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旭榮
( 肯恩大學 歷史系,美國 新澤西州 07083 )
《文選》與三世紀文學
孔旭榮
( 肯恩大學 歷史系,美國 新澤西州 07083 )
文章重點考量《文選》對研究三世紀文學的指導性和局限性。通過比較《文選》以及同時代的文學批評論著,可以看出,在界定作家范圍上,《文選》的指導意義是積極的。但是《文選》對魏晉大量涌現的詠物賦的忽視又顯現了它在界定文體和代表作品上的局限性。
《文選》; 三世紀; 詠物賦; 文體
本文所指的三世紀始于公元196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止于317年西晉滅亡。這一世紀的政治、經濟、文化其實是被兩大家族控制的:曹氏和司馬氏。這一世紀不僅見證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大帝國的衰落,更經歷了華夏民族初次被異族打敗,從此文化中心開始南移的過渡階段。這一世紀也是對代表華夏文明的中原文化的終結和總結①張磊夫(Rafe de Crespigny)撰寫的文章提綱挈領地舉出三世紀的特點和特別性:“I believe there is room for a general survey of the third century, which saw the transition from a long-unified empire to a comparable period of disunity and conflict,” in “Note to the original article 1991,” see “The Three Kingdoms and the Western Jin: A History of the Third Century.” East Asian History 1 (June 1991):1-36;2(Dec.1991):143-164. https://digitalcollections.anu.edu.au/html/1885/42048/3KWJin.html. Retrieved from 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 Access on May 30, 2012.。或許正如前人所言,國家不幸詩人幸,在這個動蕩的過渡時期,政治體制、經濟形態、社會結構、文化模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文學領域又有怎樣的變化?文學作品有什么樣的特質?這一時期的文學發展對后世的文學創作有什么樣的影響?對中國文化又有怎樣的影響?這些問題都是目前中古文學研究中的薄弱環節,亟待解決。若想對三世紀的文學進行整理、研究,第一步應該是選定代表作家及其作品。《文選》在界定作家范圍方面具有積極的指導意義。
三世紀作家作品在《文選》中的份量是很重的。《文選》中選入的曹魏作家有23位,西晉作家有34位,總計57位,占其所有收錄130位作家的43%。在《文選》中,曹魏作家的作品79篇,西晉109篇,共187篇,占其所有收錄480篇的38%②本文的統計基于本人的數據收集和日本學者清水凱夫的研究,《新文選學:「文選」の新研究》,東京:研文出版社1999年版。對清水凱夫的統計我做過調整,如他錯誤地把劉琨放在東晉,而不是西晉。曹道衡也做過統計,并明確指出“《文選》所以大量選錄西晉特別始潘陸之作,其實是反映了一個歷史階段的看法。對這一現象,我們應該深入研究,而不應加以忽視。”見曹的《〈文選〉與西晉文學》,《古典文學知識》2002年第一期,第126頁。 曹道衡和清水凱夫的統計略有出入,可能兩人的擇錄標準不同。。《文選》收錄的作家代表了齊梁時期對三世紀文學的理解和接受。沈約(441~513)在其《宋書·謝靈運傳》中這樣評價三世紀作家:
沈約對曹魏和西晉作家的評價極高,有些學者甚至認為沈約的此段論述是《文選》的擇錄標準[2]。
鍾嶸(約468~約518)在《詩品·序》中如此評價魏晉文學:
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篤好斯文,平原兄弟郁為文棟,劉楨、王粲為其羽翼。次有攀龍托鳳,自致於屬車者,蓋將百計。彬彬之盛,大備於時矣。爾後陵遲衰微,迄於有晉。太康中,三張、二陸、兩潘、一左,勃爾復興,踵武前王,風流未沫,亦文章之中興也。[3]1
鍾嶸在序言中提到13位三世紀的作家,他們是曹魏的曹操、曹丕、曹植,劉楨,王粲;西晉的張載、張協、張亢,陸機、陸云,潘岳、潘尼,左思。《詩品》品評的三世紀詩人共有41位,不在序言中的有曹魏的阮瑀,應玚,繆襲,應璩,何晏,嵇康、阮籍,曹睿,曹彪,徐干10位;西晉的傅玄,杜預,張華,何劭,傅咸,棗據,孫楚,夏侯湛,石崇,歐陽建,張翰,曹攄,王贊,劉琨,嵇含,嵇紹,阮侃,王濟18位。在《詩品》的122位詩人中, 三世紀詩人占33%。《文選》未收錄的而《詩品》收錄的有7位:曹魏的曹睿、曹彪、徐干;西晉的嵇含、嵇紹、阮侃和王濟。值得一提的是,鍾嶸置于上品的11位作家中,8位是三世紀的詩人。
