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式與利用式創新研究進展

摘 要：從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理論視角出發，在考察探索式和利用式創新的定義、相互關系、影響因素的基礎上，探討了這兩種創新方式及其兩種平衡對組織績效的影響，其中探索式和利用式兩種創新方式均顯著提升企業績效，但是作用機理不同。企業在進行技術創新的同時也要重視探索式創新，根據不同的市場環境選擇企業適合的創新方式，學會合理分配資源，避免追求單一創新方式所帶來的負面效應。

關鍵詞：探索式創新；利用式創新；平衡；組織績效

中圖分類號：C9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4）14-0053-02

一、研究背景

20世紀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以來，企業面臨的環境已經發生了深刻變化：一是進入知識經濟時代，創新成為企業獲取競爭優勢和保持持續發展的關鍵。二是企業環境表現出高度的不確定性，如需求多元善變，技術日新月異，產品頻繁更新，競爭日趨白熱，優勢轉瞬即逝等，這就使技術創新日益變成一種復雜的活動，新產品、新市場、新知識、新能力成為企業在未來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的唯一保障。三是在資源有限的前提下，企業必須得學會如何更好地去爭取和利用資源，保持持續的競爭能力。因此探索(Exploration)和利用(Exploitation)這一對概念由此成為組織學習和創新等研究領域的重要主題。隨著現實環境的日益動態和競爭的日益加劇既有文獻認為企業應同時開展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尋求創新的平衡。

二、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的定義

（一）探索式創新的定義

探索式創新是尚不成熟的、一種大幅度的、激進的、有一定風險創新行為，其意圖是尋求新的可能性。企業通過探索式創新設計新產品、開辟尚無相關營銷經驗的細分市場、發展新的分銷渠道、為新的消費者群體提供服務。探索式創新強調獲取和創造全新的知識，力求脫離和超越企業現有的知識基礎。經常嘗試同行業其他公司沒有采用過的經營戰略和技術。探索式學習是通過協調多樣化的過程，計劃好的實驗和演示，探索式創新是處在一個有機的組織，松散的系統，路徑被打破，自治，即興的一些創造。在新興的市場和技術的這樣一個有機組織里面，探索式是一種知識的追求，一種新的東西被了解，組織探索式為了搜尋更多的知識，不熟悉技術的使用，未知需求的產品開發，同時探索式創新強調技術創新要進入新的產品主導市場。

（二）利用式創新的定義

利用式創新是一種已成熟的、小幅度的、漸進的創新行為，其意圖是對現狀進行改進。利用式創新是處在一個機械的組織構架里面，有固定的系統、路徑，程序、制度，穩定的市場和技術。利用式創新以企業現有的知識基礎為依托，強調對現有知識進行提煉、整合、強化和改進，對公司積累的業務經營進行提煉，并應用于當前業務中。也包括已有知識的研究和重新使用，現有成分的改善，它是建立在已經建立的技術軌道上(Benner and Tushman，2002)，利用式創新也是公司基礎知識的繼續使用，它的本質是現有技術、競爭優勢、范式的重新定義和延伸。比如提高已有的技術和技能在多個相關行業領域的適應性，經常利用已有的技術和技能來增加產品和服務的功能和種類。另外利用式創新包括企業通過利用式創新改進現有的產品設計、拓展現有的知識和技能、擴張和豐富現有的產品線、提高現有分銷渠道的效率、為現有的顧客群體提供更優質的服務，以適應當前的需要。利用式創新定義為技術創新活動是要改善現在主導的產品市場。

三、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之間的平衡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一）平衡原理

在組織發展過程中，其最基本的理論問題是組織如何獲得新的核心競爭能力，探索式和利用式創新是組織活動最基礎的內容(March，1991)。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方式所適合的情境、所賦予和所需要的資源、組織路線和能力、市場導向、最后所獲得的收益都不同。

在產品開發的早期階段，公司是期望創造新的財富機會。在這個發展階段，公司追逐探索式的搜索，包括基礎研究、發明創造、風險管控、建立一種新的能力，開發新的知識來創造價值。探索式創新是多樣化的，它很難在一個固定的程序化工作中來得到新技術，甚至采用現有的技術來開發新產品。在這個過程中每個時段的特點都不一樣，因為這些活動不會那么快地產生效益，他們需要新知識的攝取，有更多的未知情況，就會有更多的風險和遠期利益。當通過探索得到潛在的知識和技巧，公司會轉向利用式活動。

事實上，由于他們要在產品發展過程的不同階段管理好幾個項目，大多數的公司會兩種方式都進行。如果更多地傾向探索式，這樣會有更多的成本浪費在失敗的實驗上，還有一些沒有效率的回報。而更多地傾向利用式，雖然在短期內不會有損失，但是這個環境也是穩定的，已有學者強調在創新過程中路徑依賴的重要性，但是由于過分路徑依賴，當前組織的利用能力削弱了組織創新能力的探索。它會減弱組織發現機會和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所以大多數人認為探索式和利用式的平衡更可取，創新方式的合理選擇顯得尤為重要。（楊學儒，李新春 ，梁強，李勝文，2011）研究了在資源緊缺條件下對企業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平衡戰略的影響，發展了資源緊缺條件下中國企業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平衡理論，認為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平衡策略不僅有二元平衡，還有間斷平衡，究竟哪種策略有效取決于企業資源約束條件決定的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之間的關系。

