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追風箏的人》是作家卡勒德·胡賽尼最具影響力的一部小說,深受存在主義的影響,并且在這部小說中主要探討關于個體的生存問題的主題,為存在主義提供了一個形象化的圖解。本文從存在主義文學主題出發,對文本中的風箏主題進行了分析,為這部小說的解讀提供了一種途徑。
關鍵詞:《追風箏的人》 文學主題 存在主義文學 成長
引言
卡勒德·胡賽尼是位美籍阿富汗作家,他的代表作《追風箏的人》在2003年一經出版就受到全世界的廣泛好評。小說講述了在阿富汗出生美國成長的主人公阿米爾的歷程,以及在他長大成人后又返回祖國,對其童年時期在朋友身上犯過的過錯的彌補和心靈救贖過程。小說向讀者生動地展現了過去30年中阿富汗的生活狀況。它和以往描述阿富汗生活的小說不同,不僅聚焦了當時的社會背景,還囊括了生活中幾乎所有重要的主題,最精彩之處在于它通過還原歷史描述了人們在不同歷史背景下的真實的生活。自小說問世以來,它所包含的主題,有著鮮明個性的人物和象征,以及其獨特的敘事風格都吸引了萬千讀者的關注。
一、存在主義與《追風箏的人》
卡勒德·胡賽尼的小說深受存在主義的氣息的影響,主要探討關于個體的生存問題,這一主題與存在主義的主題有共同之處。在他看來,存在主義是一種工具,它幫助人們在特定的處境中生存。法國著名學者讓·保羅·薩特的存在主義探討的是人類的生存狀況和困境,主要觀點是異化、孤獨、自欺等,在《追風箏的人》這部小說中體現的思想與之相吻合。作者揭示在荒誕無序的世界里生存的無意義,人生充滿孤獨與無奈,同時主人公在絕望的生活中仍有一絲希望,做出的選擇決定了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最終要勇于為自己的行為擔當責任。
存在主義文學所關注的核心問題是人的生存問題,而這里的“人”不是指“群體”,而是指“個體”——作為倫理主體的個人。存在主義的始祖克爾凱郭爾首次把個人“存在”作為中心問題,而且將“孤獨的個體”置于研究的中心地位。海德格爾也認為,當人被拋于世而與他人共在時,他總是感到他人和世界對他是陌生的、疏遠的,感到自己處于一種孤獨的、無家可歸的狀態。《追風箏的人》主人公便是這樣一個作為“神秘而孤立的實在”而存在的人物形象。從阿米爾“誕生”在胡賽尼的腦海中的那一刻起,他便是神秘而孤獨的。
二、《追風箏的人》的主題解讀
《追風箏的人》用舒緩的筆調描述出感情狂瀾,基于存在主義的主題,刻畫出一個豐富飽滿的主題意向。作者圍繞主人公,向世人展示了一出出沉重的生命悲劇。人們內心的掙扎,向往系在風箏線上飄搖不定,追逐風箏就是追逐他們的夢想、解脫內心桎梏的過程。
(一) 幸福童年里象征勇氣與勝利的風箏
文本中多次出現了對風箏的描寫,最濃墨重彩的兩處描寫分別象征了小說主人公成長過程中的最重要的兩個環節。第一次,主人公為了追風箏而背叛了青梅竹馬的朋友哈桑,進入了成長中的迷惘與困難階段;而第二次,主人公則是為了獲得內心的平靜而追風箏。首先,小說的名字就是《追風箏的人》。“風箏”是這部小說的核心象征體,貫穿全文始終。由此我們就可以看出風箏對于整部小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次,“風箏”還是推動小說情節發展的重要工具,整個故事起于風箏,止于風箏。
阿米爾從小有著優越的物質生活條件,其母因難產去世,其父因此似乎對阿米爾的到來頗有微詞。再者,童年的阿米爾膽小,懦弱,跟父親的性格迥然不同,這或許就是他幸福童年里的唯一陰影。在1975年的那個冬天之前,阿米爾在故鄉喀布爾度過了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膽小的阿米爾希望得到父親的欣賞,為此,童年時代的他就希望得到那只阿富汗風箏節上象征勇敢和勝利的風箏。
(二) 青年時代象征背叛與怯懦的風箏
