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據說《經濟學人》的創刊思想是遵從“經濟保守主義”的,但是在2013年年末的一期雜志中,封面故事“The Perils Of Falling Inflation(通脹過低的擔憂)”卻以這樣的句子做開頭:
“央行行長是干嘛的?”
“抑制通貨膨脹。”
它甚至詼諧地抱怨說:“央行行長是一群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就致力于將通貨膨脹趕出發達國家的技術官僚。”
這肯定不是《經濟學人》第一次表現出“自由經濟”的反骨,但是確實再一次印證了它的不羈。我有點喜歡這個開頭,如果它接下來不充滿怨懟地鼓吹政府和經濟學家應該哄抬通脹率的話。
同聲一氣
經濟學家在“通脹率”“貨幣”和“失業率”之間建立起不少聯系。比如新西蘭經濟學家威廉·菲利普斯在1958年發表的《1861-1957年英國失業和貨幣工資變動率之間的關系》一文中提出的“菲利普斯曲線(Philips Curve)”,就明確表明了通脹率和貨幣之間的交替關系。隨后,經濟學家薩繆爾森和索洛將之替換成通脹率與失業率之間的交替關系而沿用至今。
《華爾街日報》在同期發表的文章中借美聯儲的兩個新年愿望——改善就業市場和提高通貨膨脹——更準確地印證了這一關系。即,就業增長的強勁勢頭,使失業率低于預期水平,而按照菲利普斯的一般規則,通脹率應該高于預期。
在“通脹率還不夠高”這一點上,《華爾街日報》和《經濟學人》的觀念是一致的。他們給出了類似的佐證數據,一方面“美聯儲希望通脹率能重回2%的目標水平”,而另一方面,“經濟合作和發展組織(OECD)的數據表明,成員國平均通脹率僅為1.5%,同樣低于去年同期水平。”在歐元區,通脹率低迷的狀況更為嚴重,2013年十月份的數字表明該地區基礎或核心通脹率僅為0.8%,“幾乎創下歷史最低水平”。
《紐約時報》的報道倒顯得委婉些,它不過在文章中引用了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的經濟觀點:“通脹對于治療疲軟的經濟是有效的。”值得關注的是,耶倫作為奧巴馬總統提名的2014年美聯儲領導人的新身份。
幾家媒體幾乎同時表明了一個觀點:“世界經濟如此低迷,為什么還不來提高通脹率?”
從理論角度,當通脹率保持在1%~4%以內時,可以認定為安全的通脹速度。但具體影響對于不同國家而言,又是不同的。歐盟實行的通貨膨脹目標制(inflation targeting)規定了其必須維持低速且穩定的通脹率,《經濟學人》中列舉的1.5%的通脹率可以從另一個側面表明歐盟央行的貨幣政策在抑制通脹方面起到了作用。但是參照日本經濟的崩盤,就必須遏制其通脹率持續走低。另一個例子,比如對于津巴布韋來說,1.5%的通脹率可能足夠了,但是對于中國,確實低得可憐。
對通脹率的分類表明,我們在4%~10%領域內的溫和通脹率期間爭執最大。某些經濟學家相信,溫和通脹條件下緩慢而上升的價格對經濟和收入的增長有積極的刺激性作用,但這并不能掩蓋溫和通脹率的雙刃劍影響。
同樣,通脹率本身對經濟的影響幾乎無時無刻不是雙向的。
理論和現實
“高不成低不就”,大可以用來形容通貨膨脹。
唯一高于本國央行通脹目標的是英國。從2009年11月至2011年之間,英國的通貨膨脹經歷了歷史最低點到最高點的攀升。時任英國央行行長的默文·金(Mervyn King)不得不向英國財政大臣提交了九封解釋函。至今年1月中旬,英國的通貨膨脹率終于重新達到該國央行目標水平,有效緩解了高通脹率與本土居民低薪之間的不平衡關系。
而美聯儲主席佰南克(Ben Bernanke)在今年第一個周末對外宣布繼續提升通脹率,最大幅度地刺激經濟增長。
《福布斯》的總編輯Steve Forbes對此提出了質疑,他認為一個民選政府的央行行長不應該哄抬物價。
但事實上,美聯儲確實具備制定貨幣政策、調控通貨膨脹的權利。只不過,隨著經濟環境的日趨復雜及多樣化,能夠在短時間內實現這一目標的可能性越來越低。
Steve Forbes提出的另一個觀點是“大多數現代經濟思想已死”,認為只有“穩健的貨幣”“低稅率”和“合理的規則”才能實現經濟的持續繁榮。他在文章中反擊了上述幾家媒體的觀點,無論是“美聯儲抱怨通脹上升不夠快”,還是“過低的通脹使脆弱的歐洲經濟復蘇不堪一擊”。
從現實來看,“滯漲”已經打破了菲利普斯曲線的關系。
而僅就美國來講,提升通脹率也缺乏更多的優勢條件,比如經濟結構的轉變以及失業率的不斷攀升。
胡柚柚根據《華爾街日報》《福布斯》《經濟學人》《紐約時報》等內容綜合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