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軍：不再靠“美女主播”賺錢

在巨頭林立和站隊文化盛行的互聯網領域，傅政軍這一互聯網行業的創業老兵，趕在了同為浙江老鄉的馬云之前完成上市，成為草根互聯網登陸資本市場的又一個樣本。

7月9日上午9點30分，一身西服革履的天鴿互動創始人傅政軍和Coo麥世恩，一起敲響了港交所的上市鐘。他們身后的電子屏上顯示，天鴿互動（01980. HK）開盤價格為5.99港元，比5.28港元的發行價上漲13.45%。

上市后，天鴿互動總股本達到12.17億股；按開盤價計算，天鴿互動市值達73億港元（約合人民幣58億元）。

“我們應該是目前杭州市規模最大的互聯網上市公司，雖然過段時間（阿里巴巴上市后）可能就不是了。”傅政軍笑著對記者調侃道。

而對于外界評價天鴿互動“美女經濟”的說法，傅政軍并不認同，“我們是音樂經濟，這就像第一次去看車展可能是沖著美女去，但第二、第三次再進去，可能就是沖著車子去了。”

而在“音樂經濟”之外，他同時稱，上市之后天鴿互動將加快布局移動醫療、移動電商等垂直領域，同時推動在線視頻社交平臺向線下的融合與拓展。

“美女經濟”？

之所以將交易代碼設定為1980，一是因為天鴿互動的用戶群主要是80后，二是傅政軍夫婦二人都是1978年出生，取1978+2的意思。

天鴿互動的商業模式稱得上是典型的“得屌絲者得天下”。

招股書顯示，天鴿社交直播生態系統用戶主要來自二線至四線城市。2014年3月26日至2014年4月1日，其約有59%用戶來自三、四線城市，30%來自二線城市，而11%來自一線城市。

此前，傅政軍和他的天鴿互動一直低調神秘地“悶頭賺錢”。但伴隨著歡聚時代成功赴美上市，這類靠三、四線城市的草根用戶發展壯大，曾被外界視作“非主流”的網站浮出水面。

不過，很長時間以來，天鴿互動旗下的9158被外界視為“曖昧經濟”，這曾令傅政軍傷透腦筋。意識到該模式的風險，在2008年后，隨著IdG的介入，9158“網絡秀場”的定位轉變為“在線KTv”，成了全民娛樂的秀場。

目前這家此前低調的公司擁有八個“多對多”實時社交視頻社區以及一個“一對多”社區，即新浪秀場。這些平臺上，分銷商——銷售代理——主播——室主——用戶構成了一套獨特的社交生態系統。從收入來看，天鴿互動在2011、2012、2013年的收入分別為3.84億元、4.55億元、5.48億元；這三年的毛利率分別高達87.5%、88.5%和87.6%。

這也令天鴿互動IPo受到投資者追捧。公開資料顯示，天鴿互動在港公開招股共收到7502份有效申請，認購總額達23.16億港元，獲超額認購75.13倍。天鴿隨后啟動回撥機制，將在港公開發售部分增至逾1.21億股，占總數的40%。

在傅政軍看來，之所以受到投資者認可，一方面在于實時社交視頻領域預測整體行業有30%以上的增長，到2017年約有130億的市場，這在投資人眼中是穩定增長的市場，同時，視頻可用于教育、醫療、財經等多個垂直領域。

而更大的生意在于打通線上與線下卡拉oK的o2o業務。“總的來說，老業務、傳統業務穩定增長，新的點可能會爆炸式增長，因此認購規模比較大。”傅政軍對記者說。

而談及已經上市的競爭對手YY，傅政軍則對記者表示，兩家發展方向并不相同，9158立足于多對多的互動視頻社區，重視用戶的參與互動；YY方面則是更多走一對多的“電視臺模式”，在于推出更好的主播，讓用戶進來觀看。

發力在線醫療與O2O

天鴿互動選擇在此時上市，一位業內人士對記者表示，一是向用戶收費的業務，用戶規模決定一切，而上市所帶來的品牌效應能有效拉動用戶的增長；二是實時社交視頻社區行業處于增長爆發期，未來擁有無窮的想象力，此時融資有利于估值；三是除了歡聚時代外，包括網易、優酷等巨頭也紛紛先后開通了秀場項目，當傳統視頻大佬的涌入加劇同業競爭時，天鴿互動早日上市能夠借助資本來實現自我保護并與之競合。

完成上市后，傅政軍對記者表示，天鴿互動一方面會在拓展線下KTv做出更多嘗試，通過控股、聯營及加盟的方式來和線下KTv合作；另一方面則加速在移動醫療、移動電商等垂直領域的投資并購。

“線下KTv是1000億的市場，而2013年線上互動視頻有30億的規模。”麥世恩對記者表示，如果在線下線上打通o2o，這一市場蛋糕巨大，同時也將給天鴿互動帶來更多新用戶。

