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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抑或阻撓革命:美洲人權體系與拉丁美洲刑事訴訟程序改革[1]

2014-02-02 14:02:22威爾遜
中山大學法律評論 2014年2期
關鍵詞:程序

R.J.威爾遜(著)

楊琪(譯)

支持抑或阻撓革命:美洲人權體系與拉丁美洲刑事訴訟程序改革[1]

R.J.威爾遜(著)

楊琪(譯)

“公約并未支持任何特定的刑事訴訟制度。”[2]Fermín Ramírez v.Guatemala Case,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2005 Inter-Am.Ct.H.R.(ser.C) No.1266(June 20,2005).

一、引言

本次研討會的主題是許多拉丁美洲國家已經進行的從糾問式向彈劾式刑事訴訟制度轉變的革命,以及墨西哥正在考慮的一項改革。然而,考察刑事訴訟程序變化的另一種方式,并非以國內法的視角展開,而是研究國際人權法和國際人權機構對國內變化趨勢所產生的影響。雖然在美國由于司法部門對這方面一直存在狹隘的觀點而基本忽視了該研究課題(不論是出于無知、故意回避或者傲慢),但這并不是一項新的或獨特的研究課題。[1]最近一個顯著例外出現在死刑案件訴訟中,當中的問題是第八修正案禁止“殘酷和不尋常的懲罰”的適用。與最高法院關于“標記一個成熟社會進步的正當行為標準的演進”[Trop v.Dulles,356 U. S.86,101(1958)]之測試相結合,在國際語境下,“不尋常”這一術語的綜合使用,讓這一例外成為適用國際準則的理想領域。參見Atkins v.Virginia,536 U.S.304,316,n.21(2002)(對弱智者限制適用死刑,并且指出“在國際社會范圍內,對弱智罪犯實施死刑受到極力反對”)。Roper v. Simmons,543 U.S.551,578(2005)(廢除犯罪時年齡在18歲以下的人的死刑,并且指出,經過國際上的廣泛討論,“我們可以確認國際上反對未成年人死刑的一邊倒的意見……雖然國際社會的意見不會控制我們的結論,但是這種意見確實為我們得出的結論提供了令人尊敬且重要的證明”)。歐洲和世界其他地區都普遍認同國際人權法對國內的影響,及其對刑事訴訟程序的影響。[2]參見Stefan Treschel,Human Rights in Criminal Proceedings(2005);The Right to Fair Trial(David Weissbrodt&Rüdiger Wolfrum eds.,Springer 1997)。事實上,國際人權準則也對拉丁美洲國家產生了廣泛影響,[3]這種影響可以根據具體問題從廣義或者狹義來理解。參見Thomas Franck&Arun K.Thiruvengadam,International Law and Constitution-Making,2 CHINESE J.INT’L L.467,512(2003)(指出國際法尤其是國際人權法對拉丁美洲國家憲法的影響);Brian D.Tittemore,Ending Impunity in the Americans: The Role of the Inter-American Human Rights System in Advancing Accountability for Serious Crimes under International Law,12 Sw.J.L.& TRADE AM.429,499 et seq.(2006);Douglass Cassel,Does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Law Make a Difference?,2 CHI.J.INT’L L.121,122(2001)(通過列舉許多拉丁美洲國家的例子,主張國際人權法在國內制度中的多元化適用);John Maull,The Exclusion of Coered Confessions and the Regulation of Custodial Interrogation under the 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32 AM.CRIM.L.REV.87(1994)。即使這方面的學術著述較為有限,但這也使得研討會在這一普遍討論的話題中令人耳目一新。

刑事訴訟程序在穩定、“正常”的時期內得以運行。不論是在民主制度下的政府,抑或是在美洲體系早期十分常見的軍事政府或者徹頭徹尾的獨裁中,這種說法都是正確的。不管是否民主,“正常的”規則無法得到適用、“正常的”程序可能被束之高閣的時期也是存在的,有人會說這是常有的事。在國家進入緊急狀態時,在嚴格的限制下,某些人權也許就被中止了。例如美國憲法規定,“除非在叛亂或者遭到侵略的情況下,出于公眾安全的要求”[4]U.S.Const.,art.1, §9,cl.2.全文是“The privilege of the Writ of Habeas Corpus shall not be suspended,unless when in Cases of Rebellion or Invasion the public Safety may require it”。,允許人身保護令的中止,而人身保護令是要求政府證明拘留的法律正當性的一項古老的救濟措施。

當然,刑事訴訟程序在“上層建筑”運行時,才與“上層建筑”之穩定性發揮同樣效用。也就是說,必然存在某些最低標準,以及某些外部限制,在這些最低標準之下,無論對抗式或糾問式程序,都將不符合明確規定的標準,而在這些最低標準之上,當國家處于適用特殊情形具有正當性的緊急狀態期間,程序在政府能夠施行替代性程序之前將繼續運行。如果能夠采用某些規則改變或者中止刑事訴訟程序的正常運行,那么糾問式或彈劾式程序也就沒有什么區別。刑事訴訟程序將無法有效運行,并且可能是極度不公平或不平等的。[1]對于該制度下的行為人以及提供給制度的資源也許也是如此:結構深刻地影響著程序和結果。因此,報酬過低或者缺乏培訓的法官深刻地影響著他或她進行的刑事訴訟程序,腐敗的警察、配備很差的公共辯護人辦公室或者不當選擇的陪審團也是如此。不論程序本質是糾問式或彈劾式,從逮捕到審判、監禁或釋放,刑事訴訟程序的每一個組成部分都要求適當的結構。

美洲人權體系是對抗式或糾問式刑事司法制度運作的一種故障保險結構。這個體系為改革提供基本最低標準,以及外部限制的范圍。在文章開頭的第二部分對美洲人權體系進行全面縱覽后,第三部分和第四部分將會探討廣泛的人權框架,其中的任何刑事訴訟程序改革都必須受其評判。這包括第三部分闡述美洲人權體系關于改革的外部限制的判例:適用例外情形的具體條件,尤其是在其最近所謂的“反恐戰爭”的表現形式,以及在國家安全名義下設置的特別軍事法庭中。第四部分將呈現人權最低標準的梗概:這是任何改革之基石的正當法律程序的基本特征。

