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象征主義的應用

摘 要：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被廣譽為20世紀美國最著名的小說家，《了不起的蓋茨比》是其最著名的小說。小說中象征主義的應用有助于分析人物角色，表達作者及其筆下人物的情感，反映主題。本文主要試圖對《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象征主義進行分析，以期揭示其主題意義并反映其藝術效果。

關鍵詞：象征主義；了不起的蓋茨比

作者簡介：葉淑菲（1989.9-），女，瑤族，湖南懷化人，海南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語言文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4--02

一、引言

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是二十世紀美國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作為迷惘一代的代表，他在1925年發表了《了不起的蓋茨比》，并由此奠定自己作為爵士時代代言人的地位。這部作品通常被認為是菲茨杰拉德的最好作品，也被公認為是“偉大的美國小說”和文學經典，反映了一個時代的本質。1998年《現代叢書》編委會將其選為20世紀第二部最佳英語小說（維基百科）。在這部小說中，作者試圖通過主人公的命運探討人生的意義，他生動地描述了戰后物質狂歡的空前繁榮和傳統價值觀念的喪失，以及對美國夢幻滅的遺憾。

這部作品中大量應用象征主義展現了那個時代的道德史，揭示了美國財富崇拜及關于愛與物欲的無休止的美國夢的空虛。文學文體學是通過語言學角度研究文學作品中語言的使用（申丹，2004），是為全面理解欣賞和解讀公開文學及作家主體的文本（Ronald，1995）提供基礎。通過對《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進行象征主義的文體分析，本文旨在闡釋小說的意義與美學是如何通過作家的語言選擇產生，并證明應用文體學欣賞文學作品是很有幫助和必要的。

二、象征主義

象征主義，作為一種獨特的藝術手法，根據韋伯斯特定義有兩個重要含義：一是使用可見符號解釋無形之物；二是符號與意義之間的關聯。在小說中，象征主義旨在呈現現象之下隱藏的事物和思想。作為一種文學技巧，象征主義還可被定義為一種表達思想和情感的藝術，這種表達不是通過直接表述，也不通過應用具體圖像作明顯對比來定義，而是通過使用無法解釋的符號在讀者腦中重現來暗示這些思想和情感具體是何物。與比喻一樣，一個象征符號代表的不僅是其本身。大多數藝術和文學作品，哪怕是最自然最寫實的，都從某種程度上包含著象征意義。不同于比喻通常只有一個要領，象征符號常指向多個意義。探討越深，越多可能解釋出現，象征也就越不直接。總之，象征主義使讀者能夠從具體的實物中感受到其抽象的言外之意，從而更全面的理解作品。

三、《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象征主義

評論家Harold Bloom曾經寫道：象征主義在其他小說中從未像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一樣享有如此重要地位（Linda，2000）。在這部小說中，菲茨杰拉德充分利用豐富的象征來表達個人的隱秘情感，揭示小說主題以及反映社會意義。

1. 顏色象征

在這部小說中，作者應用多種顏色反映了不同角色的個性。這些顏色被反復提及以便能引起讀者的注意。讀者必須認識作者給出的相關顏色才能充分理解故事中的角色，甚至小說的主題。

第一個重要的顏色是綠色，它出現在讀者最先見到蓋茨比時。眾所周知，綠色是大自然的象征，代表著希望、和平與活力，因而廣泛應用于生活和文學作品中。當尼克在后院第一次見到蓋茨比，他看到蓋茨比正伸著雙臂凝視遠處的一盞綠燈。隨后文中提及多次，于是我們得知那盞綠燈位于對岸黛西居住的碼頭盡頭。綠燈象征著蓋茨比渴望重獲黛西芳心的夢想，也象征著他對物質財富的追求。這盞燈代表了蓋茨比為了與黛西團聚，多年來所積累的財富與成功。綠色代表了他的雄心、希望和夢想。贏回那抹綠所代表的黛西是他一生的唯一追求。

傳統意義上的白色是純潔和完美的象征。在小說中，白色最初用來描述黛西。尼克在東卵初見黛西時，她穿著白色裙子。隨后黛西也總與白色相關，她的衣服總是白的，她的車是白的，似乎白色就代表著她的純潔與天真。可是，白色也可理解為沒有色彩、蒼白、無力與空虛，正如蓋茨比追求黛西的夢想一般。白色在小說中與其說象征黛西的天真，不如說象征她的膚淺與空虛，她對人對社會都麻木不仁。當蓋茨比帶尼克同車進城時被一位警察攔下，他迅速掏出一張白色卡片在警察眼前一晃。隨后他找借口讓尼克相信那是警察局局長寄的圣誕卡，可事實是其賄賂警察。因此，白色也象征著腐敗。菲茨杰拉德運用白色象征了像黛西一樣冷漠自私、缺乏道德的人。

黃色是黃金的顏色，象征著財富。同時，黃色與枯葉的顏色亦相同，因此也代表著腐蝕和死亡。蓋茨比作為拜金主義的代表，在尼克住地與黛西約會時總是打著金色的領帶，他那輛昂貴的汽車也是淡黃色的。這些描繪都很容易讓讀者聯想到金錢。這顯然表明，蓋茨比大膽追求放縱享受、崇拜金錢。蓋茨比家聚會上黃色雞尾酒會音樂是一種充滿喧囂膚淺的低俗音樂，它顯示了那個時代的喧囂躁動，以及人們狂熱的拜金主義。被忽略的廣告牌的黃色也象征著罪惡金錢帶來的頹廢與墮落。湯姆約會情婦的那套公寓的黃色窗戶亦是如此。在小說的結尾，蓋茨比的黃色汽車撞死了威爾遜的妻子，由此也導致了蓋茨比的死亡。因此，黃色也象征預示著死亡。

