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瀾的夢想一直沒有變,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創造力來改變生活,也讓這個世界有所改變。30年前,她還是個中學生,自那時起她就深諳快樂就是要去創造的道理,覺得社會應該讓每個人都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創造力。
楊瀾在這些年間完成了一系列的蛻變,從主持人到傳媒人再到商界精英,1990年至1994年擔任中央電視臺《正大綜藝》節目主持人,之后她赴美深造,在哥倫比亞大學國際和公共事務學院主修國際事務。留美歸來之后,她開創了中國電視第一個深度高端訪談節目《楊瀾工作室》,后改為《楊瀾訪談錄》,迄今已訪問過全球將近800位知名人物,其中更不乏各國政要及商界精英。2000年,她與丈夫吳征開辦陽光衛視,任陽光媒體集團和陽光文化基金會的聯合創始人及主席。
楊瀾有著天生的好奇心,喜歡探險,樂此不疲地在多重角色間切換,卻又能保持相對的平衡。她說,“我覺得我好像是一個天生做事的人,在做的過程中,雖然有很多挫折,有跌跌撞撞,甚至有跌倒的時候,但是去做,去創造,總是給我一種非常大的精神上的滿足感。我覺得其實在多重角色之間沒有人是游刃有余的,常常是緊緊巴巴,搖搖晃晃的,像走平衡木一般,而且這種平衡是一種動態的平衡,不是一勞永逸的?!庇谒裕晒Σ⒎且环L順,楊瀾坦言自己在人生的各個階段都遭遇過很多困難。當時的她雖然非常迷茫,但還是發現通過學習增強自己的實力,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方法。“去找關系啊,托領導啊,這些哪怕是短時有效,也是不能長久的,所以我覺得職業的早期生涯讓我學會自立,不斷去學習,還是得有點真本事吧。”
“這對我是一個很大的教訓,僅僅是有一種藝術和文化的理想是不夠的,還必須有對商業的清醒認識,對于公司治理和管理經驗的積累,我當時在這些方面的認知實際上是相當初級的,也算交了一筆很昂貴的學費,但是今天回過頭來看,我覺得人生最大的挫折往往是我們認知自我,認知世界的最好機會,所以那時我既看到了自己在商業意識方面的匱乏,也看到了對于逆境的承受能力,以及不斷去繼續做有創造性的工作這樣一種使命感?!?/p>
這次挫折不但沒把她打敗,反而使她獲得更加強大的內心,同時對商業環境,公司治理,人員選拔,團隊精神等都有了更加深入的認識,“過去我總是覺得一個人,就是要做很多很多事情,但是到開始做公司了,我開始發現其實真正有生命力的是一個團隊的創造力”。
一貫的“探險”精神賦予了她源源不斷的創造力,而在這股能量的召喚下她從沒有放下作為媒體人的老本行,就是探索人心的深度訪談。正如她所說, “采訪其實像是一次探險,是一種對人心的探險。做專訪常常是交淺言深,短短的時間里,你希望挖掘出一些更深層的東西,人家憑什么要告訴你?如果一直能有一份好奇心,訪談就變成一次有趣的旅行?!逼鸪跛彩窍胪ㄟ^采訪所得而探討所謂成功的必然性,但是后來發現這種
成功如果是狹義的,所謂功成名就,也可能是相當庸俗的,因為很多人在精神領域取得的成功遠遠勝于在世俗領域的成功,不只是掙到更多的錢或者擁有所謂更大的政治權力而已。能影響別人,她覺得這樣的一種成功是廣義上的成功,不是單純人生意義上的成功?!斑@也是我在十幾年的采訪當中不斷去提升的一種想法,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么必然性的話,那就是要做自己相信的事,做自己熱愛的事,做自己哪怕沒有回報,也心甘
情愿的事。只有在這種時候,人的激情才會激發出最大的創造力,克服很多的困難?!?/p>
楊瀾總是身體力行,永遠向前看,傳遞著正能量。她說,“回頭看一些事情,哪怕不是做出相同的判斷,哪怕是會比當初更加聰明一些,考慮得更加周全一些,我也覺得沒有什么好處。人生就是在不同的階段,基于你那個階段所能達到的能力做出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
比如說我并不因為在陽光衛視上遭受的挫敗,就會認為自己當時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理想拼搏一番,哪怕失敗了,我也覺得比那種固守成規,依賴他人或是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里終老一生強,我仍然覺得比那樣的人生模式有意義,所以我當時說寧愿在嘗試中失敗,不在保守中成功,也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我期許。”
她也因此在不同時期收獲了精彩紛呈的采訪體驗,在探索世界的同時,也更好地認識了自己。她曾多次獨家采訪國家元首,“特別是和一些在歷史上做出重要貢獻的人,像李光耀,基辛格啊,和這樣的一些人去對談的時候,會感到一種歷史的厚重感。也有在個人意義上很有價值的訪問,比如說比爾·蓋茨,他談到為什么做慈善,他說一個人不僅要給予,而且要聰明地給予,要抱著一種謙卑的心態去給予,而不是一種單方面的施舍和慈悲,我覺得這使得我對慈善的態度,還有個人的人生價值觀上,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楊瀾的采訪名單中也不乏很多優秀的女性人物,她們的經歷使她產生許多共鳴,作為寶貴的精神財富激勵著她繼續前行。“比如著名的動物學家,環保主義者珍·古道爾,她 20 多歲的時候就在非洲研究叢林里的黑猩猩,對于它們的這種研究也使得她后來很自然地成為一位環保主義者,建立了根與芽這樣的公益組織,來教育人們更好地愛護環境。我覺得一個 20 多歲的英國女性,生活在條件非常原始的叢林當中,經常是要獨自一人到野外探索和研究,這樣的一種毅力、勇氣和智慧,讓我非常欽佩。”
雖然她自稱無法成為都市女性的精神導師,但是對于推動女性對于“幸福力”的認識,她總是不遺余力。她說,“幸福不是達到了各種物質條件以后,你才開始幸福的,也不是有一天天上掉了個餡餅,你便從此高枕無憂,其實心理學家和社會學家通過無數的例證發現,這種短暫的外界給予你的幸福都是可以隨時被拿走的,而且它給你的幸福感會逐漸遞減,只有那種從自己的內心生長出來的,來自于自己內心的一種力量,是一種
給予的力量的時候,這種幸福才會比較持久。”因此,她堅信了解一個真實的自我,同時在這個世界上找到自己的立足之處最為重要。“如果能將你想做的,你能做的,和社會需要你做的三者合一的話,那么你不僅可以是成功的,而且可以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