第五部分全面探討了本次研討會的主題,并且舉了美洲人權體系的一些例子,在這些例子中,美洲人權體系適用第三和第四部分探討的“上層建筑”要素評判拉丁美洲的具體刑事訴訟程序改革,即使這種改革并不總是從糾問式走向對抗式。美洲人權體系對拉丁美洲國家刑事訴訟程序改革的影響具體體現在三個方面:(1)最常見的是,通過設置議程以及確定符合國際人權義務的程序改革的有效步驟,支持程序改革過程;(2)為程序改革中含糊不明的正當人權程序規范規定具體內容;(3)對嚴重背離正當程序的部分,要求修訂以使程序性或實體性刑事規范符合基本人權保障。最后一個部分探討了這些影響對改革運動是促進還是限制作用——美洲人權體系是支持抑或阻撓刑事訴訟程序從糾問式向彈劾式轉變的革命。

二、美洲人權體系概覽

美洲國家組織(OAS)的人權體系包括總部在華盛頓的美洲人權委員會(以下簡稱“委員會”),以及位于哥斯達黎加首都圣約瑟的美洲人權法院(以下簡稱“人權法院”)。1948年,在聯合國通過《世界人權宣言》的幾個月前,《美洲人的權利和義務宣言》于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通過,美洲國家組織成立。[1]美洲人權法院、美洲國家組織以及美洲人權體系的有關基本文件,OAS/ser.L/V/I.4 rev.8(2003),at 1—5.[hereinafter“BASIC DOCUMENTS”],可參見http://corteidh.or.cr/docs/libros/Basing101.pdf。委員會于1959年成立,于1960年選舉了第一屆委員會成員——7名獨立的人權領域專家。委員會于1966年開始審查個人申訴,并根據1967年的《布宜諾斯艾利斯議定書》成為美洲國家組織的一個重要職能機構。[2]OAS/ser.L/V/I.4 rev.8(2003),at 9—10.1979年,美洲國家組織大會通過了現行的《美洲人權委員會規約》,在第20條中規定委員會對美洲國家組織中非《美洲人權公約》(“公約”)締約方的成員國的司法管轄權——該公約是人權體系的重要條約。[3]OAS/ser.L/V/I.4 rev.8(2003),at 2—13.還有其他幾個可在美洲適用的人權條約,除非在相關之處明確提及,本文將不會對其進行討論。查看這些條約及其締約國的完整列舉,參見OAS/ser.L/V/I.4 rev.8(2003),at 59,90,91,95,104,115,125,and 136。34個美洲國家組織成員國中有25個已經批準了該公約,在25個批準該公約的國家中只有2個沒有接受人權法院的司法管轄權。美國簽署但尚未批準公約。[4]OAS/ser.L/V/I.4 rev.8(2003),at 271.委員會已經清楚地表明其意見,認為從條約(由《美洲國家組織憲章》批準)以及國際習慣法義務來看,委員會的決定對美國具有約束力。Roach&Pinkerton v. United States,Case 9674,Inter-Am.C.H.R.,Resolution No.3/87,OEA/ser.LV/II.71,doc.9 rev.1,(1987);Inter-Am.Ct.H.R.,Interpretation of the American Declaration of the Rights and Duties of Man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Article 64 of the 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Advisory Opinion No.OC-10/90,(ser.A)No.10,(1989);Garza v.United States,Case 12.243 Inter-Am.C.H.R.Report No. 52/01,OEA/ser.L/V/II.111,doc.20(2001).除美國外,美洲人權體系中其他尚未批準公約的大國是加拿大;其他未批準的國家是加勒比海域的一些小島國。

委員會審慎的經費預算通常允許其成員一年召開三次面對面的普通會議,每次會議召開時間為兩周。在其余的時間里,除了涉及實地訪問或者委員會的其他事務,委員們負責處理來自他們各自所在地的其他工作,而委員會的工作人員則負責繼續接收和審核個人申訴以及委員會的其他職責。委員會的任務使其得以審理個人控訴OAS成員國的爭議案件,可以應邀對本半球國家進行實地訪問,也可以在其認為必要時對個別國家或議題作出報告和建議。[1]對于委員會的職責和權力,參見 Organization of American States,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Nov.22,1969,O.A.S.T.S.No.36,1144 U.N.T.S.123,arts.41,57 and 61(1),以及the Rules of Procedure of the Commission以及更為詳細的Statute of the Inter-American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 arts.18 and 19,G.A.Res.447,9thSess.(1979),OAE/Ser.L.II/71。此外,在人權法院,委員會的地位則從審理者變為法院前類似“起訴人”的當事人身份。[2]參見Rules of Procedure of the Commission,OAS/ser.L/V/I.4 rev.8(2003),arts 69—71.(出席法院的委員會委員們被稱作“代表”)。人權法院的程序規則允許受害人通過他們自己的代表出庭和申辯。[3]Rules of Procedure of the Commission,Rule 23,OAS/ser.L/V/I.4 rev.8(2003),at 203.

人權法院是一個7人司法自治機構,成員由公約締約國從OAS成員國的候選人中選出。人權法院位于哥斯達黎加首都圣約瑟,擁有咨詢管轄權和訴訟管轄權,但是爭議案件通常在委員會提交控訴時開始。人權法院沒有刑事案件管轄權,因此它的判決一般包括符合國際救濟措施標準規則的金錢賠償或其他形式的非金錢賠償。[4]DINAH SHELTON,REMEDIES IN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LAW(2d ed.,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人權法院的判決對承認其司法管轄權的國家具有約束力,并且通常情況下,法院的判決對國內也具有效力。[5]JO M.PASQUALUCCI,THE PRACTICE AND PROCEDURE OF THE INTER-AMERICAN COURT OF HUMAN RIGHTS 331-32(2003)(指出自愿接受法院前國家義務的國家數量,以及在國內法律制度中對人權法院判決的使用)。