劉勰(約465~520)在《文心雕龍·時序》篇中評價了全書出現的大多數的三世紀作家:
自獻帝播遷,文學蓬轉,建安之末,區宇方輯。魏武以相王之尊,雅愛詩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辭賦;陳思以公子之豪,下筆琳瑯;并體貌英逸,故俊才云蒸。仲宣委質于漢南,孔璋歸命于河北,偉長從宦于青土,公干徇質于海隅;德璉綜其斐然之思;元瑜展其翩翩之樂。文蔚、休伯之儔,于叔、德祖之侶,傲雅觴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灑筆以成酣歌,和墨以藉談笑。觀其時文,雅好慷慨,良由世積亂離,風衰俗怨,并志深而筆長,故梗概而多氣也。至明帝纂戎,制詩度曲,征篇章之士,置崇文之觀,何劉群才,迭相照耀。少主相仍,唯高貴英雅,顧盼含章,動言成論。于時正始馀風,篇體輕澹,而嵇阮應繆,并馳文路矣。逮晉宣始基,景文克構,并跡沉儒雅,而務深方術。至武帝惟新,承平受命,而膠序篇章,弗簡皇慮。降及懷愍,綴旒而已。然晉雖不文,人才實盛:茂先搖筆而散珠,太沖動墨而橫錦,岳湛曜聯璧之華,機云標二俊之采。應傅三張之徒,孫摯成公之屬,并結藻清英,流韻綺靡。前史以為運涉季世,人未盡才,誠哉斯談,可為嘆息。①本段文字選自范文瀾的《文心雕龍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年。另外,劉勰在《明詩》(“暨建安之初,……此其大略也。”)、《詮賦》(“及仲宣靡密,……亦魏晉之賦首也。”)和《才略》(“魏文之才,……亦遇之于時勢也。”)
比照劉勰提到的作家和《文選》收錄的作家,我們發現他們重疊的部分頗多②清水凱夫強調的是兩書的相互影響不大,但是他的表格清清楚楚地標示出了《文選》和《文心雕龍》中所收錄和評價的作家的重疊關系,見清水凱夫:《再論〈文選〉與〈文心雕龍〉之關系》,金程宇、張淘譯,《古典文學研究》,第十四期,2011,(6):288-292.三篇中也分別評價了三世紀的作家。。曹魏作家出現在兩書中的有20位;只出現在《文選》中的有3位:吳質,李康和曹囧;只出現在《文心雕龍》中的有5位:徐干,路粹,邯鄣淳,劉劭和曹髦。西晉作家出現在兩書的有22位;只出現在《文選》中的有12位:劉伶,杜預,皇甫謐,何劭,棗據,石崇,歐陽建,張悛,李密,王贊,郭泰機和木華;只出現在《文心雕龍》中的有1位:摯虞。從《文選》和其他三位評論家所評價的作家的異同來看,我們可以肯定地說,《文選》輯錄的作家代表了三世紀文學在其繁榮之后的兩百年的接受情況③傅剛認為“《文選》的選錄標準在齊梁時期是較有自己的特點的,它不象新變派那樣激進,也不像保守派那樣落后,而是顯示出寬容、中和的君子風度。”見傅剛:《論〈文選〉》收錄標準與齊梁作家作品評賞間的異同》,《殷都學刊》,1999,(1):66-69.。也就是說,《文選》收錄的作家名單可以作為三世紀文學研究的橫軸,而且它的積極意義是不容質疑的。
現在來考察代表縱軸的作品。《文選》收錄480篇文章,709首作品[4]。數量很多,但仍然不全面。試以詠物小賦為例。
詠物賦是指體制短小的,壓韻的,以描寫一種事物為主的辭賦。什么樣的事物可以包括在詠物賦中呢?詠物賦中的“物”的范圍有多大呢?陸機(261~303)說“賦體物而瀏亮”[5]71,劉勰說賦“體物寫志也。”[6]134如此看來,描寫世間萬物本是辭賦的基本特征。為了區分詠物賦和其他賦作諸如景物、宮苑、天象、建筑,界定或縮小詠物賦中“物”的范圍至關重要。古今學者沒有給“物”下過明確的定義,但是從他們對賦的評語和劃分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們心中“物”的概念。“詠物”最早出現在鍾嶸的《詩品》中:“許(瑤之)長于短句詠物。”[7]258在《文選·序》中,蕭統似乎給詠物下了一個定義:
述居邑則有憑虛亡是之作,戒畋獵則有長楊羽獵之制。若記一事詠一物,風云草木之興,魚蟲禽獸之流,推而廣之,不可勝載矣。[8]1
蕭統把居邑賦、田獵賦和詠物賦相提而論,并給出具體例子,諸如天象和自然載體都是詠物的對象。廖國棟認為,在蕭統的十五組辭賦分類中,多數為詠物賦,尤其在自然、鳥獸、音樂中[9]。楊利成認為屬于詠物的是“物色”、“鳥獸”、“宮殿”和“江海”四類。他認為《文選》里前六項是有關政教的,如京都、郊祀、耕籍、田獵、紀行和游覽;后五項是關于人事的,如志、哀傷、論文、音樂、情[10]317。根據古今學者的分析,在蕭統的系統里,可能成為詠物賦的“物”是鳥獸、植物和天象。蕭統的同代人劉勰排斥天象卻增加了人造器物:
至于草區禽族,庶品雜類,則觸興致情,因變取會。擬諸形容,則言務纖密,象其物宜,則理貴側附。斯又小制之區畛,奇巧之機要也。[6]135