（二）“二元平衡”( Ambidexteity)對績效的影響

1.“二元平衡”概念

二元平衡策略認為，組織的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方式可以同時進行，增加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的比重，使得兩者差的絕對值處于最小狀態，這樣來趨于平衡，從而來增強企業績效。利用式創新提高短期的效率、增加當前的收入，探索式創新增強長期的競爭力、增加未來的收益。由于企業的短期績效和長期績效、效率與效果之間存在緊密的聯系，可以相互轉化。為了避免陷入“失敗陷阱”和“成功陷阱”，企業應該跳出“本地搜尋”(Local search)的管理方式，積極去探索新的市場份額和新的可持續增長點。因此，企業需要合理地選擇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方式，在兩者之間要更好去分配好資源，另外要使創新處在一種穩定和持續的狀態(Winter and Szulanski 2001， p.731)。

2.二元平衡提高企業績效的前提條件

企業用于創新的資源要充分，挖掘用于兩類創新活動資源的冗余的潛力較大。彭羅斯指出，企業在其成長過程中，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沒有被充分利用的資源(包括某些資源已經用于某一用途，但其實還可以同時應用于其他用途的情況) 。一般來說，新創企業在早期成長階段，資源比較緊缺，所以用于二元平衡的冗余資源很少。另一方面，這些企業投入利用式創新或探索式創新的特定資源就少，當然缺乏可用于另一類創新活動的冗余資源。在這種情境下，二元平衡策略并不適合這類企業，甚至對企業績效有負面的影響。

3.冗余資源充分的企業采取“二元平衡”

對于這些冗余資源比較充分的企業來說，他們通過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方式，采取過程監控、高管團隊的聯合、戰略聯盟、內部與外部關系的協調、知識管理、研發管理等途徑創造性地利用冗余資源，發揮出二元平衡的效應。這樣企業既能夠獲得探索式市場創新可能產生的差異化優勢，又能夠獲得利用式市場創新可能帶來的低成本優勢，實現當前市場和新市場的資源共享，如果片面采納其中一種方式都會對企業產生不利影響。

4.“二元平衡”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其作用機理不同

探索式創新主要促進差異化優勢，利用式創新主要建立低成本優勢。因此，企業在進行技術創新的同時，根據不同的市場環境側重選擇合適的創新方式，并學會合理分配資源，避免追求單一創新方式的負面效應（張峰，邱瑋，2013）。Levinthal and March(1993， p.105)認為組織最基本的問題是從事有效的利用式來保持現有的能力，同時投入足夠多的精力不斷開辟新的市場來保證未來的生存能力，增強企業的動態管理能力，走在競爭者前面，從而避免過度依賴開利用式創新方式所帶來的“成功陷阱”。另外需要利用式創新方式所帶來的現有的競爭能力，持續開發新的產品和市場，進行改進和深化，開發新市場所帶來的潛在利益，繞開探索式創新方式帶來的“失敗陷阱”。所以要做好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平衡，既能保證組織現有的市場和競爭能力，也能持續開發新的市場和競爭能力，從而讓企業繼續能長久持續增長。

（三）“間斷平衡”（Punctuated Equilibrium) 對績效的影響

1.“間斷平衡”的概念

這類資源緊缺程度較高的企業需要從其資源約束的特性出發，采用新的平衡策略。從長期來看，這類組織可以在每一階段將其注意力集中于探索式創新或者利用式創新，并根據外部環境和組織資源基礎的變化，在下一個階段將其注意力集中于利用式創新或者探索式創新，其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按照某種特別的順序(規律) 出現。這是適宜于那些緊密聯結的子系統式的資源緊缺程度較高的企業的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平衡策略，這種策略叫作間斷平衡。

2.“間斷平衡”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現有研究過度強調了特定情境下的企業具有創造性地利用其“冗余資源”的一面，可以兼顧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創新，二元平衡對企業有利; 卻忽視了一些情境下組織的資源，包括冗余資源，是非常緊缺的，這些資源創造性利用的潛力也非常有限的。所一再強調的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爭奪新稀缺資源的競爭效應是更為主導的方面，此時，二元平衡常常難以實現，或者勉強實現二元平衡極大地降低了利用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的水平，不利于企業績效。此時，企業的有效平衡策略可能是間斷平衡策略。

對于中國企業來說，他們大多數都處于資源高度緊缺狀態，聚焦利用式創新可以加強組織的現有能力，而聚焦探索式創新則在于不斷提出新的問題，嘗試全新的技術、商業模式、市場環境或商業技能，并用這些新的組織能力去替代現有的組織能力。實際上，對任何持續性常規較多的成熟企業而言，復雜的組織系統也意味著核心業務調整需要面臨更多的困難，很難改變公司創新的重點。試圖人為地將企業發展的過程劃分為一個個階段，并在每個階段關注于探索式創新或利用式創新，從而實現其間斷平衡的成本將非常高，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間斷平衡并不利于企業績效提升。對于那些組織規模較小，持續性常規尚沒有建立起來的新創企業，他們更具有靈活性，能更好地適應探索式和利用式創新方式的轉換。

四、現有研究不足和展望

本文只是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對一些理論做了分析和補充說明，缺乏具體的實證研究，未來需要在不同的情景下對其分別進行實證分析。有關如何更好地達到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平衡的研究文獻很少，在有些情境下，是否可以單獨采取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沒有足夠的實證研究。 雖然在組織理論中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的概念已經有了，但是區分這些創新類型的實證研究還停留在初級階段，目前有一些實證研究顯示：組織理論在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創新方式的選擇上能給一些預測和指導，而且證明這些理論預測正確。對于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模式的更進一步研究將會有利于組織更好地來應對不確定的環境。但是，大多數文獻只是在宏觀層面對一些成功案例進行了分析：哪些環節采用了探索式創新，哪些環節采用了利用式創新，還有一些環節可能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同時進行。未來需要對每個具體行業分開進行微觀分析，如何采取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更有利于增強企業績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