一國接受委員會或人權法院決定或判決的國內效力的可能性程度是一個關乎政治和法律的復雜問題。一般而言,北半球20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初激增的軍事政體和獨裁統治國家已被可稱之為“不完美的民主國家”所取代。正如上文所言,OAS中兩個最大的北半球國家,美國和加拿大,并未簽署美洲人權條約制度,并且拒絕承認委員會或人權法院決定或判決對它們的任何約束力。其他國家,特別是秘魯、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強烈反對法院判決的結果,致使它們已經暫時或永久退出該體系。[6]參見這兩個國家批準公約時的聲明,in OAS/ser.L/V/I.4 rev.8(2003),at 74。秘魯是暫時退出,而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則未重返。

關于國際法作用的理論概念也有所影響。那些最初是西班牙和葡萄牙征服地的美洲國家更有可能采行一元論的憲法,意味著其憲法組成文件至少在理論上會接受國際法優先于國內法。相反,有著普通法系根源的國家,如美國、加拿大以及加勒比海域的大量島國則更有可能采行二元論的憲法,國際法在國內的地位與憲法等同甚至不及憲法。

最后,雖然是人權保護機構,但是在某些相關領域,委員會和人權法院都已將其作出決定或判決的法律根據廣泛地擴展至國際人道主義法以及國際刑法。它們也會以聯合國及區域性組織的判例為根據,并且通常引用已在國際層面上公認為有關或有約束力的標準及準則。與委員會和人權法院作出決定或判決的職能有關的國際組織包括歐洲人權法院[1]參見 INTER-AMERICAN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REPORT ON TERRORISM AND HUMAN RIGHTS(2003)[以下稱為“TERRORISM REPORT”]。、國際勞工組織[2]參見Baena-Ricardo et al.v.Panama Case,Judgment on 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2001Inter-Am. Ct.H.R.(ser.C)No.72(Feb.2,2001)。和美洲司法研究中心[3]Bolivia Report,http://www.cejamericas.org/reporte/index.php?idioma=ingles(最后訪問于2008年3月11日)。等。大量被引用的條約和準則包括《日內瓦公約》及其議定書[4]參見TERRORISM REPORT。、《兒童權利公約》[5]Juvenile Reeducation Institute v.Paraguay Case,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2004 Inter-Am.Ct.H.R. (ser.C)No.112.、聯合國《關于司法機關獨立的基本原則》[6]《為罪行和濫用權力行為受害者取得公理的基本原則宣言》,G.A.Res.40/34,U.N.Doc.A/RES/40/34(29 Nov.1985)可見于http://www2.ohchr.org/english/law/pdf/victims.pdf。、《為罪行和濫用權力行為受害者取得公理的基本原則宣言》[7]《為罪行和濫用權力行為受害者取得公理的基本原則宣言》,G.A.Res.40/34,U.N.Doc.A/RES/40/34(29 Nov.1985)可見于http://www2.ohchr.org/english/law/pdf/victims.pdf。以及《關于檢察官作用的準則》[8]第八屆聯合國預防犯罪和罪犯待遇大會,G.A.Res.45/121,16,U.N.Doc.A/RES/45/121(14 Dec. 1990)可見于http://www.unhchr.ch/html/menu3/b/h_comp45.htm。。

三、外部限制:在“替代性”刑事法庭的例外下持續保障正當法律程序的義務

本部分關注引言中所探討的正當程序上層建筑的外部限制。本部分將會考察適用替代性結構及程序而非正常程序的例外情形以及特別法庭,這些例外情形和特別法庭被認為在需要強制適用例外情形的國家緊急狀態下具有正當性。在美洲,即使在國家緊急狀態時期,美洲人權體系的條約和判例均明確要求持續地保障正當程序與公正審判的義務。

政府通過聲稱存在例外情形而采取的行動對刑事訴訟程序的運行有著深刻的影響,這種情況下法律制度的正常運行被認為將會中止:緊急狀態或者受侵略狀態是最為人熟知的例外情形。通過宣布存在例外情形,國家威脅要超越刑事訴訟程序,中止正常的正當程序與公正審判的保障,不管這些保障是來自糾問式或彈劾式程序。當一國受到來自國內或國外的攻擊時,例外情形通常援引的是國家安全的名義。不幸的是,這個中止正常規范的機會也許并不總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僅僅是執政政府政治上的權宜之計。一些政治理論家認為主權者就是“能決定例外情形的人”[1]GIORGIO AGAMBEN,STATE OF EXCEPTION 1(Kevin Attell trans.,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3)(引自卡爾·施密特《法學教授及在希特勒崛起過程中納粹主義的辯護者》);參見Manfred H. Wiegandt,The Alleged Unaccountability of the Academic:A Biographical Sketch of Carl Schmitt,16 CARDOZO L.REV.1569,1588—1591(1995)。。

正當程序權或公正審判權是否屬于可被中止的權利在國際法中仍然存在爭議。舉例而言,《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ICCPR)是一個全球性的人權法律文件,其中有大量關于公正審判的規定,但這些規定并不包括在該條約不可克減的條款中。[2]參見International Covenant on Civil and Political Rights,,G.A.Res.2200A(XXI)at 2,U.N.Doc.A/6316(16 Dec.1966)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條約中不可克減的條款載于第4(2)條]。該條約的第三任擇議定書草案有意將公正審判的權利納入不可克減的權利中,自20世紀90年代中期,該任擇議定書一直徘徊在聯合國委員會機構中而終究未獲批準。[3]參見 UN Econ.&Soc.Council[ECOSOC]Sub-Comm on Prevention of Discrimination and Prot.of Minorities,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and the Human Rights of Detainees:The Right to Fair Trial,Annex 1,《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的第三任擇議定書草案旨在保障任何情況下的公正審判權及其救濟,E/CN.4/Sub.2/1994/24(3 June 1994)(由斯坦尼斯拉夫·切爾尼琴科準備),可見于http://www.unhchr.ch/HuridocdaHuridoca.nsf/TestFrame/d8925328e178f8748025673d00599b81? Opendocument。

《美洲人權公約》第27條闡述了權利被克減或中止的條件:“在戰爭、公共危險或威脅到一締約國的獨立和安全的其他緊急情況時”,可以中止一些權利。[1]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Nov.22,1969,O.A.S.T.S.No.36,1144 U.N.T.S.123,at art. 27.這一條清楚地寫明了宣稱例外的條件,人權法院和委員會的判例則進一步澄清例外情形的原因和范圍必須清楚明確,并且在其實施之前應當有充分的通知。即使對于那些能夠中止的權利,例外情形也必須受到必要性、時間性、比例性、非歧視性的限制,與其他國際法義務相一致并且遵循國內法。[2]TERRORISM REPORT,at 47—48.