2. 事物象征

基于自然的象征意義，菲茨杰拉德應用了很多關于事物的象征。

房子通常是物質財富和個人地位的象征。蓋茨比的房子“是諾曼底某市政廳的翻版”，表明蓋茨比模仿舊貴族并試圖融入上層階級，這恰恰顯示了他的虛榮和粗俗。湯姆的“喬治王殖民時代式的大廈”是他作為世襲貴族身份的象征。而尼克的房子“離海灣只有五十碼，擠在兩座大別墅中間”，“是一座風雨剝蝕的木板平房”，表明了他低微的身份地位以及初次定居西卵對金錢的嫉妒。蓋茨比的公館“有一座簇新的塔樓疏落地覆蓋著常春藤”，湯姆家的草坪“綠油油的常春藤沿著墻往上爬”，這樣的描寫巧妙地暗示了他們共同的追求金錢的心理。

小說中，菲茨杰拉德還借用月亮、月光來象征某些情感和事情的朦朧不真實。當月亮照耀著蓋茨比的房子，月光便給這房子增添了夢幻的色彩。Tanner（1990）曾介紹該小說中的月光象征著戰勝時間的夢幻和空想。他還提到尼克對于月光的支持，因為尼克試圖阻止月光被現實污染。小說末尾的明月升起與美國有著很多聯系意義。比如美國夢，這是沒法上升的月亮。因此，隨著升起的明月最終會落下，蓋茨比及其夢想希望也逃離不了幻滅。

3. 背景象征

在小說中，一些典型的背景設置的描述，也值得進行具體分析。

灰谷便是這些背景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從小說的一開始至結束它都不斷被提及。這是“一個離奇的農場，在這里灰燼像麥子一樣生長，長成小山小丘和奇形怪狀的園子。在這里灰燼堆成房屋、煙囪和炊煙的形式，最后，經過超絕的努力，堆成一個個灰蒙蒙的人，隱隱約約地在走動，而且已經在塵土飛揚的空氣中化為灰燼了”。這樣的描述讓我們不由得想到艾略特筆下的荒原，一片精神墮落的沙漠，那里的人精神恍惚、死氣沉沉。正如這樣的荒原一樣，菲茨杰拉德筆下的灰谷也象征著美國人貧瘠、枯燥、脆弱的物欲世界。灰色的籠罩顯示出了無生氣、精神空虛的場景。灰谷象征著現代世界，就像是現代工業創造的怪誕地獄。財富創造過程中生產的工廠和火車，以其灰燼污染了美國。灰谷象征著多個層面的腐化，包括土地腐爛，污染及衰敗，還象征著道德淪喪。此外，它還象征一個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社會精神的荒蕪。通過此場景的象征意義，我們可以了解到美國夢所包含的平等和諧思想是難以立足現實的。

這部小說最重要的一個主題是等級和社會地位。東卵和西卵為東西部之間的沖突對比提供了主題背景。東卵居民代表的老牌貴族和西卵居民代表的新貴族之間的沖突矛盾顯示了財富的腐敗性影響。以蓋茨比為代表的西卵居民，往往不是通過繼承而是另謀他法積聚巨大財富的人，因而低俗。以湯姆為代表的東卵居民，有世襲傳統而不粗俗，但是他們已經被擁有的金錢腐化，生活空虛毫無目標（郭主美，2011）。小說里東部和西部的象征在表達小說主題上起著不同的作用：東部是腐敗墮落的，其居民冷漠無情、不負責任；西部則保持著堅守信念等價值觀和道德觀，但其居民不可能真正躋身上層社會。菲茨杰拉德試圖探索美國夢的本質，發現的卻只是金錢帶來的墮落（Linda，2000）。

埃克爾堡醫生的眼睛是小說中另一典型象征。這雙龐大的藍眼睛畫在舊廣告牌上，透過一副黃眼鏡俯視著灰谷。這個有力的象征在整篇小說中屢次出現。初次出現時，湯姆正拉著尼克去見情婦。第二次出現，它們目睹了情婦茉特爾的死。這雙神秘的眼睛作為一種精神力量，被威爾遜認為是上帝的眼睛。小說中“上帝看見一切”，卻只能漠然注視。小說里的人物逃避道德和社會職責，忽視生活中的精神層面。就像醫生眼睛以外的部分消失在廣告牌上，上帝的形象也漸漸遠離這個社會。因而，這雙眼睛是精神匱乏空虛的象征。

四、結語

菲茨杰拉德在《了不起的蓋茨比》中頻繁應用了象征主義的藝術技巧。從文學文體學的角度研究這部小說發現，象征主義不僅有助于揭示人物角色的精神世界，還表達了作者的特殊情感和態度，利于激發讀者的感想。這些象征意象不僅成為了小說的情節、結構及思想發展的主要線索，也在深化小說主題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象征賦予事物豐富的聯想和無窮的意義，讓小說的語言不再簡單直接，而是更加完美。因此，當原本平實的語言帶上了概念和情感意義，便擁有了巨大的藝術魅力。菲茨杰拉德豐富象征的應用拓展了小說思想的深度，讓這部小說超越了狹隘的個人世界，將主觀與客觀相連接，表達了深刻的精神含義，因此能讓讀者深深思考。筆者希望通過淺析《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象征主義的應用，能有助于讀者更好的理解和欣賞這部作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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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inda Claycomb Pelzer. Student Companion to F. Scott Fitzgerald. Westport， Conn： Greenwood Press， 2000： 9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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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anner， Tony. Introduction of Fitzgerald’s The Great Gatsby. England： Penguin， 1990.

[5]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 巫寧坤譯. 了不起的蓋茨比. 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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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申丹. 敘述學與小說文體學研究.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4： 76.

[8] http：//en.wikipedia.org/wiki/The_Great_Gats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