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和出口貿易相互關系

徐翔翔　林俐

【摘要】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都是影響我國經濟的重要因素，本文根據2003～2012年全國25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的省際面板數據，構建出口貿易方程和對外直接投資方程的聯立方程組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研究表明，出口貿易不影響對外直接投資，而對外直接投資每增加1個百分點，出口貿易就減少0.165156個百分點。根據Granger因果檢驗結果顯示：短期內對外直接投資不影響出口貿易，但是出口貿易影響對外直接投資；長期來看，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互為因果關系。

【關鍵詞】對外直接投資 出口貿易 聯立方程組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對外貿易規模不斷擴大，我國進出口總額從1978年的206.4億美元增長到2012年的20487.8億美元， 其中出口占全球比重達到11.2%，連續四年居全球首位。出口貿易已經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力。在對外直接投資方面，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從無到有，快速發展，隨著“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到2012年我國對外直接投資額已經達到652億美元。從國際化的角度來看，對外直接投資已經成為經濟強國的標志之一。基于此，本文研究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之間的相互關系具有現實意義。

國內外相關文獻對該領域的研究都是基于單獨計量方程，但是這往往會產生互為因果的內生性問題。為了排除內生性問題產生的偏差，本文利用聯立方程組系統對出口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相互關系進行實證研究，這也是本文不同于其他研究的創新之處。

一、文獻綜述

（一）出口貿易對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

Lipsy、Weiss（1984）[1]認為出口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之間存在著積極的關系。譚亮、萬麗娟（2010）[2]利用1995～2007年的數據，采用協整分析方法得到出口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在短期存在替代效應，在長期存在互補效應。歐陽予、宮蕾（2012）[3]基于我國1982～2011年數據，運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得到出口貿易的發展將會促進對外直接投資的發展。何莉（2013）[4]利用1982～2011年的數據，采用回歸分析方法，發現我國出口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之間是一種相互促進、相互補充的正相關關系。

（二）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貿易的影響

Bergsten.C.F.（1978）[5]認為當對外直接投資水平超過一定階段后，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的創作效應便不再存在，得出美國海外投資的發展將削減美國的出口規模。黨遠鴻（2009）[6]利用1979～2006年商務部核準的數據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得到對外直接投資和出口貿易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項本武（2009）[7]運用面板協整關系檢驗和面板誤差修正模型，利用2000～2006年我國對50個國家的數據，發現長期內對外直接投資促進出口，但短期內無顯著調節作用。陳俊聰、黃繁華（2013）[8]利用我國2004～2010年省級面板數據，運用GMM系統兩步估計方法，發現對外直接投資并未對出口規模的擴張起到明顯作用。

二、實證研究

（一）方程設定和變量描述

基于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之間相互依存、互為因果的關系，選擇建立聯立方程組進行分析。

本文通過建立如下聯立方程組進行實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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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i，t為i個省份t年的出口貿易（單位：萬美元）。出口貿易越多，會帶動企業向國外投資，預期對外直接投資額越大。

ODIi，t為i個省份t年的對外直接投資（單位：萬美元）。對外直接投資增加時，產業或產品向國外運輸就會增加，預期出口貿易會隨之增加；也有可能市場成熟后，企業在海外建立生產制造基地，從而用對外直接投資替代出口貿易，導致出口貿易減少。

GDPi，t為i個省份t年的地區生產總值（單位：萬美元）。在方程組中加入該變量是考慮到地區生產總值能體現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程度，是為了考察經濟規模對出口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一方面，地區生產總值增加時，可供出口的產品就越多，所以預期出口貿易會增加；另一方面，地區生產總值增加，市場競爭加劇，投資者可能會更傾向于對外直接投資，導致對外直接投資增加。

PGDPi，t為i個省份t年的人均生產總值（單位：元/人）。人均生產總值代表地區發展水平，表明該地區的富裕程度。在出口貿易方程中，人均生產總值增加，產出也會隨之增長，可出口的商品也會增加，預期會導致出口增長；在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人均生產總值增加，表明地區發展水平提升，在利益的驅動下，投資者會更有興趣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從而導致對外直接投資增加。

Wi，t為i個省份t年的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單位：元）。在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加入該變量首先是因為加入額外的變量才能使聯立方程可以被識別；其次，工資的提高，有助于提高勞動生產率，增加人力資本的產出效率，促進資本的積累，從而促進對外直接投資增加。

Si，t為i個省份t年的產業結構，用第二產業占生產總值的比值度量。類似于Wi，t，在出口貿易方程中加入該變量首先是因為只有加入額外的變量才能使聯立方程具有可識別性；其次，第二產業占生產總值的比重越高，可供出口的產品就會越多，從而導致出口也會相應增加。

c（i）i=1，2，3，…，10為待估計的參數。

本文采用各省2003～2012年面板數據，對外直接投資數據來自《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其他所有數據都來自各省歷年統計年鑒。由于缺乏海南省、重慶市、貴州省、西藏自治區、青海省和寧夏自治區的部分數據，所以樣本中只包括25個省。由于各個變量的單位不同，為避免數據的異方差問題，保證計量結果的客觀性，各變量（S除外）均取自然對數。