正如《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美洲人權公約》第27(2)條明確指出了即使在例外情形下權利也不可克減的某些條文。[3]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Nov.22,1969,O.A.S.T.S.No.36,1144 U.N.T.S.123,at art. 27(2)(法律人格的權利),第4條(生命權),第5條(人道待遇的權利),第6條(不受奴役的自由),第9條(不受有追溯力法律的約束),第12條(良心和宗教自由),第17條(家庭權利),第18條(姓名權利),第19條(兒童權利),第20條(國籍權利),以及第23條(參與政府的權利)。然而,與前者不同的是,不可克減條款的第27(2)條之后是另一條關于保障“為保護這些(不可克減)權利所必要的司法保障”的規定。[4]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Nov.22,1969,O.A.S.T.S.No.36,1144 U.N.T.S.123,at art. 28.人權法院已在兩個場合中提到這些司法保障的性質,即顧問意見書OC-8/87[5]Inter-Am.Ct.H.R.,Habeas Corpus in Emergency Situations(Arts.27(2),25(1)and 7(6)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Advisory Opinion OC-8/87(ser.A)No.8(Jan.30,1987)[hereinafter“Advisory Opinion OC-9/87”].和OC-9/87[6]Inter-Am.Ct.H.R.,Judicial Guarantees in States of Emergency(Arts.27(2),25 and 8 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Advisory Opinion OC-9/87(ser.A)No.9(Oct.6,1987).。這些意見書中的第一個意見認為,從第27(2)條的語言表述來看,“人身保護令狀以及‘保護’令狀是保護各種禁止減損的權利所必要的司法救濟”[7]Advisory Opinion OC-8/87(ser.A)No.8(Jan.30,1987)人權法院認為人身保護令原則體現在公約第7(6)條及第25(1)條中,是未明確列入第27(2)條不可克減規定的部分。Advisory Opinion OC-8/87(ser.A)No.8(Jan.30,1987)“結論:觀點”部分:如果美國是該公約的締約方,美國憲法中允許人身保護令中止的條款在人權法院的分析之下將無法適用,因為“憲法和締約國的法律制度明示或暗示地準予緊急狀態下人身保護令或‘保護’的法律救濟的中止不能被視為遵循了公約施加給各締約國的國際義務”。Advisory Opinion OC-8/87(ser.A)No.8(Jan.30,1987).。在OC-9/87中,人權法院以一種更寬容的態度認為,“依據公約第27(2)條,保護不可克減的人權所必要的司法保障也是保障法制所必需的,即使是在因司法保障中止而導致的例外情形時”[8]Advisory Opinion OC-9/87(ser.A)No.9(Oct.6,1987).。意見書相應地也認為,“根據公約第8條的闡述,應當在正當法律程序的框架和原則下”運行這些程序。[1]Advisory Opinion OC-9/87(ser.A)No.9(Oct.6,1987),at Concluding Paragraphs:Opinion.

人權法院的判例也非常清楚地表明,在國家緊急狀態下,以立法或行政行為建立的特別法庭將會受到非常嚴密的審查,并且這些法庭不太可能滿足人權法院正當程序或公正審判的標準。秘魯的兩個案件就是典型的例子。秘魯的特別法庭建立在光明之路(Sendero Luminoso或Shining Path)[2]“光明之路”系秘魯極左分子游擊運動組織。——譯者注最為叛亂的時期。阿爾韋托·藤森政府中止權利保護,采行恐怖主義立法,并允許對所謂的恐怖分子進行軍事審判。瑪法·埃琳娜·洛艾薩塔馬約,一名年輕的大學教授,被國家安全部隊帶走,一直被囚禁、折磨,后被軍事法庭審判后無罪釋放,而后又以同樣的指控被普通法庭判決有罪。[3]Loayza-Tamayo v.Peru Case,Merits Judgment,1997 Inter-Am.Ct.H.R.(ser.C)No.33,(Sept.17,1997).人權法院認為,她“經一個特殊的程序審判和定罪,顯然在這一程序中體現正當程序理念的基本權利受到極大限制”。法院繼續對“這些程序”闡述道:

并不符合公正審判的標準,因為無罪推定原則未被遵循;不允許被告質疑或審查證據;被告律師的權利受到限制,不能與其當事人自由交流,也不能參與與事實有關的程序的所有階段。[4]Loayza-Tamayo,No.33.

同樣的,兩年后,人權法院發現秘魯在所謂的“匿名”軍事法庭審判數名公民這一違反公約的行為。這些法庭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為檢察官、法官以及證人的真實身份均對被指控者隱瞞,據稱是出于安全原因。人權法院認為將對可疑恐怖分子的審判管轄權轉移至軍事法庭的做法不當,其意見認為:

當軍事法庭取得應由普通法庭審理的案件的管轄權時,公民個人經由依法組成的合格、獨立和無偏私的法庭進行聽審的權利已受到侵犯,更何況對其正當程序權利的侵犯。因為正當程序權利與訴諸法庭的權利密切相關。[1]Castillo-Petruzzi et al.v.Peru Case,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 Judgment,1999 In-ter-Am.Ct.H.R. (ser.C)No.52(May 30,1999).人權法院同樣發現其他許多違背正當程序與公正審判的情形,包括被告人準備辯護的時間和方式的權利、選擇辯護人的權利、詢問證人的權利、上訴的權利,以及公開審判的權利。法院發現部分違反被告人供述的證據。Castillo-Petruzzi et al,No.52.

