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牛暴發流涎流涕綜合征的緊急控制

黃從菊 黃宜貴 吳增紅 張小亮 湯慧連 鄭四清

2014年10月1日13時22分，筆者接到永濟鎮某規模牛場業主的急促求助電話，在業主催促下緊急出診。

1 發病情況

到牛場后了解到剛剛死了1頭用1.68萬元買來的雜交母牛。主訴：9月6日該場用20萬元從廣西某縣集貿市場上購來27頭黃牛（10月齡以上公牛3頭，10月齡以上母牛19頭其中已產犢母牛13頭，3～6月齡的牛犢5頭），未隔離而直接與本場的牛混群飼養。9月9日上午發現新買入的1頭膘情中等偏差的架子公牛在牛群放牧途中落了伍，頭低耳耷，沒精打采，行走緩慢，到達放牧地后先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草緩緩游走著，不久就躺倒在地了。農工以為是長途運輸引起的不適而沒有特別在意，下午放牧時該牛就出現了流涎。本場獸醫自己用藥治療，病情比較穩定向好。后來陸續有牛發病，到9月20日前后出現了發病高峰，累計已經有97頭黃牛發病， 在21～27日期間已死亡了2頭架子牛，先死的1頭是剛買回的約10～12月齡的毛重達100 kg左右的雜交母牛，后死了本場1頭6～7月齡的毛重約40～45 kg小雜交母牛，已經損失交大。9月25日上午發現剛死的這頭牛減少吃草、流涎，用藥后流涎量減少，但發現偶有短而干的咳嗽，流漿液性或黏液性鼻涕，呼吸困難，繼續用抗菌藥治療但未見明顯好轉而且繼續退膘消瘦；30日放牧時絕食，晚上即用麩皮、玉米粉等混合料強制喂飼，今晨還喂飼了2～2.5 kg混合料，中午巡場時發現它躺臥不自然，查肛溫為38.5℃，解除系繩并幫助其躺順卻目睹了該牛蹬蹆翻眼而亡。

2關于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的思考與認識

筆者通過深入現場與該牛場業主、獸醫和放牛喂牛的農工座談交流，仔細調査了解了該牛場多年來的生產、疾病發生與診療等具體行為過程（特別是這次引進種牛、發病與診療的全過程）中的實際情況，實地全面觀察了該牛場的牛群，并重點逐頭檢查了患牛，第一時間內大體解剖了病死牛尸，重點勘查了相關器官的肉眼可見病變，經過比較、判斷，結合多年診療經驗，綜合分析認為該牛場這次發生的牛病是由多種病因共同侵害牛群而引起的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疫病，由于基層獸醫診療技術條件等多方面原因的限制和解決實際問題的需要，暫時根據出現在同一頭患牛機體上的主要臨床表現中的病狀：流涎、流涕（見圖1）而把該疫病稱為“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

其實，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是流行范圍廣泛、流行歷史悠久的一類多因性傳染性疫病，主要危害黃牛、水牛，不論性別、年齡和品種都可能感染發病，但年老體弱的牛、妊娠期母牛、即將斷奶或剛剛斷奶的犢牛容易發病且病情相對嚴重，外來品種牛及其雜交后代牛比本地土生品種牛也受害嚴重；過去多發生于先年秋末（在我地為陽歷10月份）至次年早春（4月份）的寒冷季節，基本是這段時節的兩頭各暴發一次疫情，近年來一年四季都可以發生，而且年年都可能暴發，只是病情輕重不一、暴發范圍可能相對窄些。

