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
【摘 要】王明在黨的歷史上犯過兩次錯誤,給革命事業造成了極大損失,總的來看,王明所犯兩次錯誤均受到了共產國際的影響。因而,系統考察王明與共產國際關系的歷史變遷,對于探索、反思中國共產黨早期革命過程中的失誤具有深刻意義,同時也為改革開放新時期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奪取全面建設小康社會新勝利提供一定的思想啟示。
【關鍵詞】王明;共產國際;蘇聯;教條主義
王明一生中犯過“左”傾錯誤,也犯過右傾錯誤。1925年12月,他只是一個被派到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的普通學生,在1931年召開的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王明卻一躍掌握了黨的最高權力。隨后,王明“左”傾教條主義在中共中央占據統治地位達四年之久,給中國革命造成了重大損失。毛澤東曾于1936年論述了這一方面的問題,認為 “左”傾教條主義使我們黨“喪失了除了陜甘邊區以外的一切革命根據地,使紅軍由三十萬人降到了幾萬人,使中國共產黨由三十萬黨員降到了幾萬黨員,而在國民黨區域的黨組織幾乎全部喪失。總之,是受了一次極大的歷史性懲罰”。①不難看出,王明在革命路線上所犯的錯誤與共產國際的錯誤路線以及當時國內外環境變化密不可分。因此,對王明與共產國際關系進行歷史回顧,考察其歷史成因,對于我們總結與理解王明所犯錯誤的原因,汲取教訓有幫助。值得指出的是,共產國際雖于1943年解散,但它所強調的教條主義革命路線與革命綱領對王明影響甚深,始終伴隨了王明的整個政治生涯與全部人生。總的來說,關于王明與共產國際的歷史關系可以分為以下三個時期: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期間(1925—1929年)、坐鎮共產國際期間(1931—1937年)、滯留蘇聯期間(1956—1974年)。
一、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期間
在中國近現代史的演變歷程中,對中國共產黨及中國革命影響最大的“洋學府”要屬莫斯科中山大學。莫斯科中山大學全稱“中國勞動者孫逸仙大學”,它于1925年創辦,是一所由蘇聯政府出資,招收中國留學生,為中國革命培養政治理論骨干的特殊國際學校,匯聚了大量中國近代青年知識分子精英。王明、博古、鄧小平、張聞天、蔣經國等諸多中國近現代史中的風云人物,都曾畢業于這所大學。與其他人不同的是,王明在求學期間得到時任莫斯科中山大學副校長米夫的賞識,迅速成為莫斯科中山大學的“風云人物”。雖然王明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學習和工作只有短短四年,但這卻是他一生中極為重要的時期,正是這段經歷,使其在日后工作中自信滿滿,每每以黨內理論家自居,自詡為“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
在莫斯科中山大學求學時期,王明俄語較好,對于米夫任教的列寧主義課程學習總是特別積極,常在課上第一個發言,這自然引起了米夫的注意。作為米夫參加中共五屆代表大會的第一翻譯,王明在與米夫的相處過程中逐漸獲得其信任,得到這位共產國際主要領導人的賞識。但是,真正讓王明成為米夫心腹的原因,是中山大學“教務派”與“黨務派”之間的斗爭。在王明的協助下,以米夫為首的“黨務派”在斗爭中取得勝利,米夫升任莫斯科中山大學校長,王明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生中的“無冕之王”。隨后,王明在校內發動了“江浙同鄉會”、“第二條路線同盟”等一系列的宗派斗爭,打擊異己勢力,擴大其在中共黨內的影響。此時,王明熱衷派別斗爭的傾向已表現得淋漓盡致。
四年莫斯科中山大學的學習生活很快結束,但莫斯科中山大學的“斗爭經驗”卻始終伴隨著王明今后的生活,影響其一生。這種“經驗”在王明回國后很快顯現,其最主要的作用在于王明在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直接掌權中國共產黨。筆者認為,不能簡單地把王明的上臺看成米夫個人影響的結果,縱使米夫個人具有強大的影響力,沒有共產國際內部成員的支持,王明也決不可能順利奪取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權。進一步來說,國共第一次合作失敗后,共產國際不但沒有認真反思其在革命指導路線上所犯的嚴重錯誤,反而認為國共合作的失敗是由中國共產黨未能貫徹共產國際決議所造成的。因此,在中共六大上,共產國際不注重實際,過分強調工人成分,選舉了碼頭工人出身的向忠發作為中國共產黨的總書記,但中國共產黨的實際領導權卻落在時任中央委員的李立三身上。