秘魯采用軍事法庭審判可疑恐怖分子的教訓無疑與美國決定采用軍事委員會制度審判在古巴關塔那摩灣[2]參見Richard J.Wilson,Can U.S.Courts Learn from Failed Terrorist Trials by Military Commission in Turkey and Peru?,11(1)HUM.RTS.BRIEF 11(2003)。被指控的恐怖分子如出一轍,而隨著“反恐戰爭”的繼續開展,這種教訓可能更能引起美洲其他國家的共鳴。

到目前為止,美洲人權體系中關于在例外情形期間持續地保障正當程序最全面的處理方案,是委員會2002年出版的《關于恐怖主義與人權報告》。[3]TERRORISM REPORT.首先該報告涵蓋所有有關的條約法以及判例,不僅取自美洲人權體系,也取自人道主義法和其他全球性或區域性的人權條約機構。該報告的分析與本部分所探討的主題相關。

例如,該報告的結論是,人身自由權及公正審判權存在某些也許可以克減的方面。[4]TERRORISM REPORT.然而,委員會第一次指出,“目前仍未有任何人權監督機構發現一個真正的緊急狀況,足以證明中止公正審判基本保障的正當性,即使只是短暫的中止”,委員會繼續指出,“為了防范國家濫用特殊權力風險的增加,并保護其他不可克減的各項權利,美洲人權機構長期以來一直強調在任何時候持續保障正當程序的重要性,特別是在緊急狀態下”[5]TERRORISM REPORT.。那些“原則上”“可能會”中止的權利包括公開審判的權利、被告人可詢問或詢問對其不利的證人的權利、不受法官或其他官員威脅或恐嚇的權利、在合理的時間內要求審理的權利。[6]TERRORISM REPORT.委員會在闡述上述限制時的謹慎用語清楚地表明其立場,即這些例外都只是理論上的,而在正當程序實際運作過程中還未曾允許過這些例外情形。

其次,該報告重申“由依法組成的合格、獨立和無偏私的法庭進行聽審的權利”[1]TERRORISM REPORT.。在這方面,其拒絕:

創建不適用已正式建立的法律程序的專門法院或法庭來獲取本屬于普通法院或司法法庭的管轄權。這尤其包括在緊急狀態下采用特別法庭或軍事法庭指控公民涉嫌國家安全的犯罪,且該做法已受到該委員會、人權法院和其他國際機構的譴責。這些譴責與這些法庭在其與政府的關系中缺乏獨立性以及缺乏最低限度的正當程序與公正審判的保障密切相關。[2]TERRORISM REPORT(腳注省略)。

委員會還重申其對“匿名”司法制度[3]TERRORISM REPORT.的譴責,同時確認適當的軍事法庭可以在其成員國的軍事系統內占有一席之地。[4]TERRORISM REPORT.委員會指出,沒有理由認為“非特權戰士”不應當適用與特權戰士同樣的軍事司法規則,并且非特權戰士適用的正當程序標準不能低于《日內瓦公約附加議定書I》第75條所規定的標準。參見Hamdan v.Rumsfeld的討論,126 S.Ct.2749,2797—2798(2006)(人權法院的四個多數成員認為第75條可適用于關塔那摩灣的軍事委員會審判)。

最后,《關于恐怖主義與人權報告》清楚地表明,美洲人權體系的人權機構可以引用除了人權法以外的其他相關國際法,尤其是國際人道主義法:

在武裝沖突的局勢下,國際人權法絕不會被武裝沖突或其他任何政權的法律或國際法所取代。相反,除了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被適當減損,人權法會繼續適用。[5]TERRORISM REPORT.適當的克減已在上文討論。

然而,當適用人權法時,“也許委員會有必要參考或考慮國際人道主義法的有關規定作為可適用的特別法(lex specialis)”[6]TERRORISM REPORT,特別法(lex specialis)是適用于正在考慮的法律問題的國際法部分。在該引用段落的注解73中,委員會指的是在這一問題上該體系中的大量判例。。簡而言之,在例外和武裝沖突情形中存在紛繁復雜的法律適用問題,委員會《關于恐怖主義與人權的報告》在這方面為學界和實務界提供了一個清晰的指引。

四、最低標準:正當程序概念的核心內容與國際人權審查的常見情形

正當程序與公正審判保障是《美洲人權公約》第4、5、7、8、9條(亦即這里主要討論的條文)所保護的人權的核心,同時也是任何刑事訴訟程序改革的核心,不論其系糾問式抑或彈劾式程序。公約第8(2)條規定了一個很長的關于保護刑事被指控人的司法保障的清單目錄。在人權法院的另一份咨詢意見書OC-16/99[1]The Right to Information on Consular Assistance in the Framework of the Guarantees of Due Process of Law,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中,法院通過參考《美洲人權公約》第8條以及《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4條的相關規定,對“正當程序”概念的核心內容作了詳細說明。[2]International Covenant on Civil and Political Rights art.14,Dec.16,1966,999 U.N.T.S.171;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該結論擴展了引證范圍。被告人受到“正當法律程序”之保障,當其系:

能夠行使其權利并有效捍衛其利益,在程序上享有與其他被告人完全平等的權利。重要的是要記住,司法程序是盡可能確保不同的人受到平等對待的方式。為了實現這一目的,有著多樣化特征、通常歸類至正當程序名下的各種程序性規定,都會被加以衡量和考慮。為了保護個人以及伸張正義,新的程序性權利在司法程序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形成了。而體現司法程序發展特征的例子之一是不得自證其罪的權利以及發言時的律師在場權。這兩項權利早已成為更先進法律制度的法律規范及判例中的一部分。[3]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

需要注意的是,法院提到的“更先進法律制度”并未指出該制度是糾問式抑或彈劾式。[4]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接著,法院總結道:

為了實現其目標,司法程序應當在法庭可能有所局限之前,識別和糾正那些法律制度帶來的任何現實局限性,故而應當遵守法律及法院面前人人平等原則和禁止歧視的推論原則。現實局限的存在需要彌補性措施,以有助于減少或者消除各種削弱對個人利益的有效防御的障礙和不足。人們所廣泛認可的是,沒有這些彌補性措施,在訴訟的各個階段,很難說那些受到這些局限的人能夠有追求正義的真正機會、能夠享受到正當程序給那些并未受到這些局限的人所帶來的利益。[1]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p.119(省略其腳注)。

