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稱是我的父親的男人
我跟盛冉的婚禮被媒體稱為“世紀婚禮”,什么筵開百席,罕見鴿子蛋求婚,豪華私人飛機,五十二天環游世界,諸如此類的字眼,數不勝數。
我斜倚在沙發上,看著霸占了各大頭條的婚禮新聞,在心底狠狠地“呸”了一聲!
“鴿子蛋?七克拉?可真是皇帝的婚戒呀。”我伸出手指,試圖尋找戒指的痕跡。
“怎么,宋晚晚你看到不么?哦哦哦,我忘記了,賣戒指的專柜小姐告訴過我,這戒指要美貌到達五顆星才有緣相見,看來你還要再努力努力。”盛冉抬起頭,舉起一只手擋在額前,好像生怕被耀眼的光芒閃瞎狗眼一樣。
“私人飛機也是隱形的?”我咬牙切齒地轉過頭。
“私人飛機哪里配得起你,我買戒指的時候人家專柜小姐看我長得帥,特地送了一件隱形斗篷,據說穿上就能飛哦,只是不知道你這個長相它肯不肯現行……”
盛冉還未說完,我手中的雜志已經火速的朝著盛冉的臉砸去,他習以為常地接了下來,然后老神在在地翻開邊看邊用他的早膳。
我以為我對盛冉不要臉的程度已經了然于胸,可顯然我的認識還不夠深刻。
掐指一算,我跟盛冉從認識到訂婚再到舉辦婚禮,統共也不過就三個月時間。
外界說我們是一見鐘情,一拍即合,然后就是干柴烈火,纏綿悱惻。
起初是說盛家三少爺跟某不知女性打的火熱,直到我倆宣布訂婚,我才從“不知名女性”變成了“未來的盛三少奶奶”。
殊不知我跟盛冉第一次見面就是雙方父母把我們叫到一起,然后通知我們是對方的結婚對象。
可笑的是,就在同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了宋木城,一個自稱是我的父親的男人
。他保養的很好,一點也看不出像是將近五十的歲數,穿著一身銀灰條紋的西裝。
我記得那個把我仍在外面不聞不問了二十多年,然后突然出現在我面前,號稱自己是我親生父親的人是這么對我說的。
“晚晚對不起,這么多年我一直也想找到你認祖歸宗,沒想到一拖就是二十多年,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有爸爸替你擋著,為了補償這些年你在外面受的苦,爸爸特地為您找了一門完美的親事,保你后半生無憂無虞。”
即便他看起來是一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良好教養的紳士,可當他突然抱住我的時候,我還是隱隱的聞到了一股人渣的味道。
三個小時后我穿著一襲粉色的洋裝,脖子上戴著能閃瞎人眼的鉆石項鏈,妝容精致,笑容甜美,一副養在深閨的豪門千金摸樣,出現在了盛冉面前。
而盛冉,他半邊臉腫的老高,左眼整個一烏眼青,西裝被扯得七零八落,被五花大綁的抬了進來。
“這是犬子盛冉,剛才出了點意外,讓宋總見笑了,都說家丑不外揚,不過既然馬上就要成為一家人了,也就不怕被您笑話了。”盛簿頓笑著說道。
看到被綁的好似一塊臘肉的盛冉,我突然覺得宋木城可能真的是我親爹。
(二)便宜兒子
婚禮結束的時候我整個人已經恨不得癱軟在地上,整場婚禮下來,我跟盛冉就像是兩個拍照的道具,各種曬,各種秀,然后在令人羨慕的目光中被送入洞房。
我跟盛冉的“新房”是一棟靠山面海的別墅,據聞是盛家祖上傳下來的,盛簿頓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小兒子的寵愛以及對此次聯姻的重視,特意贈送給我們作為婚房。
