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劇的敘事學解讀

郭子輝 傅巧娜 （中國傳媒大學南廣學院 新聞傳播學院 211172）

都市情感劇，指的是以現代人的戀愛和婚姻經歷為主要內容，表現和挖掘在社會變革中人們的情感迷茫和困惑的電視劇。它們以現代都市人的情感糾葛，婚戀故事為主題，對當前社會上存在的家庭倫理、社會趨勢等問題進行不同程度和角度上的詮釋和解讀，并做出不同的道德和價值判斷，從而折射出現代人以戀愛觀和婚姻觀為核心的情感觀和價值觀的變遷。

一、敘事學觀照下的都市情感劇

羅蘭·巴特在他的《敘事作品結構分析導論》中說：“世界上敘事作品之多，不計其數；種類浩繁，題材各異，對人類來說，似乎任何材料都適宜于敘事……”1敘事是與人類歷史本身共同產生的。敘述的好壞直接決定著作品的成功與否，電視劇也莫能逃過這樣的規律。

（一）戲劇化敘事風格

所謂戲劇化敘事是指利用戲劇矛盾沖突來制造情節，塑造人物和推動故事。中國的都市情感劇是一種戲劇化敘事，追求一種戲劇化效果。家庭往往也成了“戰場”，充滿了戲劇性、沖突性和危險性。例如，《雙面膠》表現了婆媳沖突，《中國式離婚》展現了夫妻沖突。

戲劇化敘事的優勢在于，比模式化嚴重的情節容易出奇制勝。設計新穎、合理的開端一開始就營造出緊張的氣氛，抓住觀眾的注意力，危機感不僅彌漫在劇中的主要人物身上，也彌漫在觀眾的戲劇心理中。濃烈的緊張局勢、集中的矛盾沖突，會讓觀眾與劇中人物一樣，奔向一個個刺激且懸而未決的目標。有如此緊張動人的情節，對人物的塑造是非常有利的。電視劇只有動人的情節而沒有鮮明的人物性格，這部電視劇也將是失敗的。2在平淡的生活中要塑造人物不容易，而在戲劇沖突強烈的情節中，則要便當得多。

（二）生活化敘事傾向

電視劇敘事傾向是指電視劇創作整體上所呈現出來的代表性特點，是藝術家主觀方面的特點和題材的客觀特征相統一所形成的一種獨特的藝術風貌，主要有日常生活化傾向、戲劇化傾向、荒誕化傾向、史詩化傾向等。都市情感劇是日常生活化敘事的體現，以百姓的日常生活為主要敘事內容，以當代平民生活為背景，講述普通百姓平淡的日常生活，塑造豐富多彩的百姓形象，表現他們在轉型期的生存境遇和精神狀態。像《渴望》《常回家看看》《媳婦的美好時代》《張小五的春天》等平民題材電視劇，塑造了諸多性格鮮明、生動感人、富有時代特征及持久魅力的平民形象。

二、都市愛情劇如何打好敘事“中國結”

（一）文化結

都市情感劇應當真切反映生活現實，同時傳達一定的文化信息。例如在浙江、安徽等衛視播出的《大丈夫》自開播伊始就話題不斷。劇中，王志文和李小冉飾演一對年齡相差20 歲的“老夫少妻”，前者是后者的研究生導師，相戀后因為年齡差異引發一系列矛盾。劇集播出后，觀眾紛紛展開關于“老夫少妻”是否幸福的討論，劇中很多精彩臺詞都被網友力贊“接地氣”，“年度金句”走俏網絡。