李立三同樣沒有注意到中國共產黨在革命路線上的錯誤,在掌權期間執行“左”傾冒險主義的“立三路線”,致使革命進程屢屢受挫,同時也嚴重影響了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的指導地位。李立三的一些“抗命”行為使共產國際充分意識到,有必要尋找對共產國際忠誠的、具有較高馬克思主義覺悟的人來擔任中國共產黨的新領袖,王明便由此進入了共產國際的視線。另一方面,從米夫個人角度來看,作為共產國際內部近乎惟一的中國問題“專家”,共產國際領導中國革命的代表,他堅持共產國際對中共的絕對控制權,認為唯有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中國革命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因此,必須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階層進行變革,委任一名共產國際的代理人,指揮中國共產黨的革命運動。王明深得米夫賞識,是其在中共內部的心腹大將,自然成為此次變革的最佳人選。由此可見,中共六屆四中全會王明的上臺對于米夫和王明來說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二、坐鎮共產國際期間
隨著國內革命局勢的惡化,王明1931年初掌握中共最高權力不久即再度返回莫斯科,擔任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一職。此外,他亦被選舉為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書記處書記和主席團成員,負責亞洲、拉美各國共產黨事務。自此之后,共產國際經常通過王明傳達中國革命的指導政策。他的個人政治生涯也在這一時期達到了最高峰。
九一八事變后,王明的思想開始出現了一些積極的變化,集中體現在他于共產國際期間號召建立民族統一戰線,對抗日本法西斯方面。他提出并廣泛宣傳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正確指導了東北的抗日斗爭。他曾在黨內提出在中國建立抗日民族革命斗爭統一戰線的模糊概念。1932年8月27 日召開的共產國際執委第十二次全會上,王明提出“下層統一戰線”的概念,但由于“左”傾思想的影響,王明將那些上層人士、國民黨內左派力量視為“最危險的敵人”,未能提出更為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1933年1月17日,在共產國際的指導與幫助下,王明主持起草了以毛澤東、朱德名義發表的《中華蘇維埃臨時中央政府工農紅軍革命軍事委員會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入華北愿在三條件下與全國各軍隊共同抗日宣言》。《宣言》強調了日本侵華戰爭所帶來的中華民族危亡的新形勢,駁斥了國民黨政府及其政客污蔑中國共產黨破壞統一戰線,被動抗日的謊言。《宣言》明確宣布,只要國民黨愿意立即停止進攻蘇維埃區域、保證民眾的民主權利、武裝民眾保衛中國,中國共產黨及其人民軍隊愿意同任何武裝部隊定立共同對日作戰協定。從《宣言》的內容來看,王明對其“下層統一戰線”的概念已有所突破,將不同階級納入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范圍內。1933年1月26日,王明以中共中央的名義發出了《致滿洲各級黨部及全體黨員的信——論滿洲的狀況和我們黨的任務》(簡稱“一二六指示信”)。文件要求中共滿洲省委廣泛組織抗日游擊戰爭和“與民族資產階級的某一部分實行統一戰線”,①擴大抗日統一戰線范圍。隨著世界反法西斯斗爭的深入,1935年7至8月,共產國際七大在莫斯科召開。這次大會提出了建立廣泛的反法西斯統一戰線的主張,王明代表中國共產黨在會上作了長篇發言。與此同時,華北事變爆發,中國反法西斯的戰爭形勢進一步惡化。在共產國際七大會議精神的指示下,王明于1935年6月至7月,代表中共中央起草了《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八一宣言》),于1935年10月1日在巴黎《救國報》公開發表,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八一宣言》明確提出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要求,號召組織全中國統一的國防政府和全中國統一的國防聯軍,解放國土,抵抗日本法西斯侵略。同1933年中國共產黨所發表的抗日宣言相比,《八一宣言》明確沖破了“下層統一戰線”的思想束縛,進一步擴大了統一戰線范圍。《八一宣言》的發表在中國國內乃至國際上產生了積極影響,鼓舞了青年學生、知識分子與海外僑胞的愛國熱情,推動了包括小資產階級與民族資產階級同中國共產黨的合作抗日。此外,它也在客觀上促成了中國共產黨與中國國民黨之間的抗日聯盟,為國共兩黨的再度合作開辟了道路。
