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監管改革關乎股市存亡

何玉梅

今年以來，中國股市一直徘徊在低迷狀態，不管外部市場如何高漲，就是“巋然不動”。即使有自貿區、特斯拉等消息的刺激，股指上揚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多數上市公司的股票價格一路下行，有些已經低于凈資產，市場普遍彌漫著一種消極、悲觀的氣氛。此間，老鼠倉、內幕交易、公司造假等事件，也隨著一波一波的打擊活動浮出水面，但從查處范圍、懲罰力度、信息透明程度等方面看，效果遠不能令人滿意，無形中讓本就慘淡的市場雪上加霜。

與實體經濟中的產品市場相比，資本市場更多受到的是“動物精神”的驅動。在資本市場中，股票價格的大起大落、更容易充斥虛假產品等特征，與這個市場大量存在的不確定性、信息不對稱、以及層出不窮的非理性投機活動有關。金融學家的研究表明，股票價格的波動，很多時候與實體經濟的繁榮衰退之間的相關性很微弱，但如果這個市場影響了人們對投資的信心，衰退也就會接踵而至了。

永遠也不要忘記有效市場的前提，自由、公平的交易需要有效的監管制度保障才能實現。資本市場的交易復雜多變，很多機構正是利用這種復雜性，向投資者兜售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產品，甚至只是虛構了一些美麗的故事，以滿足人們的想象力和貪婪的心理。從這個意義上說，資本市場其實比任何市場都需要監管，并且監管的難度更高，因為監管者不但要充分了解金融市場特征和投資者的心理，還要懂得金融市場和實體經濟之間相互作用和影響的復雜關系，從而設計出細致、縝密的政策，使市場能夠有效率地運行。

客觀地說，中國資本市場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不可否認確有很大進步，但仍然難言效率二字。雖然“中國股市就是個賭場”之類的批評有些過激，但也多少反映了這個市場的失序狀態，這種狀態并沒有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生大的改變。資本市場監管制度改革的步伐，似乎顯得尤其緩慢，以至于很多明顯違規、違法事件找不到合理的處罰依據。事后補救的代價是巨大的，事前的控制和監督，則需要更大的智慧來進行制度設計。隨著市場變得越來越復雜，金融監管的困境也會愈加明顯。

回顧美國資本市場發展的歷史，可以看到，它的金融監管制度也是在不斷變革中完善的。打著自由市場的幌子、放松監管的做法早已被證明是導致經濟嚴重衰退的原因。在中國這樣一個政治集權的國家，制度設計不當，監管可能會被扣上“干預過多”的帽子，還可能產生更大的尋租空間。因此，中國金融監管制度的改革，其實要比市場經濟成熟國家的改革要難得多，往往會遇到一些無法逾越的障礙。

市場經濟的運轉就像一個巨大的齒輪，每一個零部件的轉動都彼此關聯。改革也是如此，是一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系統工程。對資本市場而言，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金融監管，金融監管的效率決定了投資者對這個市場乃至宏觀經濟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