外界都傳言這棟祖宅風水極好,對海臨山,是龍脈所在地,上能光宗耀祖,下能福延子孫,大抵意思就是狂拽酷炫吊炸天。
新房里擺了十口黃花梨木的大箱子,而這樣的箱子在一樓的客廳里還有三十多箱,全都是宋木城給我的嫁妝。
盛冉貓著腰站在箱子前,若有所思道:“宋木城對你倒是大方。”
我整個人都陷在綿軟的大床中,聽到盛冉的話不由冷笑一聲:“你才知道你娶了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美人?不要盯著我看哦,我怕你會忍不住把所有的錢存到我的戶口上。”
盛冉對于我的自戀已經習以為常,抽出一根金條端詳片刻,然后又彎下腰去拿起一根,這個動作他反復了三次,就在我以為他在鍛煉腰肌的時候,他終于轉過來身來。
房內的燈光有些昏暗,他身上襯衫扣子解了四顆,從我這個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見隱隱的胸肌,如果不是他手上舉著四個金條的樣子實在是太過二缺,我想我可能會認真的考慮考慮這場婚姻的可持續發展性。
“嘖嘖,果然你的美貌值也就跟這些嫁妝成正比了,宋木城居然連鍍金都只肯鍍上面半層?”盛冉一臉揶揄的朝我揮了揮手中的半成品金條,英俊的臉上滿是嘲諷。
我看著那半截露在外面的鐵胚,心底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至。
“跟你爹的那些聘禮相比,好歹我這幾十箱的黃花梨木可是貨真價實的呢。”我心底一邊罵宋木城,一邊擺出云淡風輕的摸樣,想到家里盛簿頓送來的那些聘禮,相比之下,我的父親大人還真是“情深似海了。”
什么前清的珍珠鏈,明代的翡翠盞…
“這些贗品加起來,也就十萬左右吧。”宋家的審計師點算完盛家的聘禮,臉上的表情仿佛剛剛吃完了幾只蒼蠅一樣意味深長。
我正想著我那些箱子大概能值幾個錢,盛冉已經換了睡衣爬上了床,床頭燈不知道什么時候關的,偌大的房間里只剩幾盞地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溫熱的氣息從床的一側傳來,窗外星辰璀璨,點點熒光落在窗前,我側過身去,發現盛冉也在看著我。
他的眸子似是一弘泉水,光華溢彩,只是這么靜靜的看著,就有種讓人安心的作用。
我倆對望許久,他終于緩緩開口打破一室沉寂。
“老頭子說這宅子只準住一個月。”盛冉的眉頭皺了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個月!?”即使我想到了這個宅子不會真的送給盛冉,卻沒想到盛簿頓居然會這么小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這個月內盛氏和宋氏的股價沒辦法起死回生,你那幾十箱黃花梨你以為能保住?”盛冉對我的大驚小怪十分嗤之以鼻,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兩分鄙視。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對于兩個已經需要通過虛張聲勢的聯姻來穩定瘋狂下跌的股價的家族,真的是不能期待太多。
這么一想,我對盛冉突然衍生出一股莫名的惺惺相惜來。
一個跟女傭一夜情生出來的便宜兒子,應該比我這個三歲被拐賣,二十三歲才找回的女兒,境況更加艱難吧?
到底是老話說得好,一個破碎的你如何拯救一個破碎的我啊!
