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死魂靈》與《儒林外史》同是諷刺藝術的典范之作,“冷嘲”和“熱諷”是這兩部作品不同的諷刺風格。由于時代和背景的不同使得他們也擁有自己的風格和特色。
關鍵詞: 諷刺;風格; 方法; 比較
[中圖分類號]:I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14-0-02
每一個愛好文學的作家在寫作時都有自己的風格,賦予作品里面不同人物和場景不同的獨特藝術風格,以此彰顯他們各自的不同之處。當談到諷刺藝術風格時我們會想到《死魂靈》與《儒林外史》,這兩部作品里面都表現出了作者對人和事物的強烈傾向。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度,不同的時代,但是卻有相同的特點,相似的歷史面貌,真實地反映了現實社會,強烈的諷刺了當時的人和事。
兩部作品在諷刺藝術上的造詣,讓讀者深深地感受到了“含著淚水微笑”的真切體會,他們繁榮了諷刺藝術的寶庫,作者用自己的手筆來寫喜劇,反映自己的真實內心,吐露了同情,諷刺了當時的社會,蘊含著內心深處的愛國之情和憂國之心從而襯托了他們悲涼的心境。
一、諷刺風格的比較
《儒林外史》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諷刺小說,《死魂靈》是果戈里的登峰造極之作。當你在吳敬梓的筆下身臨其境地感受作者的心情是時,你體會到的是作者懷著悲痛憎恨以及憂傷的心境,然而表面卻是微笑著的復雜感情,讓你在喜劇與悲劇之間不斷地來回品味;當你閱讀《死魂靈》時,你會游弋在果戈里的神魂里,微笑著和他一起看到腐敗的農奴制度下,那群愚蠢的官僚地主和貴族的貪婪、自私和內心的空虛。一切都是那么的啼笑皆非,讓你深刻地感受到笑容有時也是含著痛苦和悲傷的。
《儒林外史》里吳敬梓的代表人物之一有王玉輝,這個迂腐的夫子,在女兒要以死殉夫的時候不僅沒有勸阻,還罵自己的老婆不理解女兒的行為,還仰天大笑說女兒死得好,后來看見街上的那些男男女女心中又覺得凄涼,看著自己老婆面容憔悴,也傷心不已。跟隨著作者的步伐,從開始到結尾,你會啞然大笑,王玉輝這樣的思想太不正常了,如果一開始女婿死的時候就好好的與自己的女兒溝通,為她解開心結,就不會有后來的悲慟不已。還有就是大家很熟悉的范進中舉,胡屠戶對他是非常的瞧不起,說他長得外貌丑陋,天生一副倒霉的樣子;說他中了相公之后還要去參加鄉試,是癡人說夢話,罵得范進是狗血淋頭,壞話都罵盡了;可等到范進中舉之后,胡屠戶就完全變了,說他是命里注定要高中的,城里的那些老爺們也沒有比得上他的。作者通過自己真實的描述,塑造了一系列表面文雅實際丑陋的書生形象,使讀者從笑聲中提高認識,可笑又可恨、可悲。作家這樣寫的目的是為了諷刺當時的社會,人性的扭曲,腐敗迂腐的社會現象,人們迷失了自我,道德淪喪,發人深省,充滿了心酸,他不在于“罵世”,而是為了“醒世”和“救世’。
相對的果戈里的《死魂靈》,他針對的是腐朽的官僚制度,作者在作品里對人物和事物進行描述時直接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言論,很明顯的表露自己的諷刺意味。有的故事作者直接就是用敘事的方式將整個過程說出來,而不是通過描述人物或者事件來表現。作者曾這樣表述的: “由分明的笑,和誰也不知道的不分明的淚, 來歷覽一切壯大活動的人生。” 作者對所描寫的對象,一方面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無情的嘲笑,同時又對他們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和哀挽, 成為所謂“含淚的微笑”。作者在對地主的描述里呈現了不同的形象,他說科羅博奇卡是眾多小地主太太中的一個,在面對受到損失或者沒有收成的時候會表現的頹廢和悲傷的人;描寫潑留希金的時候,直接說出他的貪婪,說他很不滿足自己的莊子,甚至他走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會被他拿走。非常直觀的呈現出這些人物的本質,直接批判了當時腐敗的地主制度。