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推行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報制度的再思考

□周建松

《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明確指出：“完善職業教育質量評價制度，定期開展職業院校辦學水平和專業教學情況評估， 實施職業教育質量報告制度，注重發揮行業、用人單位作用，積極支持第三方機構開展評估”。我們研究職業教育質量評價的制度建設問題， 推動職業教育質量評價實踐走向規范化、制度化、科學化，具有重要意義[1]。應該說，這是高等職業教育發展進入內涵發展階段一項極其重要的工作，也是國家對學校管理工作的一項明確要求，必須從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認真加以解決。

一、高職教育為什么要實施質量年報制度

2011 年是我國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報告發布的第一年，將與1980 年、1999 年和2006 年共同記入中國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歷史[2]。 從2012年起，先是從百所示范性高職開始，后逐步推開到全部公辦高職院校。 在此基礎上，全國高職高專校長聯席會議委托第三方上海市教育研究院和麥可思研究編制了《中國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年度報告》[3]，并于2012 年正式出版并對外發布，至今已經三年。 但從面上看，學校編撰和上報工作還屬于半官方、半民間性質，許多問題還有疑惑，需要我們認真加以厘清。 個人認為，實行年報制度有其必然性。

第一， 從學校作為一個公共服務機構而言，有必要將質量情況公布于眾。 對于學校的公益屬性，大家都是不言而喻、無可爭議的，國家無論在土地征用、建設立項、經費保障等方面，還是對學校從事部分經營活動的制度安排上都相應有一些優惠性措施，這實際上是說，學校應該明確為非盈利社會化公共服務機構。 按照這種組織，國家應該建立相應的管理模式，但長期以來，由于認識和工作的原因，我們忽視了其工作要求，因此，這些部門的質量、績效、成就等，主要是靠學校自我宣傳、自我總結，有點自娛自樂之意。 從理論上講，作為公共服務，必須在一定時期內，通常為一年，將其組織運作情況公布于世，接受公眾的監督和檢查，這就是質量年報之意。

第二， 從學校作為一個財政撥款單位而言，應向社會公告投入績效。 在我國，大部分高職院校都是公辦學校，也就是財政撥款單位，這實際上是說， 我們都是通過使用納稅人的錢來辦學的。隨著國家4%政策的進一步落實，隨著生均撥款標準的提高和專項經費的增多，學校發展過程中財政的投入水平還在提高，正是從這個意義上看，我們使用了納稅人的錢，必須也應當產生相應績效，并隨著改革發展而增加和提高。 這就要求我們有一個年度績效報告，這個績效報告對教育而言，應該就是年度質量報告或年度人才培養質量報告。

第三， 從高等職業教育提升社會影響力視角看，我們應該主動宣傳。 中國的高等職業教育從創始發展已經有30 多年的時間， 但真正進入相對獨立的正式概念的發展尚不過10 余年的時間。 總體而言，社會對職業教育的認識還不夠清晰，甚至對職高還是高職的概念還有模糊，在相當一部分人看來，職業教育總是低層次、低水平的教育，就讀職業教育還是無奈之舉。 事實上，我國的職業教育尤其是高等職業教育不僅發展形勢很好，且大部分學校辦學水平不錯，那些由中專升格而來的高等職業院校依托行業也很有特色和質量。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它為解決貧困地區、農村地區、民族地區孩子上大學的問題，解決這些孩子的就業問題發揮了積極的作用，其中也涌現出一大批能工巧匠、技術精英和創業明星，值得向全社會推薦和宣傳。 正因為這樣，如果前二個理由是一種要求，那么，這第三個理由應該是一種自覺。

二、高職教育質量年報應該報什么內容

顧名思義，高職教育的質量年度報告，首先應該立足于質量，當然，質量本身也是一個廣義范疇，包含各方面內容。 從學校的特點和規律分析，筆者以為，質量年度報告，至少應包括以下內容：

（一）指導思想

抓好質量年度報告， 首先要明確指導思想，概括起來至少有以下三點：

一是體現以生為本。 學生是學校的第一主體，嚴格意義上說， 學校的一切工作都是圍繞學生、為學生服務的，因此，反映學校的年度質量自然而然應該表現在學生身上。

二是展示學校職能。 作為高等職業院校，學校也有三項基本職能和一項衍生職能，這就是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及文化傳承創新，正因為這樣，年度質量報告應反映這些情況。