由此可見,王明在促進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初步形成的過程中起到了一定作用,應當肯定王明在坐鎮共產國際期間對中國反法西斯戰爭所做的貢獻。當然,王明思想中的積極變化也多是伴隨著共產國際工作重心的調整而改變的。與中國國內惡劣的革命環境不同,王明在蘇聯的待遇可謂十分優越,他不能直接感受到國內革命時局的變化,只能通過共產國際與中國到蘇聯學習的同志了解國內革命情況。就這點而言,王明在對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認識上能夠快速、積極地轉變實屬不易。
三、滯留蘇聯期間
雖然王明一直以來與共產國際關系較為親近,是中共駐共產國際的最高領導人。但從實際來看,共產國際并未認定王明為中國共產黨的實際領袖。1937年王明回國之前,共產國際總書記季米特洛夫特別召見了王明,專門提醒他:“你回中國去要和中國同志把關系弄好,你和國內同志不熟悉,就是他們要推薦你擔任總書記,你也不要擔任。”①季米特洛夫的警告清楚表明,共產國際沒有派王明回國擔任黨內最高領導人的意圖,也不認為王明適合做中國共產黨的最高領袖。不僅如此,季米特洛夫在談話中還特別囑咐王明:“你回去并不代表共產國際,而且你長期離開中國,脫離中國的革命實際,所以回去后要以謙虛的態度,尊重黨的領導同志,中國黨的領袖不是你。”②此后,隨著共產國際的解體,王明徹底失去了其發揮作用的平臺,失去了約束其思想與行為的強大后盾。在1941年延安整風期間,王明不斷采取兩面手法,拒絕改正錯誤,以生病為理由,拒絕檢討自己的錯誤。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王明曾兩次赴蘇治病,在1956年第二次赴蘇聯治病之后,王明就滯留在蘇聯一直到去世。1958年中蘇關系轉向惡化,寄人籬下的王明開始不斷發表文章,附和蘇聯共產黨對中國共產黨與黨內主要領導人(主要是毛澤東)進行攻擊,事實上成為了蘇共對抗中共的輿論武器。
縱觀王明在蘇聯生活的最后十多年,反毛澤東與自我辯解的政治生活節奏始終伴隨其左右。在這一時期,王明所發表的主要著作有:《論中國事件》(1969年3月在加拿大共產黨黨報《加拿大論壇報》上發表)、《列寧、列寧主義和中國革命》(1970年于蘇聯出版)、《中共五十年和毛澤東的叛徒行徑》(1974年完成)。在這些著作中,王明抓住中國社會主義建設中所犯的一些錯誤大做文章,歪曲其為“反革命政變”,惡毒攻擊毛澤東,全面否定毛澤東思想,試圖證明自己一直以來才是黨內正確路線的代表。在他去世之后,其妻孟慶樹又出版了《王明詩歌選輯》,其中也充滿了大量的攻擊毛澤東的詩篇。可以看出,雖然王明對于中國共產黨在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所犯錯誤的批評存在一些正確的地方,但他的目的終究不在“治病救人”,為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提供有利建議。他的最終目的在于針對毛澤東個人進行攻擊,意圖為自己在歷史上犯的錯誤進行“翻案”。由此可見,王明在蘇期間并沒有對自己的錯誤進行反思,反而在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四、關于王明所犯錯誤的原因分析
如前文所述,作為一個擁有49年黨齡的中國共產黨員,王明的一生有31年是在蘇聯度過的。即使在國內革命期間,王明并沒有進入過中央蘇區,沒有領導過農民起義,沒有直接組織過工人運動。這樣的人生經歷使王明在工作中極易犯眼高手低、紙上談兵的教條主義錯誤。毋庸置疑,王明犯錯誤的根源是教條主義,即把馬克思主義教條化、把共產國際指示和蘇聯經驗神圣化,不顧中國國情和革命的具體實際,照搬照抄其論述指導中國革命。筆者看來,就王明的人生經歷與性格來說,他所犯錯誤具有一定的必然性。首先,處于幼年發展階段的中國共產黨在當時僅僅是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絕大多數黨內領導贊成由共產國際來指導中共的革命工作,共產國際在當時的中共黨內也具有較高的威望。此外,中國共產黨內也存在普遍地對共產國際迷信與盲從思想。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以王明為首的幾個洋學生,一回國就能奪取中共最高領導權,自上而下、由內而外地改變中國革命的走向。由此可見,所謂“百分之百的布爾什維克”、“言必稱馬列”的王明,在當時中國共產黨內部確實具有一定的影響力,有著一幫“志同道合”的黨內推手。
其次,就中共自身而言,教條主義之風的確曾經興起,身處國內的中共黨員都存在不同程度地迷信共產國際的傾向,更何況身處蘇聯、“百分之百布爾什維克”的王明?前文提及莫斯科中山大學是王明一生中極為重要的時期,究其原因是因為王明在中山大學學習期間,系統地學習了馬列主義經典著作,感受到了十月革命的積極成果與蘇聯堅持一國建成社會主義理論在革命與建設上所獨有的優勢。在他看來,中國革命只有一絲不茍地照搬蘇聯模式,才有可能奪取新的無產階級革命勝利。在革命實踐中,他將這種“迷信”轉變為對共產國際與蘇聯政策的盲從,在這種思想的影響下,中國共產黨與中國革命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左”傾冒進主義、右傾教條主義的錯誤,大好革命形勢毀于一旦。