小說中第一次對追風箏情景的描寫是關于喀布爾二十五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風箏比賽。在喀布爾人的心目中,風箏飛揚的天空就是戰士赴湯蹈火的戰場,對他們來說,最大的獎勵是在冬天的比賽中撿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風箏。阿米爾把得到父親欣賞的唯一機會押在這次風箏大賽上,期望通過這次比賽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實力,而兩小無猜的哈桑則是他達到這個目標的得力助手。在他果斷地割下空中的最后一個風箏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英雄奮勇殺敵后勝利的驕傲,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在了他的身上,更重要的是他終于贏得了父親的認可。但是之后阿米爾看到的情景打破了他的美夢,在一個昏暗的巷子里,他目睹了阿塞夫對哈桑的暴行,他看著哈桑卻沒有勇氣挺身而出,反而懦夫般地逃之天天。更糟糕的是在之后的日子里,阿米爾為了掩蓋自己關鍵時刻的懦夫行為,犯下了更不可饒恕的錯誤:他設下陷阱,嫁禍于人逼走了哈桑父子。哈桑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后,最終二十六年的內疚和自責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在阿米爾身上,外在的英雄形象和內心的懦弱自私形成了鮮明的反諷,這是阿米爾將要踏上成長之旅的必然考驗,揭示出的正是阿米爾真正走向成熟所需克服的困難和跨越的距離。盡管他在萬眾沸騰的歡呼中贏得了風箏比賽,但面對著蹣跚而歸的哈桑,阿米爾做出了他一生最后悔的決定,取而代之的是煎熬與懊悔。
(三) 不惑之年象征精神成長和靈魂升華的風箏
2001年夏天的一個午后,遠在巴基斯坦的父親生前好友拉辛汗給阿米爾打來電話,拉辛汗的電話喚起了年近不惑的阿米爾隱藏多年的痛苦,可同時也為他指明了方向:“那兒有再次成為好人的路”。這個電話讓阿米爾重新審視隱藏在自己心中的那個傷疤,他開始去面對、去解決這個問題。阿米爾想起了自己度過了童年歲月的喀布爾,空間距離并不能抹去人生的記憶,同時拉辛汗還向阿米爾透露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哈桑和阿米爾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個消息徹底毀了阿米爾對父親的敬仰,也終于讓阿米爾戰勝了自己的膽小懦弱。他決意冒著生命危險,重返喀布爾,去解救哈桑的兒子索拉博。最終,阿米爾歷盡千辛萬苦救出了索拉博,并把他帶回美國,收養為自己的孩子,和他一起再一次放飛手中的風箏。
這一階段是阿米爾實現成長的轉折性階段,他最終鼓足勇氣去面對困擾了自己26年的過錯,這也是他在自己的成長過程中第一次主動采取行動來挽救曾經的錯誤,而不是單純地逃避,同時也是他第一次找到了能夠真正得到成長的方法。
結語
因為風箏,哈桑失去了阿米爾的友誼;同樣因為風箏,哈桑的孩子索拉博找回了愛,整個事件得到一個看似圓滿的結局。通過這樣的一種前后照應的象征手法,作者給我們展示了一個動態的不斷成長中的阿米爾,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和發自內心的坦誠彌合了彼此心靈上的創傷,最終完成了自己的成長之路。
正如作者在接受聯合國頒獎時所說的,自己的寫作理想也許最能概括他的作品:“在每個布滿灰塵的面孔背后都有一個靈魂,”而他“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眾面孔的塵灰,將背后‘靈魂’的悸動展示給世人。”同時,存在主義的主題貫穿全文,文本中“風箏”的每一次出現都是作者獨具匠心的巧妙安排,它代表了主人公精神的成長和靈魂的升華,對深化作品的主題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語
參考文獻
[1]卡勒德·胡賽尼.李繼宏譯.追風箏的人[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2]韋勒克·沃倫·劉象愚等譯.文學理論[M].三聯書店,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