱蔽、躲藏的意思?！吧κ住?，用手撓頭。“踟躕”，來回走動，心神不定的樣子。全章的意思是：這個文靜的姑娘多么招人愛，約我城樓角上來；躲在暗里逗人找，急得我抓耳又撓腮。從這里，我們仿佛親眼看到一個小伙子匆忙赴會，竟未見到心上人的影兒，環(huán)顧四周，心急如焚；而那位活潑、頑皮、美麗的姑娘，卻躲在不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地方，瞪大眼睛，看著小伙子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不覺“噗哧”一聲笑出來的情景。詩人繪聲繪色，通過一系列連續(xù)動作化的鏡頭，攝下了青年戀愛生活的這個畫面，以內(nèi)容和表現(xiàn)形式上的真實，使人物簡直可以“呼之欲出”。

第二章寫情人相見之后饋贈信物，以結恩情?！皩D”，容貌俊俏。“貽”，贈給?！巴?，紅色。“管”，管形樂器?！盁槨保t而發(fā)光?！罢f”，同“悅”，高興?！皯?，喜歡?！芭保叭辍?，指彤管，又有比譬靜女的意思，意涉雙關。全章的意思是：這個文靜的姑娘多俏麗，送我一支紅色的管笛；紅色鮮明又光亮，叫人喜歡你的美。這里，詩人省略了一對青年男女會面后所爆發(fā)出來沿的歡樂情緒的細節(jié)描寫，為我們提供了一幅他們在情深意密之處，靜女把發(fā)亮放光的彤管送給對方，以期鞏固和發(fā)展現(xiàn)有愛情的動人畫面。從詩的含義來看，靜女送給對方的似乎不是一只彤管，而是一顆赤誠的心；小伙子接到的也不是一般的禮物，而是姑娘的愛慕和信賴。詩人通過這種戀愛生活中常見的贈送信物的情節(jié)勾畫，突出了男女主人公之間的一往情深，也蘊含著他們之間的聒聒絮語和千叮萬囑。

第三章寫女子贈送嫩草和男子的喜悅?！澳痢?，郊外?！皻w”，借為“饋”，贈送?！败琛?，初生的嫩芳草。“洵”，真。“異”，奇異、出奇?！胺恕?，非，不。“女”，同“汝”，指荑草?！懊廊恕?，指靜女。全章的意思是：郊外的嫩草為我采，我愛草兒美的怪；不是草兒美的怪，打從美人手中來。初生的荑草，具有白而柔嫩的特點，《詩經(jīng)》中常常拿來作比喻，象征著愛情的真誠和純美。雖然它是極普通的禮物，但因為是心上人的贈物，故小伙子心情激動，興奮異常，珍惜無比。朱熹說：“言靜女又贈我以荑，而其荑亦美且異；然非此荑之為美也，特以美人所贈，故其物亦美耳?！保ā对娂瘋鳌肪矶┪覀兺耆上胂蟮玫?，當小伙子接受了姑娘第一件禮物，其興奮、激動之情肖未平靜，姑娘忽然又送過來笫二件禮物——幾根白嫩的荑草，小伙子將是如何喜出望外，不能自已。這就難怪，在他眼中這幾根茅草簡直不同凡響，美得出了格，簡直成了奇異的仙草。詩人采用夸張的手法來形容、襯托主人公意外的歡樂，把兩件小禮物分成兩章來寫，目的就是通過這種強調(diào)，把男主人公激動的感情——也就是愛情，推向高潮。

《靜女》是一首賦體詩，它通過“直陳其事”的手法，來敘寫所要表現(xiàn)的客觀事物和對象。由于選材的真實，描寫的細致，表達的風趣，體現(xiàn)了古代勞動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熱愛，因而它一直流傳至今而不衰。同《詩經(jīng)》的其他作品一樣，這首詩基本句式是四言，但“俟我于城隅”“匪女之為美”是五言句，符合語言的自然節(jié)奏，形成了生動活潑的語言美。

參考文獻：

[1]褚斌杰.《詩經(jīng)》與楚辭[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2]蔣立甫.詩經(jīng)選注[M].北京出版社，1981.

編輯 段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