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的呼喚

摘 要：邁克爾·坎寧安的《時時刻刻》向現代女性主義先驅者維吉尼亞·伍爾夫致敬的作品。被改編后的影片囊括了當年包括金球獎及奧斯卡在內的多項獎項。影片通過一系列的意象展現了三個生活在不同時代的女性的生存狀態，以此體現了影片所包含的人文關懷。

關鍵詞：《時時刻刻》；實物意象；女性意識

作者簡介：馬淑娟（1984-），女（漢族），河南省鄭州市人，河南理工大學萬方科技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I23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9-0-01

賈內梯認為，“電影的‘語言’與其他口語及非口語的論述一樣，主要是象征性的：它是由復雜的符號組成，而觀眾在看電影時，會本能或下意識地詮釋這些符號。”十幾年來，眾多評論者已從多個角度對《時時刻刻》這部電影進行了多維分析，本文擬通過重新解讀這部作品中的意象符號，意在揭示現代女性在改變自己命運之路上的追求與探索，幫助人們更好地了解現代女性的生存狀態，以期引起觀眾對女性生活境況的再度思考。

電影中第一個人物是生活在20世紀20年代的倫敦郊外正忙于創作《達洛維夫人》時期的弗吉尼亞·伍爾夫。對于這個人物的描寫，電影的一開始便給讀者呈現了一個伍爾夫自殺的場景。有過兩次自殺經歷并游走于瘋狂邊緣的伍爾夫忍受著精神上的病魔所帶來的折磨。深愛她的丈夫為了照顧她，搬到了安靜的郊外。這是一個明快的早晨，伍爾夫的仆人為花瓶插上了那束紫藍色的鮮花，因為疾病，伍爾夫沒有能力自己去買花，她所缺乏的是那個時代作為女性的行動自由，這也是她一直深深痛苦的原因所在。再一次的花的意象，出現在伍爾夫與姐姐一家共享歡樂的公園之中，并伴隨著一只小鳥的死亡。她拿著幾朵黃玫瑰擺在死去的小鳥的周圍，靜靜地看著，眼睛盯著死去的小鳥，若有所思。在伍爾夫眼中，死亡充滿著無法抗拒的誘惑，令她向往。美麗的玫瑰花變成了死亡的點綴，頻頻向她發出邀請。終于，陷于崩潰的伍爾芙被湍急的水流迅速吞沒并沉入河底。在這個故事里，河水象征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不僅淹沒了伍爾夫的生命，也帶走了她的絕望與痛苦。因此河水對她來說是一種絕望中的解脫。

第二個人物是生活在20世紀50年代洛杉磯的勞拉（Laura Brown）。勞拉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家庭主婦。美麗、奇妙且脆弱的她有著讓別人羨慕的家庭，努力工作并體貼入微的丈夫，乖巧的兒子和富足的生活。然而這一切卻讓無法承受家庭瑣事的乏味而失去自我價值與精神獨立的勞拉感到窒息與痛苦。送走了上班的丈夫，勞拉與兒子一起做了第一個蛋糕，一個藍色的蛋糕。藍色在英語文化中代表著陰郁，苦悶。電影通過這種顏色符號向觀眾傳遞除了人物內心無以言說的壓抑。勞拉在藍色的蛋糕上點綴了玫瑰花的圖案，由于圖案的失敗，勞拉深感焦慮。對于勞拉來說，做出一個滿意的蛋糕是自我存在價值的外在體現，很顯然，勞拉將這不滿意的蛋糕與自己的失敗聯系了起來。扔掉了第一個蛋糕勞拉選擇重新做一個新的。作為一個脫離社會的家庭主婦，像完成一項重大工程般地做成的蛋糕則象征著被埋沒于家庭瑣事而喪失了自己的存在后僅剩下的能體現出的自身價值。藍色的蛋糕上點綴著漂亮的玫瑰花。雖然沒有親自去買花，勞拉把玫瑰花用自己的方式體現在了蛋糕上，這個做法和伍爾芙把買花體現在寫作之中一樣，體現了人物內心意愿的外在轉移。于是蛋糕上的花對于勞拉來說是一種處在困境中退一步的選擇。完成蛋糕后，勞拉拋下兒子驅車到旅店企圖自殺。她躺在旅館的床上，內心壓抑的情感瞬間迸發了出來。躺在場上的勞拉撫摸著自己肚中的孩子，感悟著這即將到來的生命，她頓時醒悟了過來，河水立即退去。勞拉大哭起來，并決定在生下腹中的孩子之后退出自己壓抑的生活，選擇自由。這里的河水雖為勞拉的假象，但是觀眾會自然地將之與伍爾夫自殺的河水聯系起來。顯然，勞拉想象中的河水是伍爾夫自殺的河水的延續，暗示著勞拉在準備自殺時的思維方式是與伍爾夫相似的。洶涌的河水對于勞拉來說，象征著淹沒與摧毀的力量，退去的河水則象征著救贖與新生。相對于伍爾夫時代，勞拉時代的女性對自身的選擇有了更多的自由，而這種自由則不再需要以死亡作為代價。

第三個人物是生活在21世紀之初的紐約市的克萊麗莎（Clarissa Vaughan ）。克萊麗莎與同性戀人薩利（Sally）同居十幾年，并同時照顧著身患艾滋病的前男友理查德（Richard）。這一天，克萊麗莎興致勃勃地準備為獲得最高詩人榮譽的理查德慶祝，她決定要先去買一束花。買花這件事到了21世紀克萊麗莎生活的時代已沒有任何障礙。在花店里，她拒絕了店員推薦的在她看來充滿病態的百合，而是自己選擇了一束顏色豐富的鮮花。這捧花體現了克萊麗莎時代女性選擇的自由，因此克萊麗莎的玫瑰花被賦予了更多溫暖的意義。如果花對于伍爾夫而言是死亡的象征，對于勞拉是退一步的選擇，那么對于克萊麗莎，花意味著自由與快樂。對于觀眾來說，電影中的花所賦予的不僅是女性選擇的自由，更體現了半個世紀以來女性解放運動的整個歷程。

參考文獻：

[1]（美）路易斯·賈內梯著. 認識電影[M]. 焦雄屏，譯. 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07：415

[2]（法）皮埃爾·布爾迪厄（美）華康德著. 實踐與反思：反思社會學引導[M].李猛、李康， 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133-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