2.1 該場這次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流行是一次輸（帶）入性傳染病流行

根據座談調查和現場觀察的結果可以證明該場在調入牛種前牛群整體健康、頭頭是油光毛亮肌肉豐滿而活沷健壯，近期牛場內周邊3 km內沒有疫病發生。是在調入黃牛（未經隔離就直接混群飼養，嚴重違背了獸醫防疫技術規范）的第三天就由調入的黃牛之一首先發病，因此可以據此認為是該帶菌帶毒牛（何況這頭架子牛經過牧草等飼料資源豐富的季節已經有數月時間到了9月份還是膘情中等偏差呢）而引發本次疫情的，即處于潛伏期或隱性感染中的該牛遭遇長途運輸、轉群混群、生存環境的自然條件（水土氣候）變遷、牧草等飼料種類甚至飼養方式也改變了等等種種強烈應激因素的刺激而抗病力顯著下降，所攜帶病菌、病毒等病原微生物乘虛大量增殖發生內源性感染，損害該牛的組織器官及其生理機能而表現出病狀是為最先發病，并向外界大量排菌排毒，引起同群飼養的易感牛群暴發本次疫情。

2.2 應激是該場這次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流行的重要誘因

眾所周知，劇烈的應激刺激完全可以降低受激機體本身所固有的抗病力，推垮機體本身對病原微生物侵入機體并在機體內繁殖的防御機能，使病原微生物長驅直入受激機體并在體內幾何倍數增殖進而損害受激機體的組織器官及其生理機能而發病。該場這次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流行的重要誘因包括引進黃牛遭遇了長途運輸、轉群混群（本場黃牛遭遇）、生存環境的自然條件（水土氣候）變遷、牧草等飼料種類甚至飼養方式也改變了等等強烈應激因素的刺激。

2.3 多種病因共同為害是該場這次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流行的重要內因

已有研究成果證實，黃牛流涎是口腔黏膜潰瘍的示病性病狀，而能夠引發黃牛口腔黏膜潰瘍的病原體至少有口蹄疫病毒、水泡性口炎病毒、水皰病病毒、痘病毒、泡疹病毒、牛流行熱病毒牛狂犬病病毒、牛偽狂犬病病毒、牛惡性卡他熱病毒等病毒和多殺性巴氏桿菌（Pm）1或B型等病原體；而黃牛流鼻涕是感冒、肺炎特別是傳染性胸膜肺炎（CBPP，絲狀支原體絲狀亞種小菌落群/株感染）、牛病毒性肺炎、非典型性間質性肺炎和病毒性腹瀉、牛傳染性鼻氣管炎、牛流行熱、牛狂犬病、牛偽狂犬病、牛惡性卡他熱和牛呼吸道疾病（BRD）等疾病的示病性病狀。可見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是由多種病因共同（或先后或同時致病、不同組合引發或二重或多重感染）為害的，當然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牛場、不同的牛群或牛個體在不同時期甚至同一時期感染患病的病因種類、病因為患模式（繼發、并發）是不同的。筆者以為該場這次黃牛流涎流涕綜合征暴發流行是該牛群先感染了某病毒損傷了口腔黏膜導致了潰瘍（見圖3）的發生出現了流涎，然后繼發或并發了絲狀支原體絲狀亞種小菌落群株感染出現了傳染性胸膜肺炎（見圖4、圖5）。

3 發病現場所見

一般地，本綜合征的潛伏期為7～15 d，最長可達8個月以上，遭遇強烈的應激刺激潛伏期可能縮短而提早發病，飼養管理良好則可成為隱形感染者。

3.1 臨床表現

患牛常常是先天晚上收牧或晚上補飼時精神、食欲都未見明顯異常而到次晨被突然發現精神沉郁，發熱（體溫可高達40.5～42.5℃）、有的全身顫抖，站立不穩，有的有黑色眼屎；一般持續發熱（有時用氨基比林等退燒藥可以在1～2 h內迅速退燒，則自發燒時起）18～36 h后流涎，患牛從口腔中大量流出泡沫樣白色口水而掛滿唇邊，流涎后體溫一般很快自然回落到正常范圍內；有的患牛在流涎的同時會出現鼻孔中流出漿液性、黏液性的乳白色或鐵銹色鼻液（見圖1、圖2），有的鼻鏡干燥、鼻腔污穢，也有的患牛是在流涎1～2 d后才出現鼻漏的；有的患牛呼吸困難，鼻翼張合，腹式呼吸，有短而干的咳嗽；有的患牛磨牙，常回頭顧腹或把頭彎向腹側而伏臥。有1/3～1/2的患牛輕度到中度跛行。絕大多數患牛自發燒開始就食欲減退或厭食甚至食欲廢絕。多數病例預后良好，部分病例或因治療不及時或治療不力而造成呼吸困難衰竭死亡。