三是彰顯教師主體。 中央一直強調以人為本，這也是科學發展觀的核心，而學校的重要主體是教師，教師隊伍及其成長發展情況，應該既是辦學條件，也是辦學成果。

（二）主要內容

質量年報的主要內容應該體現辦學的指導思想， 這個類型的主要特色及公眾關心和期待的東西。 主要在：

一是學校概況。 我個人認為，每一份質量報告最應該有辦學基本情況的概括性內容，以便初始讀者和再次讀者都能順利閱讀和研究， 包括歷史、現狀、性質、特征。

二是招生就業。這是社會對于學校最為直觀的評價，開了多少專業、報了多少學生、考分情況怎么樣、畢業生就業率、就業基本質量、就業去向如何？這應當是最直接和直觀的質量。

三是條件改善。 包括通過一年的投入，學校在師資隊伍建設、辦學條件建設、教學設施建設等方面的進展和現存情況，即增長額和余額的水平。

四是學校貢獻。 學校認真履行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等方面職能，為政府、行業、企業和社會等方面所做的貢獻，如培訓情況、研究成果等。

五是特色創新。即反映一個學校在一定時期內通常是在一年間在打造特色、創新思維、創新行動等方面的成效，也就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特、人特我強，當然最好是自己帶有創造性、創新性、特色性的東西。

六是社會責任。 在全世界范圍內，都十分強調社會責任，中國也開始重視，但主要還停留在企業層面。 我個人以為，從一個學校的辦學質量或人才質量而言， 承擔社會責任的情況應該有所展示，如為貧困地區、落后地區所做的工作，幫困扶貧、結對西部所做的工作等。

七是主要榮譽。學校所獲得的各種榮譽代表了黨和政府及社會各界對學校辦學成果和特色創新的一種評價和褒獎，是一種重要的質量指標。

八是用戶評價。 學校的用戶非常廣泛，主要是二個方面。一是用人部門對學校培養人才情況的評價，二是學生（畢業生）對母校工作的評價，這兩個方面為主要用戶，應該說是十分重要的。

三、怎樣使高職教育質量年報制度真正公開化

實施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報制度， 應該是推進高等職業教育內涵建設的主要內容， 也是實現高等職業教育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 我們必須切實重視、抓好落實，并使其制度化、公開化。 其基本思考是：

第一，形成制度化工作規范。也就是說，從國家法律和行政規章等層面做為一項工作要求，關于這一點，最近頒布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對各級各類職業教育已有明確發布質量年報工作的明確要求， 可謂已經正式要求，具有法定性，關鍵是抓落實。

第二，注重增量發展和變化。 質量報告為年度報告，除了第一年以外，應該反映年度增量，現在的質量使用平衡計分卡方式應該是正確的。使用增量方法， 有利于客觀正確地反映一個學校辦學狀態、辦學水平、辦學質量的年度增量變化，從而使學校具有較強的考核和考評效應，也可以鼓勵先進更先進、后進趕先進、后進超先進，從而促進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

第三，建立有效工作體系。 從當前國際上許多發達國家教育治理的實踐和經驗來看，實施問責制已成為許多國家提高教育質量、評估教育改革績效以及進行有效教育治理的重要舉措[4]。 為了保障年度質量報告工作的實施，從教育部到各學校應該有一個對口的工作組織體系，教育部成立年度質量報告專家委員會或評審委員會，各省教育廳成立工作機構（說明根據有關規定，專科層次高等職業教育由省級人民政府統籌）； 學校設立專門的部門或由明確的部門承擔相應的工作，從組織上支持把這項工作努力做好。

第四，發揮第三方組織作用。 發揮第三方組織作用是十八屆三中全會關于深化改革中提出的明確要求，也是我國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和改革的方向。 只有有足夠數量、較高質量和公信力的第三方組織能夠較好地承擔質量年度的撰寫或評審工作， 才能夠可持續地把這項工作做下去，并做出成效。 現實中完全由學校撰寫上報方式，只能是初始階段的權宜之計。

第五，堅持公開發布原則。 正在嘗試的公辦學校質量年度報告制度經過幾年探索，已經進入準公開階段， 因為在教育部指定的教育類網站，這是一大進步。 隨著事物的進一步發展，我們應該提倡學校向主流媒體，公眾關注度高的媒體上發布，真正實現制度化和公開化，從而提高學校財政資金使用績效的透明度，自覺接受媒體和社會各界的監督，真正讓學校接受社會的檢驗和檢閱，以增強高職教育的市場適應能力和可持續發展之生命力。

[1]郭揚.建立國家職業教育質量年報制度的實踐探索[J].職教論壇，2013（9）：17-25.

[2]上海市教育科學研究院，麥可思研究院. 2012 中國高等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年度報告[N].中國教育報，2012-10-17.

[3]劉紅. 發現高職：不一樣的大學——首份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發布[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2（9）：51-59.

[4]孫翠香. 高等職業教育質量評估：高職內涵式發展的關鍵環節[J].職教論壇，2014（1）：2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