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的困境與改革路徑

摘 要：我國法律援助可以分為政府法律援助和民間法律援助，在我國法律援助面臨著突出的供需矛盾背景下，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已成為司法救濟的一種重要補充形式。大學生參與法律援助工作，既可以緩解法律援助供需矛盾，也可以促進法科學生實踐能力的提高。目前，許多高校已建立法律援助機構，社會對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的認同感也在逐步增強，但大學生參與法律援助的現狀不容樂觀。以華東地區法律院校法律援助實踐為視角，尋求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的改革路徑如下：組織機構的準確定位；拓展多種籌資渠道;建立專職教師指導制度;建立正規激勵制度;完善實務培訓制度。

關鍵詞：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現實困境；改革路徑

中圖分類號：D926.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14-0155-02

法律援助作為國家的一項公益法律救濟制度，是法治國家的重要標志，也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體現，對于弱勢群體的權益保護具有重要的意義和作用。國務院頒布《法律援助條例》和司法部頒布的《關于進一步加強法律援助工作的意見》明確指出：法律院校的法律專業人才是實施法律援助的重要社會力量，要積極支持和引導法律院校參與法律援助工作，發揮他們的積極性，壯大法律援助力量。目前，許多高校已建立法律援助機構，社會對高校法律援助的認同感也在逐步增強，但大學生法律援助制度中還存在諸多的弊端和缺陷，實踐狀況也不容樂觀。本文以華東地區法律院校學生法律援助實踐為視角，從探析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的現實困境入手，尋求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的改革路徑，希望對完善我國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制度有所裨益。

一、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組織的三種模式

（一）專業主導型法律援助機構

專業主導型法律援助機構是最貼近法律援助出發點的一種發展模式，它對法律援助主體的專業素質要求很高，一般以法學高年級本科生或法學研究生為援助主體，活動內容以法律咨詢、案件代理等專業性較強的援助活動為主。此種模式對援助相對人的利益保護程度是最高的，但對于其他非法律性質的社會公益活動一般很少涉足，是比較狹義上的法律援助。華東政法大學為專業性政法院校，其法律援助中心為此種模式較為典型的代表。其業務部門細分為房產糾紛組、婚姻家庭組、財產糾紛組、青少年維權組、訴訟指導組等。每一業務部門組都有一個“首代”，首席代理經過嚴格選拔，主要由高年級本科生和研究生擔任，部門成員主要是本科生。

（二）專業與社會公益混合型法律援助機構

第二種折中的模式是比較普遍的，此種發展模式將專業援助與社會非法律性的公益活動相結合，并行推進，由于法律援助活動本身存在的社會公益性質，所以在兩方面并行推進時并不會存在較大沖突。此種發展模式擴大了法援的活動范圍，對法援人員的專業素質要求相對降低，其援助主體也可以擴展到低年級的法學本科生，是一種相對廣義上的法律援助，但其對援助相對人的權益保護程度也相對較弱。蘇州大學法律援助中心、復旦大學法律援助中心、南京師范大學法律援助中心等多個法律援助組織均采用此種模式。

（三）社會公益主導型法律援助機構

第三種援助模式是社會公益主導型，雖然它涉及法律援助活動，但主要從事社會公益活動，涉及法律專業知識和專業援助有限，如果不能加強專業性將會偏離法律援助軌道，應該說這不是未來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發展的方向。

二、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存在的現實困境

（一）資金匱乏

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資金不足是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的一個非常普遍問題，78%的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把它看作最緊迫的問題，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大學生法律援助活動。大部分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資金來源主要依靠學校撥款，這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高校管理層的重視程度。少部分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通過項目申請等方式獲得政府和社會提供的資金資助，但這種政府和社會的資金來源源往往具有不穩定性。單一和不穩定性的資金來源渠道使得高校法律援助機構資金普遍緊張，現有的辦公條件和活動經費顯得捉襟見肘。

（二）組織機構缺乏獨立性

據調查結果，17個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中12個為學生社團，5個既不是學生組織也不是社團，而是其他組織的附屬機構，并且大多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對自己組織的定性問題不明確。不能解決獨立性的問題，不能明確主體地位，將會導致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組織機構松散，各項活動機制不健全，極大影響法律援助工作的正常開展。

（三）活動范圍狹窄和志愿者受限

高校學生法律援助主要開展法律宣傳、法律咨詢以及部分案件的代理活動。《新民事訴訟法》刪除了“經人民法院許可的其他公民”作為訴訟代理人的規定，因此只有獲得律師資格的學生才能代理民事案件，直接取消了本科生代理案件的可能性。大多高校學生法律援助中心經常開展一些普法活動、法律咨詢以及模擬法庭活動，但這些活動往往不夠深入或者針對性不強，模式單一，內容缺乏新意，不能給學生足夠的發展空間。調研現狀表明，許多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內容存在局限性，很多學生在參與一兩年法律援助后便興致缺失，導致活動開展進入困境。

法律援助服務是一種專業服務，如果提供服務的人員專業性較低，就不能有效解決當事人的法律問題，法律援助中心也就不會贏得當事人的信任。從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的人員構成來看，主要由高校老師、研究生和本科生組成。作為一個要長期發展的組織，志愿者的數量和質量是其運行的前提和關鍵，而在現在絕大多數高校的法律援助組織當中，人員一般是由大一、大二的同學組成，他們本身進入法學院的時間不長，大部分人沒有一個基本完整的法學知識體系，只能一邊學習一邊為當事人提供服務，取得的效果也十分有限。另外，較高年級的大學生面臨著畢業、就業的壓力，流動性較大，法律援助過程中可能出現交接不順利的問題。

