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黃昏出發
搭一輛馬車去遠方
雨水在同樣落寞的秋天
選擇等待
像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獨自流亡
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遠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睜開雙眼
臉上一直蒙著雨水
像蒙著陌生的幸福
走在九月的路上
剛剛過去的這個夏天,雨水
像趕臺口的草頭班子,一場
緊接著一場。村莊周圍
溝渠里蓄滿了蛙鳴
溝渠邊沿野生的蘆草
年輪空寂,被自己
同樣輕狂的內心催促
一夜之間須發皆白
人到中年,與蒙著眼拉磨的驢子
相比,其實也多轉不了幾遭
比蘆花更輕的,是那些浪得的
虛名,和愛
秋天不緊不慢,九月的路上
炊煙在天空潦草地寫下
“愛有什么稀罕
我選擇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