劉勰沒有用“詠物”這一詞,但明確地界定了詠物賦的內容和形式:描寫特定的事物,諸如植物、動物、庶品(人造物品),行文嚴謹,體制短小,并且做到描寫細膩和用詞巧妙。劉勰在談論詠物之前對宮殿、都城、田獵、園囿賦做的評語是:“體國經野,義尚光大。”[6]135就是說這些賦是關乎國家大事的,與詠物賦的區別更多的是功用。八百年之后,元人祝堯開始使用“詠物”一詞,并在他的著作《古賦辨體》中三次提及。他認為彌衡(173~198)的“鸚鵡賦”和張華(232~300)的“鷦鷯賦”是詠物作品,并且指出詠物作品一定得是有寓意的[11]13。祝堯認為謝莊的“月賦”是景物賦,不是詠物賦[11]10。
綜上所述,上文提及的古代學者普遍認為詠物的“物”包括動物、植物、人造物,不包括建筑,而他們的分歧在于天象。這一分歧在現代學者中依然存在。有人認為天象不屬于詠物。瞿兌之將賦分成十類,并列山川、景物、物類,其中郭璞的“江賦”是山川類,謝莊的“月賦”是景物類,張華的“鷦鷯賦”是物類[12]17-18。定義詠物賦時,葛藍(William T. Graham Jr.)只提及動物和植物[13]39。但有些學者認為吟詠天象的作品也是詠物賦。馬積高認為宋玉的“風賦”是詠物賦[14]43。龔克昌[15]、袁濟喜[16]70、曹道衡[17]27和于浴賢[18]330都認為描寫天象的作品是詠物賦。對于建筑類作品,當代學者也有分歧。萬光治也把詠物和宮殿相提并論①1 更多關于詠物界定的文章,可參看章滄授.大罩天地之表,細入毫纖之內—論晉代的詠物賦[J].社會科學戰線,1992,(1);武懷軍.抒情化·寓言化·表演化——建安詠物小賦探析[J].沈陽師范學院學報,1997,(4);王琳.六朝辭賦史[M].哈爾濱:黑龍江教育出版社,1998.[19]276,而廖國棟則將建筑納入詠物范圍[9]363-380。受前人研究啟發,在我的研究中只將生物如動物、植物,以及人造器物作為詠物的對象。原因有三:第一,我認可祝堯將景物與詠物分開的做法,因為景物不是實體,不可觸摸、把玩;第二,我認可劉勰認為詠物賦是世俗、非關政治的說法,所以宮殿不屬于詠物;第三,因為《春秋繁露》提醒我們人類更容易或說更樂意了解形體小的事物:
握棗與金錯以示嬰兒,必取棗而不取金,故物之于人,小者易知。[20]239
由此看來,即使是非官方的建筑也不屬于詠物范圍,因為他們太龐大了。
現在我們可以給詠物賦下個定義了:通篇描寫一件可觸摸的、形體大小適中的、有生命的事物和人造物。依據這個定義,我把漢、魏、西晉和東晉的詠物賦做了一個整理。依據現存文獻資料,西漢和東漢兩代31位辭人創作了48首詠物賦;魏朝24位辭人創作了79首詠物賦;西晉33位辭人創作了181首詠物賦;東晉48位辭人創作了70首作品。從創作總量和人均量上來看,詠物賦在魏和西晉時期達到高潮,在東晉開始衰落。三世紀的作品中,除去殘缺不全,難以辨認的,“借物言志”的抒情小賦有57首,“體物言志”的描寫小賦有123首,可見描寫小賦是有絕對優勢的,但是《文選》完全沒有錄入此類創作①1 這里的數據來自本人的研究,Kong Xurong, Fu Xuan’s (217-278) Rhapsodies on Objects (Yongwu fu) (Diss., Madison: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 2005):29- 34。我的數據整理參考了廖國棟的著作《魏晉詠物賦研究》。。《文選》收入的吟詠動物和樂器的11篇均屬長篇,以兩段論為主,寓意色彩十分明顯,屬“借物言志”賦,其內容形式更接近大賦。蕭統似乎解釋了不選錄詠物小賦的理由:
若記一事詠一物,風云草木之興,魚蟲禽獸之流,推而廣之,不可勝載矣。[8]1
因為數量多就不選錄,這個理由很難成立。不論真實的理由是什么,詠物賦的缺失是文學史上的憾事,因為詠物賦對后代各種文體的創作都有很大的影響②萬光治如此評價漢賦描繪性的文學史意義:“……描繪……為其他文體,為整個古代文學,提供出成熟的典范和技法。”萬光治:《漢賦研究》,成都:巴蜀書社,1989:247.。《文選》對此類賦的忽視也影響了后代對此類作品的消極態度,致使詠物賦長期處于被忽略被冷落的境地。
《文選》選入的作品稱得上是經典,但它們反映的只是文學發展長河中的橫截面,不具有流動性,不能很好地顯示文學發展的脈絡。試以《文選》收入的文帝的《芙蓉池作》和未收入的張載的《濛汜池賦》為例說明。《芙蓉池作》是五言詩,共16行;《濛汜池賦》是描寫賦,共42行,夾雜三、四、六和七言。但是這兩首屬于不同文體的作品又非常相似。首先,二者都以帝王的口吻書寫,描寫的是某個帝王的出行。其次,二者詩文的核心部分都以描寫周圍景物為主,二者還分享了七個意象:輦,渠,枝條,嘉木,飛鳥,遨游,光。最后,二者都以“樂以忘憂”結束全文[21]274-280。這兩個作品代表了文學發展中詩賦相互影響、借鑒的現象,而這一現象《文選》是沒有反映出來的。為了掌握文學的發展脈絡,除了要考察作品之間的借鑒和影響,還要注意作家之間的互動和影響。下面以《文選》收入的左思(約250~約305)代表作《三都賦》為例說明作家互動的意義。為了創作《三都賦》,左思特意向張載(卒于307年)請教蜀都的事情;作品完成后,張載還為魏都部分做注[22]2376。大約在275年到278年間,張載創作了《濛汜池賦》并請傅玄過目,“司隸校尉傅玄見而嗟嘆,以車迎之,言談盡日,為之延譽,遂知名。”[22]1518由于一篇優秀的賦作,由于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的舉薦,張載順利進入當時的核心文化圈。我曾試著從他們三人的互動對文學創作的影響出發,探尋西晉文學的形似文風,而且得出了較為可信的結論[23]267-286。