又如乞乞科夫本是一個為了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人,但是做這些事之前他會偽裝得很好,讓你覺得他是一個很高雅有品位的人:例如他為了賺死人的錢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時候就是偽裝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他到瑪尼羅夫那兒的時候就是哭訴著說自己購買死魂靈是“ 忠實于真理” 、為的是要使自己的良心千凈”、為的是自己要幫助無依無靠的“寡婦和可憐的孤兒”;當他去參加舞會時,會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讓自己完美的展示在眾人面前。作者對此用幽默的話語直接諷刺了乞乞科夫的自我感覺良好、不知羞恥的行為。當你讀的時候你會覺得很可笑,當你讀完了你會體會到作者內心的悲涼。
二、諷刺方法的比較
魯迅先生在談到諷刺藝術時會經常提到吳敬梓的《儒林外史》和果戈里的《死魂靈》,因為他們對后世的影響很大,共同繁榮了世界諷刺藝術的文學寶庫。但是由于所處國度和作者之間的不同,使得他們在寫作上所用的方法各具特點。因此在寫作方法上出現了“冷嘲”和“熱諷”的區別。
《儒林外史》中吳敬梓采用的寫作方法是詳盡的描述整個場景和人物,將諷刺意味很自然的表現出來,作者把自己想要表達的不同人物的心理和不同場景所要反映的現狀很細致地描述出來,在此期間沒有直接的去褒貶和發表自己的評論。作者經常對文中人物前后的行為進行對比,外貌和靈魂進行修飾,當你讀完整個文章以后你會自己去總結,從而得到作者想要你領悟的東西。如在寫權勿用時就說了此人很有學問,精通管弦樂器等,但是長相卻不怎樣,帶帽子守孝時,應邀赴約帽子卻被賣柴的勾走了。這里用夸張的手法描述了人物的長相,間接的諷刺了權勿用根本不是在守孝只是做樣子給別人看。另外在寫匡超時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本是一個勤奮又懂得孝順的年輕人,受到社會風氣的影響,被功名利祿所誘惑,完全失去了本性。用含蓄的方法,內在的夸張,真實地描述了不同人物所代表的形象,一系列的情節都是圍繞著人物為中心的,使人感覺不到不順暢。作者讓讀者在閱讀時也要深思,看到人性的丑陋時也要學會自我反省。整個文章都是使用的這種寫作方法,使得整篇文章委婉的諷刺了當時的社會現象,形成了婉諷的風格。
《死魂靈》是果戈理用來批判當時的社會現實的。真實呈現當時的社會現象是他寫作時采用的諷刺方法。當時是地主官僚社會,作者直接將人物描述出來凸顯他們生活的空虛、靈魂的骯臟,以及當時貪污行賄成風的不良社會風氣。不僅采用直接的描述手法還增加了很多的議論,使得他們丑陋的本質與社會地位形成了尖銳的矛盾, 以及高尚的談吐與卑鄙的行為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他們越裝得崇高、文雅, 就越顯得丑態百出。由于這些矛盾共存,使文章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強烈的諷刺效果。如描寫瑪尼羅夫是一個以美德自稱,耽于幻想,不切實際,空虛無聊的人,房里放了一本書看了兩年,客廳里的椅子結婚很久后都沒完工等等,用極其夸張的寫作方法對瑪尼羅夫的言談舉止進行了描述,很直接的讓讀者感受到作者呈現的一個外表高雅實則空虛庸俗無聊的寄生蟲形象。從而深刻的諷刺了農奴制度下的社會現象,使得全文形成了辛辣諷刺的寫作風格。
結束語:
《儒林外史》中吳敬梓總是用夸張的手法將人物的外貌描述得很丑陋,用來表現人物靈魂的丑陋,敘事委婉,通過生活事理講述人物性質。《死魂靈》里果戈里的寫作方法夸張、直接,尤其是對人物的肖像描寫非常細致,有西方漫畫的感覺,人物被生動的展現出來,有利于讀者深入了解作者寫作的人物性格和創作意圖。因此兩者形成了不同的寫作風格:《儒林外史》是“婉而多諷”的藝術風貌,《死魂靈》是“辛辣諷刺”的藝術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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