（四）管理模式不科學

高校學生法律援助組織管理體系普遍不完善。從其內部管理來說，許多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缺乏系統的管理制度，在組織結構和引導體系等方面不完善，導致法律援助組織權責不明，造成工作效率低下。從外部管理來說，一方面，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所依托的高等院校是其當然的管理機構；另一方面，司法行政部門統一領導和監督法律援助工作，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也應當接受司法行政部門的管理。在這種雙重管理模式下，必須明確高等院校和司法行政部門管理的職責和權限，而在現實運作中，往往運作狀態是兩部門之間管理權限不明確，導致管理缺失或產生管理沖突。

三、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制度的思考及改革路徑

（一）組織機構的準確定位

通過對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組織形式的實地調研和網絡調研，筆者認為，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必須結合學生社團型和法學院機構型兩種法援模式的長處，做到有機融合。具體來說，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應當是一個獨立的學生社團，同時應當是作為法學院下屬的一個實踐教學中心而存在，在保持機構獨立性的同時保障了機構的穩定性。

通過對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部門設置的實地調研和網絡調研，發現隨著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的逐步開展，接待案件數量也日趨上升，涉案范圍不斷延伸，建立一個專門部門進行專業化的案件指導工作已經刻不容緩。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在組織機構設置方面，華東政法大學學生法律援助中心的運行模式值得借鑒和移植，其業務部門是根據中心受理的不同類型的案件成立具體的工作組，如房產糾紛組、婚姻家庭組、財產糾紛組、青少年維權組、訴訟指導組等，專業化的部門設置為法律援助提供了有效的機制保障。

（二）拓展多種籌資渠道

資金緊缺是普遍存在的問題，現今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較為單一的資金籌集渠道，無法保證其功能的實現。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應拓展籌集資金的渠道，從高校、政府以及社會等多方面共同來籌集法律援助資金。值得重視的是，社會資金捐助可能是未來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籌資的重要渠道，學生法律援助應積極采取一些措施。

（三）建立專職教師指導制度

高校老師具有專業的法學理論和實踐知識，能夠有效地對學生開展法律援助工作提供指導，建議指導老師采用聘任形式，使得老師指導學生開展法律援助實踐作為一項工作職責確定下來。教師推薦相關的書籍指導學生日常自學，也可以通過案件討論會組織學生就案件的爭議和焦點進行爭辯，明確援助的方向。要進行專業的訴訟代理業務、建立訴訟代理部必須確定明確的指導老師。訴訟代理是有風險的，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由學生代理的，如果盲目擴大案件代理范圍，會侵害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可能使當事人的利益受到傷害，也有可能對于沒有經驗的學生造成傷害，因此對于每一個案件的代理風險要事先通過專業指導老師的評估確認。

（四）建立正規激勵制度

參加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的大學生都是自愿和無償地提供法律援助，這完全靠熱情奉獻來維系，很少有高等院校把法律援助納入學生教學實踐環節和相應的考核體系。如果能夠將法律援助服務的成績與志愿者的升學考評、就業推薦、畢業評價等相結合，將實施援助的形式和種類、接受援助的人數、志愿者參加集體活動的次數、服務質量等納入以上事關學生未來的考評體系視野當中，對在法律援助工作中取得顯著成績的志愿者，由相關司法行政部門和政府法律援助機構以及高等院校給予表彰和獎勵，將更大程度上激發學生的參與熱情。但是必須強調的是，這種激勵制度考評要透明公開，接受學校和同學們的監督，防止考評功能的異化。另外，可以創新志愿者招收制度并加強管理，盡量吸收有志于法律援助工作的研究生同學參與法律援助活動，在大三、大四的學生當中也開展專屬志愿者招收活動，充分發揮高年級同學的專業素養和技能，進一步保障法律援助機構自身的運作與發展。

（五）完善實務培訓制度

高校學生具有良好的法學理論基礎，但面對紛繁復雜的社會法律糾紛還缺乏相應的實踐能，為了提升學生法律援助服務的質量，必須完善事務培訓制度。首先，可以利用法學院校的師資力量進行理論和實踐的培訓，為從事法律援助的同學積累前期理論和實踐基礎。其次，可以鼓勵社會力量參與法律援助工作，邀請實踐經驗豐富的律師、法官進行實務培訓，讓學生了解并深入實踐，為將來要從事法律工作的同學積累經驗，也從側面激發其參與的積極性。最后，各高校學生法律援助機構應建立廣泛的合作交流機制，相互學習和取長補短，必然能夠推動學生法律理論和實踐能力的提升。

四、結語

高校法律援助機構發揮其作用的同時，遇到了一系列不可忽視的困難，由于資金來源的匱乏、專業指導的缺失和培訓交流管理等各方面的弊端，這個關注邊緣群體的組織本身也處于邊緣的地位，改革現有機制成為我國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制度發展的必要。基于實地調研和網上調研獲得的數據進行分析和研究，針對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中的現實問題提出合理的建議，希望為高校學生法律援助工作走出困境并走上健康發展的道路做出一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