（二）實證結果

本文首先用EVIEWS6.0軟件采用三階段最小二乘法對出口貿易方程和對外直接投資方程的聯立方程系統進行實證分析，得到表1的實證結果。

表1 聯立方程估計結果

注：括號內為估計系數的P值，其中***，**，*分別代表1%，5%，10%的統計顯著性。

從表1可以看出，對于出口貿易方程，R2為0.692367，擬合效果較好。對于對外直接投資方程，R2為0.778466，擬合效果也較好。人均GDP系數在出口貿易方程中不顯著，表示人均生產總值不會對出口貿易產生顯著影響，這可能是因為相對于GDP和工資對出口貿易的影響，人均生產總值對出口貿易的影響過小；但在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顯著為正，符合理論預期。GDP系數在出口貿易方程和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都顯著為正，說明GDP的增長會引起出口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符合理論預期。工資系數在出口貿易方程中顯著為正，說明工資的增長會促進出口的增長，符合理論預期。產業結構系數在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顯著為負，說明第二產業占生產總值的比重的提高，會導致對外直接投資的減少。這是因為第二產業占生產總值的提高說明國內市場發展形勢良好，相對于對外直接投資，企業可能會選擇加大國內產業發展，適當減少對外直接投資。

在出口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相互影響方面，表1的結果表明，在出口貿易方程中，出口貿易的系數不顯著，說明出口短期內不影響對外直接投資。這是因為：一是其他因素比如市場經濟制度改革、東道國的經濟制度、東道國的市場環境等因素對于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可能較大，而出口貿易對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可能較小，從而在方程中沒有表現出來。二是出口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可能在長時期內才能體現，本文研究樣本時間過短，影響效果難以體現。在對外直接投資方程中，每一個變量的系數都通過了檢驗，可以看到lnODI的系數為-0.165156，說明對外直接投資每增加1個百分點，會導致出口減少0.165156個百分點。這是因為：一是長時間的經驗下，為了使利益最大化，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后將某產品的生產基地也轉移到國外，這將導致該種產品出口的減少。二是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某產業后，減少材料出口引起的開支，生產該產品所需的各種材料都會在東道國當地或周邊國家采購，也將減少本國的出口。三是對外直接投資的主體是國有企業，行政干預過多，有時會導致對外直接投資的機動性不足，反而減少出口。

三、結論與啟示

對外直接投資和出口貿易都是中國經濟的重要因素，因此研究兩者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的意義。考慮到對外直接投資和出口貿易之間互為因果關系可能產生的內生性問題，本文利用中國25個省份2003～2012年的面板數據，采用聯立方程組系統估計方法，考察了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的相互聯系，結果顯示，出口貿易短期內不影響對外直接投資，而對外直接投資的增加會引起出口貿易的減少。

此外，本文的實證研究也考察了其他的經濟變量對出口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得到以下幾點啟示：第一，生產總值的增長會引起出口貿易和對外直接投資的增長，而人均生產總值不會對對外直接投資產生顯著影響，卻會增加出口，所以應促進生產總值的增長；第二，工資的增長會促進對外直接投資增長，因此應合理提高工資；第三，第二產業的發展會減少出口，應該合理調整三大產業發展速度。

參考文獻

[1]Lipsey R，Weiss M.Foreign production and exports of individual firms[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1984（63）：304-308.

[2]譚亮，萬麗娟.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與進出口貿易關系的實證分析[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16（1）：59-64.

[3]歐陽予，宮蕾.中國外貿與對外直接投資相互關系研究[J].城市發展理論，2014（8）：37-41.

[4]何莉.中國出口與對外直接投資關系的實證研究[J].經濟縱橫，2013.

[5]Bergsten.C.F. Thomas Horst&Theodore.H.M：“American Multinationals and AmericanInt-erests”Washington.D.C.Brookings Insitute[J].1978.

[6]黨遠鴻.中國海外直接投資與出口貿易相關關系的實證研究[J].中國經貿導刊.2009（10）：38-39.

[7]項本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效應研究——基于面板數據的協整分析[J].財貿經濟.2009（4）：77-83.

[8]陳俊聰，黃繁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效應研究[J].上海財經大學學報，2013（15）：58-65.

[9]余官勝.我國出口貿易和技術創新關系實證研究——基于聯立方程組[J].科學學研究，2011（29）：300-305.

基金項目：溫州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3160603601011332）。

作者簡介：徐翔翔（1990-），女，浙江溫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應用分析與最優化理論；林俐（1969-），女，浙江溫州人，副院長，所長，教授，研究方向：企業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