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上世紀末,私人小說、性愛日記、妓女作家將世紀末的女作家創作引發了學術界對身體寫作概念的提出與認識。因此,本文試圖從思想理論角度對這場世紀末的身體狂歡進行理論溯源。
關鍵詞:身體寫作;中國體驗傳統;女性自由;悖論
作者簡介:靳悅(1990.1-),女,籍貫:山西臨汾,所在單位:西安交通大學人文學院,職稱:2012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學與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 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4-0-01
一、前言
1996年,評論家葛紅兵在《山花》雜志發表《個體文化時代與身體型作家》一文,首次提出“身體寫作”,他認為“新生代作家是中國社會由傳統群體本位文化向現代個體本位文化轉型的產物”,與傳統作家注重“精神”不同,他們注重“身體”,他們的寫作是一種“身體寫作”。此后,“身體寫作”成為一個高頻率出現的批評詞語出現在批評視野。
2000年,被一些媒體稱為“妓女文學”的《烏鴉》出版,同年,《下半身》雜志創刊,春風文藝出版《閱讀身體系列叢書》。2003年6月,廣州木子美開始在網上公開自己的性愛日記。 2004年5月,在由《文學評論》、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文學前沿》聯合主辦的“‘身體寫作’與消費時代的文化癥狀”的學術研討會的召開,標志著90年代以來、文學從私人化寫作到“美女作家”、“寶貝作家”、“妓女作家”,再到“木子美現象”的鏈條下,“身體寫作”愈演愈烈,已引起學術界震動。
二、思想溯源——東方
關于身體寫作,我國有深遠的文學傳統,可以說,有了文學就有了身體的感受性體驗。“修齊治平”的“大人之學”的政治傳統要以修身為起點,“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孝經傳統同樣指稱了“身體”之重要性非在于是獨立個人之本身,而在于其與血緣雙親的互動。到了漢代,《史記》中記載“王者疆土建國,封立子弟,所以褒親親,序骨肉,尊祖先,貴支體,廣同性于天下也。是以形勢強于王室安。自古至今,所由來久矣”1正是由于家國合一的形態,造成了以“家天下”的構成的元素——身體,與國家宗廟祭祖的大事產生了聯系。
20世紀以來,在中西傳統哲學的深入比較中,學界越來越認識到了中國傳統哲學傳統堅持一種“反身”的取向,崇尚“尊性”的特征,并“系譜學”為討論架構。凡此種種,都使中國傳統哲學在其理論范式上,更多地體現為一種身體性哲學。張再林教授在《中國古代身體觀的十個面相》認為傳統想身體觀是以下十個向度2:至為本我的身體,天人合一的身體,身心如一的身體,知行合一的身體,即用顯體的身體,以生訓身的身體,陰陽男女的身體,族類生成的身體,身神相通的身體,以文明身的身體。從這個分類中可以看出,中國古代對身體的定義除至為本我等之外是與族群、男女、生產實踐相聯系的形而下,更是“身心合一”的體式。
而在文學作品中,對身的描述多數在對身的功能性建構洋洋大觀,李清照詩詞中的身之感悟,《金瓶梅》中的色欲描寫。中國的明清思想啟蒙開始了對中國人身體嚴苛控制的解放,但真正放松甚至突破了幾千年的“裹腳布”還在現代。
三、舶來品的身體寫作
埃萊娜·西蘇的《杜美莎的笑聲》一貫被奉為新法國女性主義的代表作,“身體寫作”理論的經典文本:“當我說‘婦女’時,是指在同傳統男人進行不可避免的抗爭中的婦女,是指必須被喚醒并回復她們的歷史意義的世界性婦女。”
西蘇認為女性身體寫作有其最明顯的兩點特質:其一,與男性相比,婦女更富于直觀感受、更富于感性,婦女寫作和男性寫作有不大一樣的地方,也許是男性寫作更傾向理性的張力,而女性在寫作時“能保持感動的力量,――這成分就是歌,活在每一位婦女心中出自愛的第一聲鳴響的第一首樂曲。”其二,“在婦女身上一直保留那種產生別人同時產自別人的力量”,“在她們的內心至少總有一點那善良的母親的乳汁,她是用白色的墨汁寫作的。3”
西蘇認為女性應該通過身體的感官能力,將自己嵌入世界和歷史之中。她用這種獨特的出發點——女性身體感受的敏感與慈愛,定義了女性寫作,稱“身體寫作”。
西蘇做為20世紀最后的女權主義批評大家,西蘇的女性身體寫作,是建立在西方蘇格拉底延來的愛智慧的基礎之上文學的史詩傳統。她的女性身體寫作是在傳統理論中所謂的“男女平等”下提出的。她對身體寫作的核心定義,并非在于女性抒寫自己的身體感受,而關鍵在于通過身體感受的視角將文學的抒寫提升到世界歷史與意識的高度之上,從而在世界思想與文學領域開辟女性獨有的位置。
四、結語
通過上面的敘述,筆者自己對身體寫作做了一下定義:身體寫作是評論界對于文學作品中性的認知與描述的別稱,它是作者在文學創作中的所采用的一種形式,也是一種態度。身體寫作,顧名思義,是以身體感受和身體需要為描寫對象,并通過這種文學淺層的感性想象的觀摩,上升到對人生、世界的感悟。身體寫作透過被人曾忽視的身體,開辟了新的文學領域并上升到一定高度。縱觀中國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私人身體與性愛寫作,正以體驗的方式,將“身體寫作”從“禁欲”中走向了“瘋狂的盛宴”,“身體”曾為體驗的集中存在,在身心勾連的傳統中,將身體大大抬出,并壓倒了心的聯系,使得90年代以來的身體寫作,成為了純粹的以身不能度心的形而下產物。
參考文獻:
[1]司馬遷.史記[M].中華書局.2012
[2]張再林.中國古代身體觀的十個面相[J]. A1002- 8862( 2010) 11- 0035- 04.
[3]郭乙瑤.性別差異的詩意書寫——埃萊娜·西蘇理論研究[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