(三)頂級紈绔
也許是我夜里對星星的祈禱生了效,盛、宋兩家的股票接連三個漲停板,一掃前段時間的萎靡,就連曾經那些兩家因為收購失敗導致資金鏈出現缺口的謠言也都煙消云散,形勢簡直是一片大好。
許是因為這兩家有東山再起的勁頭,我跟盛冉連日來接到的邀請函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在我倆冷艷高貴了一段時間之后,終于迎來了吳家化妝舞會的請帖,用盛冉的話說,這是一張通往頂級紈绔的門票。
我穿著一襲銀色的長裙,頭上戴著璀璨的鉆石皇冠,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流光溢彩之中。
“這次去吳家的機會可不是年年都有的,一定要抓緊機會,抓緊你懂么?如果真的有特別合適的,爸爸是不會阻攔你去尋找自己的幸福的,你為這個家已經犧牲的太多了!”臨出門前,宋木城特地抓住我的小手,擲地有聲的叮囑完,眼中幾乎就要熱淚盈眶,慈父的形象赫赫生輝。
我心情復雜的出了門,遠遠的就瞧見盛冉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色的燕尾服,更巧的是,頭上也帶著王冠。
我用腳趾也能想到盛簿頓跟他說了些什么,無非是“遇到真的白天鵝,宋家的那只丑小鴨就可以驅逐出境了之類的。”
一路我倆都沒有說話,他想著他的天鵝,我琢磨著我的幸福,各懷鬼胎。
下車的那一瞬間,咔嚓咔嚓的閃光燈交相輝映,我想照出來的畫面一定很美好,英俊的王子跟嬌艷的公主。
可惜我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等到走到晚宴會場我才發現,這次舞會的主題是萬圣節。
造型詭異的格格巫,張著血盆大口的吸血鬼,妖艷性感的召喚師,甚至還有黑白無常,各種各樣的恐怖造型比比皆是。
而我挽著盛冉的胳膊,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在看清楚這一切時徹底的支離破碎掉。
我跟盛冉的格格不入顯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議論聲漸漸響起,夾雜這刺耳的譏笑聲,那些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掃射,刁鉆嘲諷,好像恨不得刺穿我們的靈魂。
“那就是宋家的二女兒?聽說是從意大利留學回來的呢,嘖嘖,欺負誰不知道呀,被人拐賣了二十多年,據說是在哪個山溝溝里呢,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看那得瑟樣,還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
“哎呀,盛家和宋家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呢,你以為盛家的小兒子是什么好鳥?說是在華盛頓留學,聽說說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沒辦法了才滾了回來。”
明明現場很嘈雜,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靜靜的飄進了我的耳朵里,我咬緊牙關的挺直背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抑制住落荒而逃的沖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我身邊的盛冉卻突然放開了我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著前方走去。
難道這么快,他就已經找到了白天鵝?!
盛冉在一片質疑聲中拿起了話筒,在所有人的矚目下,他緩緩的說道。
“宋晚晚,無論你曾經過著怎樣的生活,接受怎樣的教育,你都是我的妻子,今天是我們結婚后的第七天,我們生在這種家庭,我們無法選擇出生,甚至無法選擇伴侶,可是我可以選擇愛你。”
整個的宴會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我沒有時間去看周遭那些人現在是何表情,我只知道在我的眼淚掉下來的那一瞬間,盛冉抱著我走出了吳家大宅。
(四)夢幻的泡泡
盛冉帶我去了江邊,夜風很大,他摘掉王冠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兩并排坐在堤岸上,我感覺腦袋還是一團漿糊,還沒有從受寵若驚的感覺里走出來。
江風吹過,把盛冉的頭發吹得飄了起來,我側目望去,倒是有種風中凌亂的帥氣。
“今晚謝謝你。”我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這個男人從法律角度來說是我的合法丈夫,可是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場以雙贏利益為起點的婚姻背后,根本不存在任何的感情,就像剛才那個場景,敗家在我們這種家族來說簡直是所以紈绔子弟的通病,幾乎不值得一提,這一點放在私生子的身上,更加是司空見慣。
可是我不同,在這些講究尊貴、教養、血統的人面前,我的成長就是人生中無法抹去的詬病,無論我日后如何光華耀眼,它也會一直是我的致命傷。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把曾經的傷疤挖開窺探里面腐敗的過去,如果剛才盛冉沒有站出來,我不知道我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所以這句謝謝是真心的,我想即便是我的那些嫁妝都是真正的黃金,也抵不上我現在的真誠。
“我三歲的時候被拐賣了,其實并沒有像他們說的那么不堪,我是被賣給了小縣城里一對無法生育的夫妻,他們確實沒有什么錢,但是卻也是竭盡所能的給了我能力范圍內的最好的生活。”我頓了頓,“我的爸爸,就是我的養父,因為常年的積勞成疾得了肺癆,你知道的,對于那種生活費和收入堪堪平衡的家庭來說,醫療費簡直就是一筆完全無法直視的天數,可能上天也不忍就這么奪取他們的生命,所以讓宋木城找到了我。”
“宋木城說只要我肯認祖歸宗,答應跟盛家的聯姻,并且扮演好宋家二小姐的角色,我爸爸的醫藥費以至于以后的生活都不在任何問題,附加條件是,我跟他們不能再見面。”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一夜之間我就成了豪門千金,而我的養父養母也不再需要為生計奔波,而我要嫁給的人也是一個門當戶對的貴公子,簡直就是童話的范本對不對?”