3.2 剖檢變化

患牛尸體多數體瘦毛焦，口腔黏膜潰瘍（見圖3），有的患牛皮膚、皮下組織、腹腔臟器（如瘤胃、腸道、子宮、膀胱、肝臟）等未見明顯病變，但局部腹膜上有黃色的纖維素性絮狀物粘附（見圖4）；胸腔大量積聚著粉紅黃色的滲出液（見圖5），肺特別是肺心葉（見圖5）、肺隔葉發生大葉性肺炎（見圖5），肺肝變區紫紅色與增寬的白色肺間質相間，呈現為典型的大理石樣外觀（見圖5、圖6）。

4 初步診斷

根據本綜合征的發病特點（暴發、應激因素的客觀真實存在）、臨床特征（發熱、流涎、流涕、呼吸困難、咳嗽）、病理特性[口腔潰瘍、大葉性肺炎（肺肝變區呈大理石樣外觀）、漿液性纖維素性胸膜炎、胸腔積液]等可以做出初診。確診必須經過實驗室診斷。

在臨床中，常常會遇到繼（并）發感染的是牛傳染性胸膜肺炎（CBPP，俗稱牛肺疫）還是牛巴氏桿菌病（PmB，俗稱“牛出敗”，也稱“牛運輸熱”）需要區分。一般地CBPP多為繼發性疾病，只有發熱、食欲減退、呼吸困難、咳嗽和漿液性-黏液性鼻漏，大葉性肺炎（肺肝變區呈大理石樣外觀）、漿液性纖維素性胸膜炎，CBPP的原發性疾病則多散發且取慢性經過（常呈無明顯癥狀的消瘦，食欲反復無常；PmB則多取急性經過，病程短、高熱（體溫可高達41.5～42.5℃），喉頸部、肉垂、前胸部甚至陰部等有炎性水腫，肺肝變區色澤較一致，全身性出血素質病變，有的患牛還有急性胃腸炎，腹瀉而瀉糞中有黏液、偽膜或出血，惡臭。

5 急控措拖

基于本綜合征起病急、病情兇險，病因復雜而在當前基層獸醫臨床中一時很難準確區分卻需要果斷控制，故筆者采取對癥治療、對因治療、支持治療等多措并舉的方法來救治患牛，同時在處方時密切關注有效控制感染和及時消除內毒素致病作用的有機結合而采用中西結合用藥療法。

5.1 流涎的控制

對剛剛發現流涎的患病黃牛，立即取注射用氨芐西林鈉（主要成分：氨芐西林鈉，2.0g/支）1支，板藍根注射液（主要成分：板藍根提取物，主要功能：扶正祛邪、清瘟排毒、保肝利膽、解毒和中、補腎健脾、開口增食而抗菌抗病毒、增強機體免疫力，10 mL/支） 1支，混溶后給5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肌內注射，1次/d（首日給患牛用藥2次），連用2～3 d。

5.2 流涕的控制

對剛剛發現流涕的患病黃牛，立即取注射用苯唑西林鈉（主要成分：苯唑西林鈉，以C19H19N3O5S計1.0 g/支） 1支，銀黃注射液（主要成分：金銀花、黃苓提取物，10 mL/支）1支，混溶后給5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肌內注射，1次/d（首日給患牛用藥2次），連用2～3 d。嚴重的患牛每天每50 kg體重增加肌內注射1次泰諾康30%氟苯尼考注射液4 mL。

5.3 流涎又流涕的控制

對同時流涎流涕的患病黃牛，首日用5.1、5.2闡述的方法給患牛同時用藥，注射于患牛的兩側頸部肌肉內；第2～5日分上、下午分別依5.1、5.2闡述的方法給患牛用藥。