傅政軍稱，天鴿互動線下KTv定位于“老少皆宜”的中低端人群。而未來，或將聯合更多的線下KTv植入天鴿互動的K歌系統，把KTv每個包間聯系起來，引入打分和排名體系，并針對KTv開發線上社區，挖掘線下KTv的社交屬性，然后進行收入分成。

不過對于如火如荼的在線教育，傅政軍對記者坦言：“這個領域競爭已經很激烈，無論是YY還是阿里、騰訊等巨頭，都有了很多布局，我們希望能夠暫時避開熱點，走出差異化的路線。”他稱，在這個領域，天鴿互動的做法是推出一對一的產品，模式是諸如讓大學生、高考狀元來對初、高中學生進行輔導，“這種一對一的視頻教育市場有很大空間”。

與此同時，天鴿互動更加重視在線醫療領域。這一業務主要是基于已有的社交通訊平臺，在移動端構建一個類似微信群的產品，吸引醫生、患者、健身教練等加入，充當類似主播的角色，通過實時視頻進行交流互動。

“9158的用戶大多為二線至五線城市的用戶，這些用戶有較強動力尋找好的醫療資源。”傅政軍稱，移動醫療領域的產品已經在研發之中，將和基石投資者之一的康健國際合作進入在線醫療市場。

屌絲逆襲

很難想象傅政軍曾經是大學里的風云人物。一般而言，那號人物要么長得帥，要么混社團，要么有錢。而傅政軍個不高，長得不帥，至今也不太能完整、流利表述一個長句子，家境也只是普通。但他在浙江工業大學的學弟周渝清告訴記者，傅政軍當年的確是個風云人物，“他做了一個太極鏈被風投看中了，就成立了一個公司”。太極鏈大概是1999年成立，它本質上是個文本形式的廣告聯盟——每個網站都有交換鏈接，如果你加入太極鏈，那你公司的鏈接可能隨機出現在聯盟內的網站群里。太極鏈的主要成員是力量薄弱的中小網站，傅希望大家互相交換流量，一塊兒把排名做上去，而他則從中收點廣告費。

但那是互聯網的萌芽階段，新浪、網易們還在持續虧損，更別說太極鏈了。偏偏他們年輕氣盛，心比天高。在拿到馮波（聯創策源創始合伙人，那時的身份是成為創投創始合伙人）的150萬美元投資后，太極鏈搬到了上海淮海路的寫字樓里。

依靠投資人的錢太極鏈搬到了上海，但這事后被證明為一個錯誤的決定。“做太極鏈最煩的一件事就是每次都要等下一筆錢。要么等融資的錢，要么等客戶付錢，很煩。我們最高峰的時候有180個員工，后來沒拿到錢，一下子縮到18個人。”大學里的風云人物傅政軍在2001年噩耗不斷。

以此為鑒，傅政軍要求自己再創業時“至少能夠持平或者微利”。在此主旋律下，傅政軍嘗試了互聯網所有的熱門產品，他甚至猶豫過是不是要進軍開心網所在的白領社交，直到他發現自己的秀場和“音樂社交”也有著值得期待的未來，而且“實在跟不上”已經處于領先地位的公司才算放棄。

9158脫胎于韓國的在線視頻交友模式“十人房”。由于中國人看美女和社交的需求被強烈抑制，傅政軍在2004年做的十人房很快變成了百人房、千人房。為解決隨之而來的帶寬、人力等成本壓力，傅探索出了名為“秀場”的商業模式：以攝像頭里的“漂亮”姑娘更多的注意力為目標，二三四線城市里有些閑錢的年輕人、土豪PK著給她們送昂貴的虛擬物品。

傅政軍生于浙江金華，他認為跟自己類似出身的網民消費能力更高，“城市白領真正可自由支配的收入，其實很少。他們必須把大部分收入用來買房買車，不可能在虛擬網絡上一擲千金。而我們的用戶，可能是三四線鄉鎮網民和城市打工者，也可能是個小老板，他們都有著極強的網絡消費意愿。因為他們很無聊，我看很多視頻的背景都是店面，他其實是在看店，但平時沒什么生意。”

成熟的商業模式和可預期的社交市場，讓傅政軍變成了一個專注的創業家，還先后吸引來了IdG和新浪等機構的注資。但攝像頭很容易成為中國人滿足性需求的隱秘通道，所以9158的工作重點除了促使PK經常發生外，就是主動在自己的社交平臺內展開掃黃打非工作。9158的發展史，可以說就是視頻主播的皮膚裸露面積越來越少、衣服越穿越多的歷史。這也是眾多同類公司淪落于涉黃風波，而9158存活至今，并保持住行業老大地位的核心原因之一。

“它們是沿著河邊走，有時候就會濕鞋，出現了爆炸式增長，然后就死亡了。9158是沿著岸邊走，離河邊遠得很。我不需要每年翻倍的增長。”傅政軍向記者表示，9158不在美女經濟、曖昧經濟等概念范疇內，而且自己這兩年正帶著9158加速遠離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