我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期間盛冉一直沉默的聽著,然后他突然抬起頭,牽住了我的手。
“就像外面的傳言,我的母親是盛家的女傭,盛簿頓一夜情有了我,她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而我小學畢業就被丟去了華盛頓,我想過無數種的方法去吸引我所謂父親的注意,甚至墮落的自己都不忍回顧,可是事實證明那些都是徒勞無功的,只有在這個家風雨飄搖之際,他才會想起有這么一個在國外的兒子,所以我就這么背負了‘拯救家族’的使命。”盛冉的聲音幾乎沒有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跟自己完全無關的故事,可我大抵能想象這樣的平淡要經歷多少的掙扎,才能真正的放下。
“你很好,比那些所謂的豪門千金都要好,你也值得得到更好的對待。”他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不用安慰我,真的,好歹你也算得上英俊瀟灑,總比嫁給哪個煤老板爆發戶好。”我看向盛冉,眼里一片真誠。
“是非常英俊瀟灑。”盛冉也十分認真的糾正我。
剛才那些完美又夢幻的泡泡就這么消散,剛才英雄救美的場面仿佛是我的幻覺,眼前的這具英俊的軀殼里還是裝著那個膚淺的靈魂。
(五)美色誤國
我本來以為經此一役,兩家的老頭該發飆了。
可是輿論走向偏偏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不知道哪家有通天能耐的雜志社竟然拍到那天晚會的內場視頻。
盛冉那一段霸氣側漏的表白就這么大白于天下,短短幾天內,我再一次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什么英俊瀟灑又多金,還深情永攜,能嫁給盛冉,簡直就是我前五百世修來的。
我想起那夜站在窗前拿著四根金條一臉惋惜嘴臉的盛冉,果然真理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我不滿的撇了撇嘴,把報紙扔進了垃圾桶。
我聽盛冉說,盛簿頓和宋木城打算襯著現在股價回暖把兩家的公司合并了,趁勝追擊,盛簿頓看上了中心地段的五塊地皮,大有一展拳腳的意思。
只是宋木城還在猶豫,認為風險相比回報而言還是太大了些。
“這五塊地皮?你爹倒是豪情萬丈啊!”我掃了一眼大概位置,全是最最中心的地兒,也難怪宋木城猶豫不決。
雖說兩家現在聯姻了,但是對于宋家來說,現在宋氏已經過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只要這個良好的走向維持下去,遲早有那么一天,那些過去投資失敗的教訓,都會變成一次成功的風險投資。
他確實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隨時隨時都可以拋棄的女兒,去追求一次險中求勝。
其實說到底,還是宋木城沒有盛簿頓的野心。
盛冉朝我挑了挑眉,一副勾引的摸樣:“想不想跟我朝夕相對的更久一點?”
我想了想,然后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盛冉的臉色馬上就暗了下來,我本來老神在在的蜷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突然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整個人頓時陷進了一小片的陰影之中。
“我的意思是,你還想不想在這宅子里住的更久一點?”他傾身向前,伸出食指勾住我的下巴,說完還朝我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神像是有蠱惑的魔力,我看著他,就這么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乖。”盛冉見我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我的額頭輕輕啄了一下。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朝著門外走去,看著那身長玉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我感覺我的臉頰溫度正在火速的飆升中。
他,他,他親了我?
我抬手摸了摸額頭,感覺被他觸碰的那一塊簡直就要著火了一般,他剛才的笑容跟那晚在吳家宴會上宣誓的畫面疊加在一起,我的心突然噗通噗通跳的極快,一下子仿佛生出了許許多多的期待。
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啊!