平民電視劇將原汁原味、新鮮熱辣、貨真價實的百姓生活展示在觀眾面前，具有較高的思想價值。平民電視劇在文化上的標志或姿態就是他的平民立場，這種平民化立場不是靠政治宣言，也不是靠說教，而是靠作品和其中的藝術形象表達出來。所謂文化立場上的平民化，不是“在敘事中抱有一種貴族態度，居高臨下地去教訓大眾”，而是“態度的平民化，感情的平民化”。這一文化立場在作品中表現為，高度關注當代中國普通市民的生存狀態，高度關注普通百姓日常生活經驗，用平視的眼光去關注普通百姓和弱勢群體，表達他們的愿望和期待，同平民百姓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因而也有其相當可觀而又相對穩定的觀眾群。觀眾從中看到了久違的小胡同、大雜院、筒子樓、單元房，聽到了生活之流涓涓流淌的聲音，自然會神清氣爽，倍感親切，并產生強烈的共鳴。3

（二）創新結

人類都有“喜新厭舊”的情感，在對文藝作品的欣賞中尤為如此。好的藝術作品，必須出乎意料又在意想之中，給觀眾留下心靈的震撼和長久的思考，并為觀眾深入理解現實提供借鑒。

我國都市情感劇歷經二十余年的發展，形成了一定的創作模式，模式化傾向越來越嚴重，缺乏藝術的獨創性。在題材選擇上總是圍繞大家庭，講述家庭主要成員瑣碎的生活，在婚外情、離婚這些題材上炒剩飯，劇情雷同，人物相似，結構重復，讓觀眾一看開頭就能猜到結尾。

創新是一個民族自強不息的生命源泉。在都市情感劇的創作中，也必須具有革新的決心，奮力開拓，為前人之所未為，想前人之所未想，對于這樣的藝術作品，我們理應有所期待。

（三）觀眾結

電視傳播在空間與時間上的特點，強調其所提供的聲音、影像、情境對觀眾要有親和性與吸引力。這一點也決定了電視劇敘事的基本目標就是要是觀眾在觀看中深切感到：它是為“我”而做，它進入了“我”的個人世界。

電視劇訴諸觀眾的視聽感覺，語言勢必發揮重要的作用。電視劇既要娛樂觀眾，又要給觀眾一些思考。這就要求電視劇的語言要輕松化和娛樂化，并且具有比較深刻的內涵。語言通俗化和口語化是電視劇敘事的一個重要方面。《奮斗》運用了大量的人物對白。觀眾在這些臺詞交流中能獲得趣味性和文化內涵，加大了對該劇的興趣。

觀眾心理與電視劇敘事藝術相互影響。社會熱點問題引起民眾熱議，引起編導的重視而進行表現，從而引起更多廣泛的關注。反映房價飆升的都市白領生活的電視劇《蝸居》，收視在各地均獲冠軍或名列前茅。究其原因即深入民心。電視劇能火，一是因為演得好，另一個就是故事好，而故事好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就是貼近百姓生活?！段伨印返淖呒t與爭議告訴我們，能引起共鳴的故事才能感動人心，才能引起議論，才能引人深思。觀眾喜歡看的不僅僅是故事，更是生活。

電視劇創作與文化生態是互動關系，文化生態影響電視劇創作。電視劇創作出現的問題來源于文化生態，又反作用于文化環境，從而影響文化生態。都市情感電視劇應該重品位，講內涵，講究文化發展策略，在錯綜復雜的國際文化交流與競爭中不斷展示動人的風采。中國電視劇發展應該建立在雄厚的文化根基上，應該具有社會責任感，具有理想主義，具有文化底蘊，適合中國國情，適合追求樂趣。電視劇具有教育作用、娛樂作用與審美作用，對人們的價值觀、道德觀具有潛移默化的作用。電視劇的教育作用、娛樂作用與審美作用應該保持平衡，三者兼顧，不能為了過分追求娛樂而突破道德底線。電視劇的價值觀要積極向上，應該明確，不能混亂，要既有社會責任感，又有娛樂性。

注釋：

1.羅蘭·巴特.《敘事作品結構分析導論》.上海文藝出版社，2011.12.

2.吳素玲主編.《電視劇藝術類型論》.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8：100.

3.嚴前海.《電視劇藝術形態》.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