為了在任何刑事司法制度中實現正當程序,那么,該制度應當規定現實且真實的程序公正與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雖然正當程序的這些特征似乎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它們是人權的基石,也是任何從糾問式向彈劾式變革的刑事訴訟程序的最低標準。

美洲人權體系同樣區別于國內審查程序。委員會和人權法院審查國內判決的一個共同特點是,其都會啟用所謂的“第四審規則”(fourth instance formula)。[2]Advisory Opinion AC-16/99,Oct.1,1999,Inter-Am.Ct.H.R.(ser.A)No.16(1999);同樣參見Wright v.Jamaica,Case 9260,Inter-Am.Ct.H.R.,Report No.29/88(14 Sept.1988)(牙買加的死刑犯賴特在英國倫敦樞密院拒絕對其定罪進行復審后向人權委員會提出申請,委員會于該案中創造了該規則。委員會指出其功能并不是“作為準司法的第四審以及審查美洲國家組織成員國的國內法院判決”,而是對國內判決是否遵守《美洲人權公約》進行檢驗)。這條規則清楚地表明,這些人權機構并不認為其系對國內最高級審查后不利判決的上訴機構。因此,它們稱之為“第四審”,或者是對常見于國內審判及上訴的三審之后的額外審查。

只有涉及國內法對人權或對條約機構適用于國際領域的其他一些規范的遵循問題時,審查才會進行。[3]參見Marzioni v.Argentina,Case 11.673,Inter-Am.Ct.H.R.,Report No.39/96,(Oct.15,1996);同樣參見Héctor Faúndez Ledesma,El Sistema Interamericano De Protección De Los Derechos Humanos: Aspectos Institucionales Y Procesales 261(3d ed.2004),可見于http://www.publicacionescdh.chile.cl/cursos/fort-estado/terma2/faundez_agotamientorecursos.pdf。委員會于1991年決定的一個重要案例,顯示出國內和國際審查間的這種相互作用。在洛佩茲·阿雷利訴阿根廷案[1]Lopez-Aurelli v.Argentina,Case 9850,Inter-Am.Ct.H.R.,Report No.74/90,OEA/Ser.L/V/ll.79. rev.1,Doc.12,22(1991).中,申訴人被認定于軍事獨裁時期的1975年犯政治罪后,一直處于牢獄之中。國內幾級審查法院審查后仍堅持其犯罪認定,而這些認定均是在軍事獨裁時期結束之前及其結束后的1985年作出的。在委員會作出決定之時,一些在國內的上訴仍然懸而未決。[2]Lopez-Aurelli,Case 9850.委員會特別指出《美洲人權公約》第25.1條及第8.1條,并作出以下結論:

并不是由委員會來決定阿根廷的法院是否正確適用了阿根廷的法律。然而,基于所有在本報告中已審查的證據,也即,洛佩茲·阿雷利先生的刑事審判以及后續確認被控違法行為的信息和聲明的案卷,委員會認為,在阿根廷已成立了民主政府且已批準了《美洲人權公約》之后,阿根廷司法機關未對案件進行審查的行為不符合《美洲人權公約》關于司法保障與正當程序原則的文字表述及精神。[3]Lopez-Aurelli v.Argentina,§3,Inter-Am.Ct.H.R.,Report No.22/88,OEA/Ser.LJV/II.79.rev.1,Doc.12(1990—1991)(特別強調)。

因此,委員會并未審查國內法院對阿根廷法律的遵循,而是審查其對構成司法保障與正當程序的“文字表述和精神”的規范的遵循。[4]Lopez-Aurelli v.Argentina,§3,Inter-Am.Ct.H.R.,Report No.22/88,OEA/Ser.LJV/II.79.rev.1,Doc.12(1990—1991).正如一個著名的研究公正審判權的權威學者所總結,“基本的公正審判原則……跨領域地廣泛適用于所有的、種類多元的法律制度中,包括民法法系、普通法系、伊斯蘭法系,傳統法律,以及其他所有的各類變體的制度中”[5]David Weissbrodt,The Right to Fair Trial:Articles 8,10 And 11 of The 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 153(2001).。

五、美洲人權體系對刑事訴訟程序革命的回應

在探討了美洲人權體系的限制和最低標準之后,這一部分將研究該體系與OAS成員國近期刑事訴訟程序改革互動的三種方式。考慮到本部分的目的,改革是傾向于對抗式或糾問式模式并不重要,除非委員會或人權法院界定其特征為對抗式或糾問式。相反,問題在于國內刑法與刑事訴訟程序是否符合基本人權準則。這三個方面是從最常見和人權法院干預最小的情形到干預最強烈的情形,即要求作出改變以使改革符合人權義務。

(一)人權體系通過議程設置以支持改革進程

2006年11月,委員會訪問了玻利維亞。這是其應成員國邀請進行實地訪問的職責履行行為。[1]委員會的實地訪問權源自其規約。Statute of the Inter-American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OAS/ser.L/V/I.4 rev.8(2003),at art.18(g),para.g.在2007年6月,委員會發布了其訪問報告:《實現司法公正與社會包容:玻利維亞不斷增強的民主之路》。[2]The General Secretariat of the Organization of American States,Access to Justice and Social Inclusion:The Road Map Towards Strengthening Democracy in Bolivia,Inter-Am.Ct.H.R.,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報告指出,1999年3月,玻利維亞改革其1973年刑事訴訟程序法,并于2001年5月生效。[3]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報告指出這部新的法典“標志著玻利維亞司法制度的一項實質性變革,因為它在其刑事訴訟程序中納入了彈劾式刑事訴訟程序”[4]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委員會聲稱,在“從糾問式向彈劾式刑事訴訟程序”變革的過程中,其基本特點如下:

(1)檢察院將擁有獨立和排他的偵查控制權和命令權,而先前的預審法官(juez de instruccion)現在則發揮保障基本權利的作用;(2)審判是口頭且公開的,并且判決將在法庭宣判;(3)建立了由兩名職業法官和三名陪審員組成的審判庭(tribunales de sentencia),審理將被判處四年以上刑罰的犯罪案件;(4)如果案件準備階段超過六個月或者訴訟程序已超過三年而無終局判決,刑事訴訟將無效;(5)程序將通過各種措施予以簡化,例如簡易程序,賠償損失后撤銷刑事訴訟,檢察官指控的自由裁量權的范圍(“機會原則”),并伴有司法控制、調解及有條件的程序中止;(6)規定了判決執行階段的司法監督。[1]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省略引文)。

然后,玻利維亞刑事訴訟法的改革似乎成為本次研討會上所討論的革命的一部分。在玻利維亞實現司法正義這一廣泛的議題下,委員會的報告是對改革的詳盡審視。委員會報告的內容十分詳細,建立在國際標準和來源以及從當地非政府組織及其職員收集的信息的基礎上,通過訪談和其他調查方法,提供了一個全面且偶爾不留情面的關于玻利維亞為其民眾實現司法正義時構建的結構和程序方面的輪廓。報告考察了深受對抗式程序改革趨勢影響的刑事司法體制的關鍵部分:法院、檢察院以及國家公共辯護律師援助服務。

該報告既支持已取得的改革成就,同時也直接坦誠地批評程序存在的缺陷。例如,其指出在2004年9月期間刑事法庭的數量增加了19%,并且贊賞一個全新的案件登記分析單位及證據通知和保全中心的創建。[2]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同時,報告還指出“玻利維亞司法的最大問題在于其并不是面向全體公民”[3]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且“法官中的腐敗……主要涉及政治上的干涉以及以權謀私”,通常是對簿公堂的案件得到判決的唯一方式。[4]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此外,向對抗式程序轉變的檢察機關刑事案件偵查命令指揮權“并未得以有效實施”[5]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事實證明玻利維亞只有55%的直轄市有一個法官,23%的直轄市有一個檢察官,而令人感到羞愧的是,僅僅3%的直轄市設有公共辯護律師。[6]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在報告的結束部分,委員會的提議之一尤其關注法典改革,要求政府“對1999年刑事訴訟法實施中的不足之處進行條分縷析,并且采取全面舉措”使法典的宗旨得以在現實中更好實現。[1]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

委員會也充分利用了其大量爭議案件的判例為玻利維亞刑事訴訟程序改革提供指導。在此舉兩個例子即可。首先,委員會指出了關于刑事審判前及整個刑事訴訟程序可允許的時間限度的國內法典之規定和判例上的爭論。委員會指出,不論國內標準是什么,《美洲人權公約》第8.1條及其法律解釋規定了一個基準。[2]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該體系的判例同樣提供了一個牢固的最低標準,認為軍事刑事案件管轄權“限制在其范圍內且只適用于侵犯具有軍事性質的司法利益的現役人員,絕不包括侵犯人權的審議以及對普通民眾的審判”[3]OEA/Ser.L/V/II.Doc.34,(28 June 2007).。

委員會關于最近玻利維亞改革的報告是其行使實地訪問權為近期國內層面刑事訴訟改革的實施設置議程的最佳例子。該報告代表了委員會報告的新趨勢,即不再報告國家的全面情況,而自委員會于1962年作出關于古巴的第一份報告后有超過50份這樣的報告。專題報告始于2000年,專注于一個特定的主題,例如上文已提到的關于恐怖主義的報告,抑或針對國內某一特定主題予以報告,例如玻利維亞實現司法正義的報告。[4]這些報告的完整列表置于委員會的網站上,http://www.cidh.org/pais.eng.htm(最后訪問于2008年3月9日)。不論是否正在進行刑事訴訟程序改革,委員會通常會在專題報告中對國內形勢進行評論。例如,委員會2001年《危地馬拉人權狀況的第五次報告》就是一個國家報告。[5]Inter-Am.Commission H.R.,http://www.cidh.org/countryrep/Guate01eng/TOC.htm(最后訪問于2008年3月9日)。報告在“司法”這一部分中很少提到刑事訴訟程序改革,但是確實指出該國家自身已經發現“必須有所變革,例如批準一部新刑法,從而與具有彈劾性質的刑事訴訟程序法相匹配”[6]Inter-Am.Commission H.R.,(特別強調)。。隨后,報告提到《言詞刑事訴訟程序法》(the Code of Oral Criminal Procedure),指出雖然其規定要求國家民警(the National Civil Police)具有排他的偵查職責,但是軍隊往往會參與“反犯罪巡邏”,并且行政部門也有其他干預。[7]Inter-Am.Commission H.R..最后,關于海地的一份報告指出“海地的大多數法律文本仿照了可追溯到19世紀80年代的法國法典,而目前基本上沒有進行什么變革”[1]The General Secretariat,Haiti:Failed Justice or the Rule of Law?Challenges Ahead for Haiti and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Inter-Am.Ct.H.R.OEA/Ser/LV/II.123,Doc.6,Rev 1 Oct.26,2005),可見于http://www.cidh.org/countryrep/HAITI%20ENGLISH7XlO%20FINAL.pdf。。海地并未表明其改革的需求,使其完全脫離了本半球其他地方發生的程序性革命。

(二)人權體系為改革的程序性規范提供內容

如果委員會的實地訪問報告廣義上介紹了改革,那么處理個人或集體有關侵犯人權訴求的有爭議案例則是在狹義上談論改革。然而,人權法院和委員會在許多場合都借助具體案件判決的機會廣泛地談到符合人權最低標準的各種準則,在這種最低標準之下本半球的任何國家都可能違反人權。這部分提供了許多來自幾個國家的此類案例。