再次,由于自幼受到鄉村私塾以及中國傳統教育的影響,王明錯誤思想的形成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唯書”、“唯圣”思維模式影響。加之王明自身缺乏革命實踐經驗,導致了他對待馬克思主義理論,就像對待四書五經那樣死記硬背,從不注重這些理論所蘊藏的內在真理性與實踐特性。在他眼里,共產國際對于中國問題的決議就如同醫治疾病的“靈丹妙藥”,唯有一顆不落地服用,才可藥到病除。此外,作為蘇聯以及共產國際領袖的斯大林的教條主義傾向,也對王明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斯大林雖然堅持了列寧的關于“一國建成社會主義”理論,但他對建設社會主義的長期性認識不足,有強烈的冒進主義與教條主義傾向。身處蘇聯的王明經歷過反托派斗爭、“清黨”運動等蘇聯共產黨內政治斗爭,這些經歷使得王明認識到斯大林與共產國際的意愿不可違背,總是不加思考地盲從共產國際所下達的決議。
倘若以上分析都是王明所犯錯誤的顯性因素,那么,王明將個人政治野心投入到對共產國際的盲從,就是其犯錯的最重要隱形因素。這些顯性因素并不足以導致王明在錯誤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唯有個人野心與對掌控權利的欲望這一點,使王明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無法回頭。1927年進入莫斯科東方大學學習的王凡西,在其《雙山回憶錄》中,曾這樣評價過王明:“陳紹禹在各方面和周恩來相比,都只好算是一個侏儒,但他有一點強于周恩來,就是他有奪取第一把交椅的野心和韌性;為達此目的,他甚至不惜應用任何手段的(包括非革命的和最卑劣的在內)。因為歸根結蒂說,陳紹禹不是革命家,而是一個富有冒險精神,工于心計,能玩弄無恥手腕的政客”,“那時候,以陳紹禹在黨內的地位,離爭取‘第一的路程還非常之遠,但憑他和斯大林直系的結托之親且密,他卻有充分理由來從事準備。以向忠發代替瞿秋白,在陳紹禹的時間表上不過是將來取而自代的一個步驟。”①在王凡西看來,早在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工作的王明就已經有了成為中共最高領袖的野心,這種個人野心使王明沒有對自己的錯誤進行過認真的反思,反而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在延安整風運動中,王明大擺陽奉陰違的兩面手法,拒不承認自己的錯誤。不僅如此,他也否定毛澤東關于整風運動的正確路線,自稱為“擁護共產國際路線的主要代表人物”,②利用共產國際的錯誤路線與教條理論,不斷同毛澤東進行理論辯論。1941年10月,王明指責“新民主主義太左了”,“建議中央發表聲明不實行新民主主義”,提出要同毛澤東等人到“共產國際去打官司”。他認為毛澤東不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忠實執行者,并在1949年3月中共召開的七屆二中全會上發表言論,將毛澤東的著作《新民主主義論》同列寧和共產國際關于中國革命的根本問題進行對比,認為在諸如中國革命的性質、階段、動力、領導權、前途等根本問題上,毛澤東的觀點同列寧和共產國際的觀點是截然不同的。③表面上看,王明試圖通過共產國際的觀點來否定新民主主義、否定毛澤東思想與革命路線是所謂的路線之爭,但從實際上看來,王明則是為了從路線上打倒毛澤東,從而維護自己在黨內的正統地位。正是在這種歷史必然性和個人主觀因素的交織影響下,王明不斷地重復“左”與右的錯誤,最終成為中共黨史上著名的反面教員。
(作者系中國人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2級博士研究生)
①《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87頁。
①《中共黨史教學參考資料》第1冊,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548—564頁。
①轉引自青石:《如果季米特洛夫不支持毛澤東》,《百年潮》1998年第1期,第16頁。
②師哲:《在歷史巨人身邊—師哲回憶錄》,中央文獻出版社,1991年,第121頁。
①王凡西:《雙山回憶錄》,東方出版社,2004年,第82—84頁。
②王凡西:《雙山回憶錄》,第82—84頁。
③周國全、郭德宏等:《王明評傳》,安徽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442、41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