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抹陽光,將一天的生活開啟。提起燒開的水壺,緩緩將水注入撒著茶葉的杯中,看著翠綠的葉片在杯中上下起舞,輕輕一嗅,濃郁的茶香進入鼻中,水已經接近杯口。
耳邊傳來已經聽厭了的一句:“我走了,好好在家寫作業!”隨即是一下尖銳的關門聲。我無動于衷,繼續站在窗前,望著樓下排著隊出門的汽車,匆忙趕路的小區居民們。媽媽的身影也從樓下單元門中沖了出來,一路小跑奔向爸爸的汽車,開門,上車,關門。整個過程不過短短的幾秒鐘,看著爸爸的汽車遠去,我的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關上窗,拉上窗簾,翻開這本《孩子你慢慢來》。
“我,坐在斜陽淺照的臺階上,望著這個眼睛漂亮的小孩專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扎好,用他5歲的手指。”
腦海里突然間浮現出我年幼時的好多場景。我和書中的安安一樣,有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關懷,從能站起來到可以快樂地奔跑,從牙牙學語到能夠聲情并茂地念完整一首古詩……一直都是媽媽在陪著我,陪著我慢慢成長。
讀完整本書,心中一直有一些情愫在蕩漾——感受做一個媽媽的甜蜜和幸福,回憶做一個孩子的童真和快樂,回味親近小植物、小動物時的歡欣和好奇。當這些感覺匯聚在一起時,真的讓人很難說出到底因什么而感動、喜悅、舒暢,可確實能聽到自己的笑聲不斷,心底輕輕流淌過一種幸福。
“你在干什么,寶寶?”寶寶情急地喊出來,“媽媽,不要動……”一邊用兩只手指撐開母親的眼簾。
“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安安專注地、深深地,凝視著母親的眼睛,聲音里透著驚異和喜悅,一個字一個字地宣布:
“媽媽,你的眼睛,眼珠,你的眼睛里有我,有安安,真的……”
說著說著激動起來,伸出手指就要去撫摸媽媽的眼珠——“真的,媽媽,兩個眼睛里都有……”
媽媽笑了,她看見孩子眼瞳中映著自己的影像,清晰真切,像鏡子,像湖里的一泓清水。
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那時候,或許媽媽還很年輕,她有著初為人母的喜悅,以及和我一起感受生活的耐心。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我在一步一步地成長,她卻在老去。白發爬上了她的頭頂,皺紋攀上了她的額頭。也許在她的眼里,我的樣子,依舊還是那么美好澄澈,可是忙碌的生活已經讓她無暇感受清晨的陽光,傍晚的涼風。
時間,請你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