《文選》對研究三世紀文學的指導性意義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它集中了三世紀公認的優秀的文學家。它作為作品選集的特點只是在研究文學史的時候成了缺點。基于這樣的結論,在研究三世紀的文學時,我們可以以《文選》中收錄的作家作為橫軸,同時考量更多的作品作為縱軸。挑選作品除了注重有代表性的和影響較大的作品以外,還要注重作家和作品的相互影響和傳承,以及不同文體和門類的互通。希望通過這樣一個網狀的研究,我們能更忠實地再現三世紀的文學風貌,展現三世紀文學的特點,發掘三世紀文學對后世文學的影響,從而清楚地掌握三世紀文學在中國文學和歷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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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kong xurong, “Origins of Verisimilitude: Reconsideration of Medieval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131.2 (2011).
[22] (唐)房玄齡,等,編纂.晉書(卷二十九)[Z].北京:中華書局,2008.
[23] kong xurong, “Origins of Verisimilitude: Reconsideration of Medieval Chinese Literary History,”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eity 131.2 (2011).
A Probe into Wenxuan and the Third Century Literature
KONG Xurong
( Department of History, Kean University, New Jersey 07083, USA )
This article mainly focuses on the bookWenxuan’s instructiveness to the research on the third century literature as well as its limitations. Compared with its 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 works,Wenxuanplays an effective role in defining representative writers. However,Wenxuanplays a limited role in defining literary style and representative works as a result of ignoring the Ode, a genre praising objects and emerging massively during Wei and Jin Dynasties.
Wenxuan, the third century, Yongwu Fu, literary style
I206.2
A
1673-9639 (2014) 06-0009-05
(責任編輯 白俊騫)
(責任校對 郭玲珍)
2014-09-05
孔旭榮(1971-),山西介休縣人。 北京師范大學古典文學碩士,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中國文學碩士和博士。現任教于美國新澤西州肯恩大學歷史系,于2011年獲得終身教授資格。目前是中文研究和亞洲研究兩個學術項目的負責人。主要研究領域是中國中古詩歌。 研究成果包括公元三世紀的辭賦發展,傅玄和陶淵明的研究以及為中華書局翻譯的《資治通鑒》和《后漢書》。本文是作者最新研究“絲綢之路和三世紀文學的關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