(六)實踐出真知
由于盛冉的成功策反,我只有硬著頭皮走上了搞定宋木城的道路。
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在宋木城的心湖里怕是整個人跳下去,也砸不起半點漣漪的,于是我想了一個曲線救國的道路。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嫩模找到了某八卦周刊,自爆被人欺騙身體欺騙感情,等她芳心暗許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已有妻子,本想抽身,奈何對方苦苦哀求,告知這只是利益聯姻,自己的愛的仍然是她,嫩模內心柔腸百結之際發現自己懷了對方的骨肉,百感交集的打電話卻發現號碼已成空號,于是憤怒之際,決定走出來爆料。
記者:“你說對方有妻子,為什么還要繼續當小三呢?”
嫩模:“起初我們在一起,我只是覺得他床上功夫特別好,時間長了我才有了感情。”
觀眾得到提示線索一:男人床上功夫,特別好。
記者:“那你說自己懷了對方的骨肉,之后就沒有再聯系過么?”
嫩模:“是的,電話打不通,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是個富二代,前段時間他還跟他老婆出來秀恩愛,在某貴族化裝舞會上深情告白。”
觀眾得到提示線索二:此人是富二代,前不久還高調秀過恩愛。
于是大家紛紛開始猜測,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盛家三少盛冉,明明已婚,還亂搞男女關系,先是隱瞞已婚身份,在得知對方懷孕后又逃之夭夭,簡直是罪大惡極!
我在腦中構想著大家對盛冉的唾棄,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還沒從嘴角抽離,房門就被砰的一聲推了開來,盛冉滿身狼狽,西服多處都擦破了,手里拿著我剛剛看完的報紙。
“你不是說有點事要出去?”我看了一眼時間,明明剛才出去沒多久呀。
“有點更急的事等著我去處理。”盛冉扯開了領帶朝我走來。
我見勢不妙,撒開腿就想要跑,可惜腿短不占優勢,還沒跑到門口就被盛冉拎了回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看,我只是引導大家去猜測,并沒有說就是呀,這不是現在流行的公關手段么,雖然現在輿論是指向你,你到時候站出來,就說此嫩模曾經對你下藥,企圖賴上你讓你喜當爹被你識破了,我保證,娛樂風向標咻咻咻的就轉過來啦!”
我拍著胸脯保證,企圖讓盛冉相信我。
“床上功夫特別好?”盛冉把我丟到了床上,咬牙切齒的又道。
“哎呦,那是為了造勢、造勢啊!”我被席夢思彈起來又落下去,有些凌亂的解釋著。
“實踐出真知。”這是盛冉撲過來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當我第二天下午四點才悠悠轉醒時,我終于弄清楚了兩件事。
首先,盛冉的床上功夫,真是太他媽的好了。
其次,拜他的床上功夫所賜,盛宋兩家的股價真的一瀉千里了。
(七)離婚協議書
由于盛冉婚外情的丑聞,盛宋兩家的聯姻遭遇了空前危機,外界謠言紛紛,連許多盛冉的舊料都翻了出來,包括在華盛頓的那些往事。
宋家本來已經穩定的股價,陡然間又開始極具下降,盛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人人都在翹首以盼的等待著我跟盛冉離婚。
也許是為了劈開這些謠傳,宋木城終于決定跟盛簿頓簽約,傾力拿下了市中心的五塊地皮,揚言要在三年之內,將新公司發展成業界翹楚。
這個舉動讓本來一邊倒的輿論又開始搖擺了起來,嫩模的過去也被人挖了個干凈,新一輪的孩子他爹是誰展開了劇烈的討論。
盛冉最近早出晚歸,每天幾乎都是深夜才回來,今天是盛宋兩家新公司發布會的日子,我強打起精神等到了凌晨三點,盛冉終于還是回來了。
“我說吧,娛樂風向標很快就會咻咻咻的轉向你的。”我見到他十分開心的跑了過去,有種小孩等待表揚的感覺。
盛冉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的眼神里很復雜,諸多情感錯亂繁復,讓我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是哪里做錯了,愣愣的站在原地,這樣沉默的盛冉我從未見過,安靜的讓人生畏。
“明天一早,盛、宋兩家估計就要宣布破產,晚晚,這是你今天在這個大宅里的最后一天。”盛冉解開襯衣的第一顆扣子,終于開口。
