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利蓋蒂鋼琴練習曲第二冊機械性節奏模式

樊倩

摘 要：在利蓋蒂第三創作時期的18首鋼琴練習曲中，大部分都進行了各種復雜的節奏組合實驗，通過橫向機械性節奏運動與縱向多層節奏的交錯疊置， 而本文所要分析的第二冊練習曲中以機械性節奏為最個性化的節奏組織，更加錯綜變化和突出。第二冊練習曲中的機械性節奏包括無重音律動、重音同步律動、重音交錯律動、重復疊加式機械性節奏等節奏類型進行初步的分析。

關鍵詞：利蓋蒂；機械性節奏；無重音律動、重音同步律動、重音交錯律動、重復疊加式

在利蓋蒂的音樂創作中，機械性節奏為其最標志性最個性化的節奏特點，奏占據著非常突出的地位。特別是自20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當利蓋蒂逐步放棄微復調織體寫法后，節奏在他的作品中開始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節奏創新是利蓋蒂后期創作主要的追求與探索。在利蓋蒂后來的音樂作品中，大師在對節奏的創新嘗試上走了兩條截然相反的道路，其一是走向簡單——機械性節奏運動；其二是走向復雜——交錯性節奏運動。下面，筆者就第二冊練習曲最突出特點的機械性節奏細分為各種多樣化節奏類型進行討論和逐一解析。

一：機械性節奏

這種“象機器一樣跑動的節奏”就是所謂的機械性節奏，它的效果相對于通常的音樂來說更有“完全自動化的”的特點。利蓋蒂的機械性節奏有兩個重要的特點：一是持續的短時值快速進行；二是短促的具有“顆粒感”的演奏方式使“連續的點融合成為一個面。”根據《第二冊練習曲》中所涉及到機械性節奏模式的特點，可將其歸納為兩大類型：一、不間斷的等時值節奏；二、間斷的等時值節奏。

一.不間斷的等時值節奏

1. 無重音律動的同步機械性節奏

上例為第九首練習曲《弦暈》的第64小節，全曲以“Prestissimo”（最急板）的速度進行演奏，左右手保持每小節8個八分音符等時值節奏運動的同步進行。這一段左右手的音高材料主要由橫向半音關系的音程進行構成。由于沒有節奏重音記號，因此左右手在等時值同步運動的基礎上保持著同等的力度。

2. 重音同步律動的機械性節奏

上例為第9首《弦暈》（Vertige）的第85—90小節，高低聲部每小節保持著8個八分音符的等時值同步運動，但由于每小節中不同節奏重音的安排，造成節奏分組的不一致，節奏的分組數量依次為：7、7、7、7、6、6、6。

3. 重音交錯律動的機械性節奏

上例為第12首練習曲《交織》（Entrelacs）第1 一6小節。全曲以12/16的節拍，即兩個聲部每小節由12個16分音符組成快速而同步的等時值節奏運動，不同的是左右手每小節附加在十六分音符之上的旋律聲部（二分音符）所處的位置不一致，因此造成分組劃分不一致，以右手12音一組對左手17音一組的分割比例進行，形成節奏重音的交錯。

4. 重復疊加式的機械性節奏

上例為第9首練習曲《弦暈》（Vertige）第1 一5小節。由1 一2小節右手到左手構成的16個等時值八分音符作為一個基本的機械性節奏片段，這個節奏片段的基本音高是由B—bA音構成的下行半音階。這個相同半音列的第二遍重復在第2小節的bE音上疊加式進入，和前1遍的后半部分構成了縱向疊置，第3遍重復非常規性地在第2小節最后一個八分音符上“提前聞入”，相同的半音列在每次重復疊加的時隔間距逐漸縮短，造成節奏的律動逐漸變快的聽感錯覺。

二.間斷的等時值節奏

例18：《弦暈》（Vertige）

上例為第9首練習曲《弦暈》中第49一51小節，最高聲部為持續均勻的八分音符進行，而中聲部同樣是等長的八分音符節奏被四分音符和八分音符的休止符分割為3個簡短的等時值節奏片段，力度變化被設計為“mp—mf”，和高聲部等時值的節奏運動形成對置。

結語

綜上所述，機械性節奏的使用就產生出一種持續性的、快速交替的、模式單調的音響效果。在利蓋蒂第二時期的作品中，這種機械性節奏運動有時貫穿整個作品，有時構成作品中的整個獨立樂章。如《室內樂協奏曲》除了在第一，二樂章多次用到機械性節奏以外，第三樂章甚至完全使用了這一節奏類型。在利蓋蒂的練習曲中，更是將這種機械性節奏貫穿始終。利蓋蒂對于機械性節奏大膽及巧妙的運用，表現為一種持續，密集的顆粒狀織體，與當時的其他節奏處理手法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成為利蓋蒂具有個人標志性的語言之一。

（作者單位：上海音樂學院，上海 20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