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作品有形又近乎于無形,形在他的眼中或是一種暫時思考的凝固,而更多的是變化、抽象或是移動的形。由于主體的變形,所以形有些疏遠和模糊,給我們留下的是風景的扭曲和舞蹈,這是我看見的王德仲的田園式的抒情詩。

如果你不仔細看王德仲的作品,會以為只是寫生風景,畫面上的陜北風景對他而言打開了他的另一個視線和世界。他看見了一個北京不曾有過的場景,這些場景使他看見了自然的力量,由此,他開始嘗試著以寫實為出發點,以表現為終極目標,到底該選擇什么?刪去什么?王德仲以他的浪漫情懷和嫻熟技法,在大批量的記錄、描述和傾訴,以色彩的強弱和對比,以構圖的虛實位置不同,追求的不僅僅是理想的美,更偏重情感的寄托,從而對田園產生無盡的想象。
對于風景的信任,更多的是基于德仲對世界的一種期許和向往,德仲要強調的不止是風景語言,更重要的是生活和精神的語言,一個人真正的故鄉不一定是他的出生地,而我感受到了德仲的故鄉在田園,田園才是他靈魂的家園。
雁西:你如何評價中國當下的“當代繪畫”?你認為存在的問題是什么?
王德仲:感覺信息量很大,可學習和借鑒的東西很多。我比較關注表現性繪畫這一塊,有很多像我一樣的年輕人在研究學習這一塊,我認為不久這一塊會很有起色。
當代繪畫問題之一在于應“外和內爭”,就是學派之間相互尊重,學派內部精亦求精。隔行如隔山,各學派關注解決的問題都不同樣,應求同存異。
雁西:你的繪畫有什么特色?你如何評價自己的繪畫語言?
王德仲:特色和語言這兩點想的少,想下一張怎樣畫多一點。實際上畫家很多時候想的問題是很簡單的,比如就是下一張想畫紅一點或平一點什么的。站出來談特色、語言之類的還真不知該怎么說。
雁西:你的繪畫中主要想表達什么?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它具有可代替性嗎?
王德仲:繪畫不像語言的表達那么明了,比如可以直接說我喜歡她或我不喜歡她。繪畫的表達很含蓄,隱晦。
這樣畫是被“逼”出來的,當你面對自然時會感到束手無策,理性和設計完全被打敗了,你試一下會知道,開始不是你想畫成什么樣就能畫成什么樣的,一急就“瞎”畫。后來反而覺得“瞎”有意思,就反向著走,一點一點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現在也只能先這樣畫,至于替代得畫著看。

雁西:你的繪畫是否能夠充分表達你的觀點?你認為哪些方面有待改進或有空間?
王德仲:在生活中朋友們說我話少,但在作品里我是話嘮,所以難免經常說錯話,或者說出來的意思不是我想表達的本意,這是不成熟的表現,要多注意。
雁西:你和你的繪畫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你為什么用繪畫來創作?你有可能放棄繪畫嗎?為什么?
王德仲:目前像魚跟水,相處得很好。
繪畫很私密,做起來很方便。
不會。這東西上癮,沾上很難戒。
雁西:繪畫在你的藝術創作中占什么樣的比重?有什么樣的關系?
王德仲:除了畫畫沒別的,還想搞點雕塑、陶藝什么的,還沒開始。
相比之下我們這代人不太用為了基本生活問題過多奔波,所以可以更專注。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很滿足了,藝術與生活融為一體,這是最理想的。
雁西:你認為未來的繪畫會怎樣發展?你理想中的當代藝術是什么?
王德仲:說不好,說不清。
雁西:你如何看待中國的傳統繪畫?你的繪畫和傳統有什么聯系?為什么?
王德仲:中國傳統繪畫重寫意,淡寫實,我雖然學習西畫,但表現性的本根是屬中國的,和傳統繪畫相比,只是材料不同、時代不同,精神追求上還是同源的。
雁西:你繪畫的收獲或突破?還需要在哪些方面進一步實踐和探索?
王德仲:我能在自己的作品中找到我生命存在的短暫凝結,這種凝結是內與外的交融,是獨立和唯一的,我會保持這種直覺面對自然的變化與無常世事。
雁西:你怎樣看待今天的繪畫市場?你對藝術市場化的趨勢又怎樣看?
王德仲:藝術家是較隱性的,強調自修,大多數藝術家會覺得自己跟自己待著是最踏實的,會享受因獨自思考而產生的最真實的尊重感跟能量。市場的侵入會將這一切暫時打破,藝術家也會因此而得到緩解和釋放。這是好事,比如賣畫,成名。
我比較期待一種良性的市場,比如藝術家不用非得特別富有,衣食無憂就行,因為還有很多藝術家光靠畫畫生活還很困難。



雁西:作為一名藝術家你覺得最重要的是什么?你所認為的重要性是如何把握的?
王德仲:藝術家需要太多因素才能成活。比如常人所講的生活,這是最基本的,但很多藝術家恰恰問題都出在生活上。
當然更重要的是藝術家得進步,得在精神上有提高,否則物質很難讓藝術家滿足,因為藝術是精神的,不斷的超越、解脫,是最重要的。

雁西:你如何看待藝術中的批評性?你的自我批評表現在哪里?
王德仲:批評是持一種觀點批評與之相反的論點或看不慣的事物。但繪畫本身,尤其是表現性繪畫不大批評什么,更多是自我精神的闡述,不太能直接解決社會問題,解決的是自身內部的問題。

我的自我批評體現在不斷變化的作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