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韻潤人

華應龍

人韻，這個名字好，有詩意，有意蘊，有韻味。于是，我問她為什么取這個名字，她告訴我，是一位老校長給她取的，老校長的名字叫“王達人”。我想，可能老校長是從他自己的名字出發給這位可愛的小女孩取名為“人韻”的吧。哈哈哈，原來人韻的名字就與老師有關。是啊，老師就是“己欲達而達人”的人，老師就是要在成就學生的過程中成就自己。

人韻確實長得“最像老師”，特別是她那淺淺的微笑，似乎裝的都是溫暖和智慧。所以，2007年，時任太倉市教培研中心主任、我的初中同桌苗長廣邀請我做人韻的師父，在聽了人韻的一節數學課之后，我欣然答應了。

聽人韻的課，會讓你想起魏巍筆下的蔡蕓芝老師。魏巍先生清楚地記得蔡老師的那么多細節：他記得她的教鞭輕輕敲在石板邊上的情景，他記得她把他打扮成女孩子表演跳舞的情景，他記得她把學生帶到她朋友家里讓他們認識蜂王和吃蜂蜜的情景，他記得她愛詩以及教他們讀詩的情景，他甚至記得她讀詩的音調，記得他們連她握筆的姿勢都急于模仿……我想，人韻會帶給她的學生更豐盈、更感人的細節。

人韻之潤人，首先是滋潤學生。她滋潤學生的不僅僅是書本上的知識，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會沖擊學生心靈最柔軟的地方，從而影響學生的學習質量、生活質量，影響著學生對生活最初的感受。這在上文的最后一章，從她寫的到農村支教的經歷和感悟中可見一斑。

在這一章中，最讓我感動的是人韻在取得了十分了不起的支教成績以后的追問：我到底給了這10位學生什么？及格，會讓他們有成功的感覺嗎？會讓他們對未來的生活有信心嗎？還是成了我引以為傲的資本？“經師易得，人師難求。”人韻，人師。我想，當學生的立場真正走進了一位教師的教育生命，那么，這位教師的教育生命一定會比魏巍筆下的蔡蕓芝老師更美、更長、更久……

我寫過一篇文章《課不潤人死不休》，主旨是我們的課不但要成長學生，還要發展教師，讓他們聽后有啟發。在這方面，應該說人韻是我的知音。她上的課，不管是《千以內數的認識》，還是《圓柱的認識》《認識小數》《認識平行》……；不管是在江蘇，還是在浙江、江西、山東……；不管是觀摩課《平移和旋轉》，還是學術報告《教在兒童“學”的起點上》，都得到了聽課老師的一致稱贊，可以說是好評如潮。后面是浙江大學“千課萬人”研討活動中，老師們的評價——“‘千課萬人的大舞臺上，美麗、大方又干練的查人韻老師，憑著她對教材、學生解讀和把握的深厚功力，為我們呈現了一節豐滿、生動的數學課。”“漂亮的查老師如一縷春風迎面吹來，清新，自然，柔美，她呈現出了一節真實的數學課，很好地建立了‘千的模型！”“查老師的課如一壺回甘的茶，芳香四溢、回味無窮；她的課堂細膩，生動，原來讓學生認識‘數是這么順其自然的事！”……

那是另外一次從浙江大學“千課萬人”的會場離開，我和人韻去杭州火車站。路上遇雨，堵車，離開車只剩12分鐘的時候，我倆才到達火車站。我打算放棄，改乘下一趟車。人韻說：“師父，試試吧！我們跑步。”我讀江蘇省如皋師范學校（現如皋高等師范學校）時是體育健將，是專門拿體育獎學金的人，在弱女子面前當然不甘示弱。上臺階，過安檢，穿人流，我倆跑得很辛苦，我開始喘粗氣。又跑了一段，還沒到檢票口，我再次想放棄。人韻說：“師父，堅持！”當我倆到達檢票口時，柵欄在徐徐下降。我學著電影中英雄的樣子，雙手扛著柵欄……檢票員通情達理，示意我倆快跑。善良就是凡事都往好的方面想，“試試吧！”——執著就是不達目的不放棄，“堅持！”——做老師的人就要有這樣的品格。

人韻潤我！有這樣的高徒，幸甚！

“最像老師”的夸獎，雖是外在的，但“相由心生”，以內才能養外。所以，人韻在潤人的同時，也在潤澤自己。難能可貴和十分可喜的是，人韻在自覺地潤澤自己。因此，我們完全有理由期待著她更加美麗、豐盈而生動地綻放！■

（作者單位：北京市第二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