5.4 腹瀉的控制

對本綜合征中有腹瀉癥狀的患病黃牛，立即用板青顆粒（主要成分： 板藍根、大青葉，主要功能：解熱平喘、清熱解毒、抗菌抗病毒、增強機體免疫力，5.0 g/支） 1支，注射用阿莫西林鈉（主要成分：阿莫西林鈉，2.0g/支） 1支，恩諾沙星注射液（主要成分：恩諾沙星，10 mL：500 mg） 2支，混溶后給10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肌內注射，1次/d（首日給患牛用藥2次），連用2～3 d。

有的患牛也可以在5.3用藥的基礎上加用1次藥，即取氧氟沙星注射液（主要成分：氧氟沙星，10 mL：200mg） 1支，一次性給5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肌內注射，2次/d（首日給患牛用藥3次），連用2～3 d。

5.5 支持療法

對個別病情特別嚴重（2頭，除流涎又流涕外、精神特別沉郁而無精打彩、四肢疲軟、站立不穩甚至癱睡昏睡）的患病黃牛，建議頸靜脈輸液，每10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每次補20%的葡萄糖注射液500 mL、5%葡萄糖氯化鈉注射液500 mL加維生素C注射液50 g和維生素B1注射液100 mg，依此類推用藥，1次/d，連用2～3 d。

5.6恢復食欲

由于本綜合征直接損傷了口腔黏膜又在治療過程中多次甚至反復使用了抗微生物藥物，患病黃牛胃腸機能勢必會遭遇不同程度的損害，因此在促進其康復中恢復食欲是關健的一環。建議盡早（及時）取氯化氨甲酰甲膽堿注射液（主要成分：氯化氨甲酰甲膽堿，10 mL：25 mg） 2 mL， 一次性給50 kg體重的患病黃牛皮下注射，1次/d（首日給患牛用藥3～4次），連用2～3 d。

5.7 嚴格消毒

在本綜合征發病、治療、康復的過程中都要嚴格按照口蹄疫的綜合防疫技術規范規定的技術措施執行，封鎖、隔離治療，徹底消毒，病毒黃牛尸體必須深埋或焚燒作無害化處理。

建議選擇廣譜、高效、快捷、安全的消毒劑如復方戊二醛溶液（含14%～16%戊二醛、9%～10%苯扎氯胺）每天帶牛消毒（1∶500）、每3 d對環境（1∶100）消毒1次。

5.8 及時普遍補免口蹄疫疫苗

在本場最后1頭黃牛痊愈14 d后，按照口蹄疫疫苗說明書規定的劑量、接種途徑給該牛群所有個體分別接種口蹄疫疫苗1次，以后每隔3個月普免1次。

6 隨訪小結

10月1日傍晚用藥，10月2日晚上開始電話跟蹤治療效果。業主和獸醫高興地告知：患牛流涎、流涕量顯著減少，精神好轉，食欲在恢復且已有牛開口采食牧草了。10月4日電話詢得：3日晚上、4日早上分別因呼吸衰竭死亡約35 kg（新進）、60 kg（本場）左右體重的雜交犢牛各1頭，4日上午還有4頭牛因口腔黏膜潰瘍嚴重而沒有主動采食牧草，全群牛精神、食欲明顯好轉，沒有新增病例（至今還有35頭黃牛未表現明顯異常，其中有6月齡以下的吮乳犢子15頭）。5日電話詢得：還有2頭母患牛因口腔黏膜潰瘍嚴重而主動采食牧草不多（上午不食，下午咬點草），另有10月1日死了哺乳母黃的犢牛不食，呼吸急迫（5日晚上死亡）。10月8日下午重返牛場現場觀察牛群：每頭牛都在草地上搖頭、甩尾、扇耳，表現出食欲良好、精神歡快，未見其他異常，可見全群牛正在迅速康復中。對于該牛場的生產發展、疫病流行與控制等，筆者將繼續關注，有較大動態會及時報告與同行共知，以供參考。（編輯：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