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刊物出的也多,僅敝人所在的單位,就有兩家學報,還辦有報紙和內刊。各地送來的期刊和報紙,也稱得上是應接不暇矣。自然無法全都讀,讀書讀皮,讀報讀題,有時候免不了就這樣,人的精力,總是很有限的。
由此可見,出個刊物不難,難的是把它辦好,留得住讀者。那些專業學術期刊,凡真正重學術的,當然會有讀者,專業人士及其愛好者就是,盡管閱讀的人不會太多,但編者只要嚴防假冒偽劣,防備那些并無學術成分的東西塞入,保持學術殿堂的圣潔,辦刊之路雖然艱難,但總會得到學界的承認,得到支持,最終在專業上能贏得一席之地。而那些一味媚俗的報刊,雖能行銷于一時,無孔不入,但內容過于低劣,粗制濫造,久而久之也會失信于讀者。所以,只有端正了辦刊方向,辦出自己的特色,讓作者樂于寫,讀者愿意讀,這樣的刊物,才會不脛而走,行邇及遠,有經久的生命力。
作為文化、文史類的期刊,《粵海風》是有書卷味,或者說是有文化品位的。在此發文的作者,多為學有專攻,對文學、藝術和社會歷史的各種問題作過深入研究,并積有心得之士。《粵海風》為他們的所學、所思,提供了發表的園地,讓他們的成果得以展示,使他們的社會、人文關懷得以釋放。與純粹的學術期刊相比,它不失學術之純潔,而多了幾分活潑和文采;與一般的大眾讀物相比,它既不輸于閑適、淡雅,又顯得較為厚重和深沉。可以這樣說吧,學術期刊之深,大眾讀物之雅,《粵海風》兼而有之。此外,它重文化而不限于一科,具粵味而兼顧各地,兼容并包,治各家于一爐。我想,《粵海風》所發之文,讀者是喜愛的。讀談文論藝、品詩賞畫、評點名家大師的文章,讀者的心靈,總會得到詩的潤澤,藝術的感染;讀回望歷史之作,讀者總能窺見歷史的窗口,將已逝的時光拉回眼前,與前人、古人娓娓對話,讓史識充實自己頭腦,讓歷史的滄桑感,蕩滌自己的胸襟。凡此,常讀《粵海風》的人,當有同感。
我常讀《粵海風》,當然不是讀書讀皮,讀報讀題那樣去讀。這家期刊能吸引我。它的不少文章長我見識,使我受到啟迪與感染,讓我獲益匪淺。這家期刊出版百期了,恕無長篇點評以應之,僅書以上閱讀之感受,聊寄編者,對他們的工作,表示敬意。
附
南鐵兄:
寫到這里,只好收筆了。
下面一函,是一位剛在外地畢業的文科博士寫的。前日我將上一期粵海風交給她,她用一天時間讀完,是第一次閱讀這本刊物,我讓她給我說說她的第一感受,她就寫了這封電郵。發去供你參考。
曾老師: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這本雜志,是還蠻典型的“文學批評”的路子,特別是論說和專題兩欄目,借由一件事情,進行理論分析,而分析的理論、概念和詞匯基本上來自于西方左派思想家,如馬克思、馬爾庫塞、本雅明等等,這類文章比較炫目,實際上有點空,這是中國當代文學批評共同的問題。
有一些從個人經驗反思的文章,還是可以一看,如文學批評自身位置的焦慮,文學批評低于文學創作所帶來的壓制;對文學批評趨“新”,而忽略材料與證據的不滿等等。這本雜志選材沒有局限于廣東一個地域,有對理論的探討,有對時事的文化分析,有對地方的如何才是世界的文化課題的探討,涵蓋面還是挺廣。其作者群也比較多樣化,有學者、有報刊從業人員。
張暉夫人那篇文章我倒挺感動,也許是我認同張暉對學術的態度。很顯然,他夫人希望透過張暉,來反思目前的學術體制和學人態度。說拔高也好,她提出的問題倒是值得一思。說實話,這類雜志我不會多看,初看很吸引人,但后面就會覺得差不多,因為文學批評的趨同性很嚴重。我在大學期間,交往最多的是中文系和哲學系的朋友,其中幾個就是“文學批評”方向的,也是最容易產生論辯的。因為任何一件事,它可以站在理論的制高點,進行道德評判,而缺乏對人、事的真實體驗與分析。
這是我的一些直觀印象,僅供您參考。祝好!
鄧軍
曾慶榴
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