盛簿頓強制的以高價買入地皮,卻忽略自身的能力,之前已經過度的透支銀行的貸款,兩家都已是強弩之末,兩家內部早已經是空殼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前已經談好的借貸臨時變卦,地皮的首款已付,如果違約,面臨的是高額的違約金,而現在兩家根本沒有多余的資金付清款項,面臨的只有申請破產唯一的一條路。
盛冉慢慢的解釋給我聽,我覺得我聽懂了,可是又好像有些不太明白。
“交易結束了,晚晚。”盛冉看了我良久,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我的面前。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是一份離婚協議書,末尾的簽名處盛冉已經簽了字。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對上盛冉的目光,不死心的問道。
“本來以為這次聯手可以打破僵局,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晚晚,我們的婚姻是因為什么在一起你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了繼續的必要。”盛冉皺著眉頭,眉宇間滿是疲倦,像是在責備我的不懂事。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
我看著盛冉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只剩下桌上的一紙文書。
我的心開始劇烈的疼,疼到視線都開始模糊,回應我的確只有一室荒涼。
(八)真相
盛氏、宋氏相繼宣布破產,宋氏二小姐自殺身亡死于盛氏大宅。
那場號稱世紀婚禮的完美猶在眼前,轉眼之間,已是物是人非,一片唏噓。
市中心的五塊地皮最終被一家新興的企業收購,據聞CEO是個年輕有為的英俊男人,重點是還未婚。
保侖萬佳的辦公室頂層。
“盛總、哦不對,齊總,這是盛氏祖宅的土地轉讓書,您過目一下。”我把手中的文件遞了過去,順帶附以一個抱歉的微笑。
喊了太長時間的盛冉,一時之間改口,還有些沒能習慣。
“嗯,你的尾款下午會讓秘書給你劃過去。”齊冉接過轉讓書慢條斯理的看著。
“以后還有這種活可以找我哦,包君滿意。”我朝著齊冉拋了個媚眼,心底盤算著這筆巨額的獎金該如何分配。
面前放著的報紙上寫著宋氏二小姐自縊的新聞,旁邊還附帶了一張當晚在盛家祖宅,盛冉拋下我揚長而去,我在他背后一臉心碎的摸樣。
看來這狗仔要價高不是沒有道理的呀,一張像素那么模糊的照片,都能充分的表達出“宋晚晚”的失魂落魄,我默默的在心中點了個贊,就當是給了“宋晚晚”一個結局吧。
看來還是要隱匿一段時間,才能出來繼續瀟灑啊,我暗自盤算。
我是宋晚晚,哦不對,確切的說,我上一個身份是宋晚晚,是一名身兼數職的私家偵探。
齊冉找到我的時候,讓我幫他假扮宋家的二小姐,跟宋木城來一場認親的戲碼。
根據我的調查,宋晚晚是被綁架的,因為贖金沒有談攏,導致被撕票了,所以讓宋木城深信我就是他失蹤多年的閨女著實費了我些功夫,從當年被綁架扭轉成拐賣,到DNA的驗證報告,事無巨細,都要一一安排妥當。
在調查宋木城的時候我順便調查了一下齊冉,發現他確實是盛家小兒子不錯,只不過不是跟女傭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是盛氏祖宅的主人,被已婚的盛簿頓欺騙了感情,待到發現的時候卻被盛簿頓滅了口。
哦,這就是個我的親生父親確實我的殺母仇人的狗血戲碼。
齊冉下決心要報復,于是扮成了迷途知返的公子哥,在盛家出現危機的時候恰合時宜的出現,于是成了聯姻的不二人選。
“宋小姐簽了保密協議,就會守口如瓶的對么?”齊冉關上轉讓書,騰地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
“那是當然的,這是職業操守。”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我十分不適,我吞了口口水答道。
“可是,有句老話不是說?”齊冉挑了挑眉,沒有說完。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我心頭一驚,正要開口解釋,卻見到齊冉突然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指輕輕的勾起我的下巴,朝我眨了眨眼睛又道。
“不如下一個任務,就扮演齊太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