1996年,委員會對豪爾赫·阿爾伯托·希門尼斯訴阿根廷一案作出了決定。[2]Jorge A.Giménez v.Argentina,Case 11.245,Report No.12/96,Inter-Am.Ct.H.R.,OEA/Ser.LIVII. 91,Doc.7 at 33(1996).從1989年9月到1993年11月提出控訴,在這接近4年的時間里,希門尼斯一直處于預防性拘留(preventive detention)中等待審判。1993年11月,他被判犯搶劫罪加重情節以及兩起汽車盜竊罪,這些都被認定為共同犯罪。[3]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1994年12月1日,他獲準保釋,根據《刑事訴訟法》(法律編號24.390)中一項新的追溯條款,該條款要求釋放已在審前羈押階段實際執行其刑罰的三分之二的被告人。[4]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政府認為,根據《刑事訴訟法》之規定可以對希門尼斯予以拘留,即法律規定當存在犯罪的初步證據時,可以羈押被指控人“一段合理的時間”以等待審判;被指控人在初步審查階段已經進行陳述,并被告知了對其的指控;并且對其罪行有合理的懷疑。[5]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其他程序性條款規定了何時得以保釋的問題,并且規定了完成所有程序所允許的全部時間:除了某些例外情況,共計兩年。[6]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

委員會認為,對于希門尼斯的訴求,超期的審前羈押侵犯了其“在合理期限內受到審判”的公約權利(第7.5條);侵犯了其“在一段合理的時間內有權被聽審的權利”(第8.1條);以及無罪推定的權利(第8.2條)。[1]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委員會認為在定罪之前的監禁的合理期間“不能是抽象的時間概念”[2]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由此委員會建立了一套廣泛的所謂“相關及足夠標準”來決定該期間,包括被告人潛逃的危險、犯罪的嚴重性、判決可能的嚴重程度、再犯的風險、被告人的個人情況以及國家為避免訴訟拖延所作的專門調查(special diligence)。[3]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發現第7.5條比第8.1條規定得更為精確、要求更高,因為前者尤其適用于那些在審判前就被拘留的被告人,這些人的審判必須在“優先的基礎上”予以解決且要“進行專門調查”)。委員會發現三個公約權利均受到侵犯,并建議該國修改其1994年法律編號24.390的程序性規定,以使其追溯條款得以適用,從而可能“有利于在漫長的預防性拘留后被定罪的相當多的人”[4]Jorge A.Giménez,Case 11.245.。

在希門尼斯案中,委員會發現了侵犯權利的情況,為可適用于全美洲的迅速審判設置了框架,并且似乎是在激勵阿根廷政府修改其刑事程序法典以遵循委員會決定中設定的標準。

這些標準于編號2/97報告[5]Cases 11.205,11.236,11.238,11.239,11.242,11.243,11.244,11.247,11.248,11.249,11.251,11. 254,11.255,11.257,11.258,11.261,11.263,11.305,11.320,11.326,11.330,11.499,11.504 v. Argentina,Report No.2/97,Inter-Am.Ct.H.R.,OEA/Ser.L/V/II.95,Doc.7,Rev.at 241(1997).中形成,這個案件決定了第二年阿根廷預防性拘留的36個新案件。雖然委員會指出,根據當時的刑事訴訟程序制度,政府在實現一個更公平的預防性拘留制度上已經有所進步,但委員會發現所有在審前預防性拘留中的被拘留者,其被監禁的時間短則一年四個月,長則六年九個月,已經遠遠超出了一段合理的期限。[6]OEA/Ser.L/V/II.95,Doc.7.報告認可政府所取得的重大進展,但是也敦促其確保受到超期預防性拘留的當事人能夠“在判決仍未作出前得以釋放”[7]OEA/Ser.L/V/II.95,Doc.7,§i—ii.。

關于預防性拘留以及刑事訴訟程序改革的另一個例子涉及少年法,該案例來自2004年巴拉圭法院。在少年教養所訴巴拉圭案中,[8]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 vs.Paraguay,Sentencia de 2 de septiembre de 2004,Corte I.D. H.,(ser.C)No.112(2004).生效期為1996年至2000年的舊刑事訴訟法并未區別對待成人和未成年人,二者均得適用預防性拘留。雖然新刑事訴訟法規定預防性拘留只能適用于特殊情況下,但是相關的條款并未得到充分執行。[1]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因此,絕大多數被監禁于巴拉圭因波斯堪達市的潘奇托·洛佩茲上校少年教養所(被稱為“中心”)的未成年人仍然在等待審判或者正在受審。[2]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隱藏著的怨言和委屈使監禁于中心的幾十個孩子的生存環境受到挑戰,在那發生的一系列火災已經導致一些孩子死亡或受傷。該中心據稱是少年監禁制度的一部分,而少年監禁制度是“每一個國際標準的對照”[3]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在美洲人權體系下的該案仍懸而未決的時期,該國通過立法規定18歲即成人,并在相關的時期里,中心至少有153名在被關押進該中心時便是成年人的囚犯(年齡在20歲到24歲之間)。[4]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該國亦通過了一部包含未成年人特別法庭的新刑事訴訟法、兒童和青少年法以及對有法律麻煩的兒童設置了可替代性的“中心”。[5]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

雖然人權法院支持巴拉圭的改革,但其總結到“由于直到2001年,未能建立一個專門法院管轄違法未成年人的案件,亦未建立一個區別于成年人案件所適用的、為未成年人特殊身份建立的適當的程序”,政府已經侵犯了未成年人的公正審判權及其作為未成年人的權利。[6]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具體而言,人權法院認為其違反第8.1條,因為未成年人在預防性拘留中被不合理地長期羈押,等候審判及最終處置。[7]Caso Instituto de Reedecacion del Menor,No.112;同樣參見pp.12—20(Canqado,J,通過法院的判例,同意且發現國際法的一般原則適用于正當法律程序的議題,且他不同意人權法院的大部分法官認為違反了第8.2條無罪推定規定的觀點,同時其發現當法院要求提供額外的信息時,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違反的事實。)巴拉圭似乎正試圖使其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符合現代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實踐,盡管在多大程度上其可能是朝著對抗式程序發展則是未知數。

最后一個案例顯示出委員會努力說明從逮捕到呈送至法官的期限被不恰當地遲延7日與這段期間刑訊逼供獲得的口供的司法運用之間的緊密關系。在瑪利奎茨訴墨西哥案中,[1]Manrfquez v.Mexico,Case 11.509,Inter-Am.C.H.R.,Report No.2/99,OEA/Ser.L/V/11.102,doc.6 rev.2—4(1999).委員會對該問題作出了決定,該案系一個街頭藝人正當眾表演時被捕,隨后被國家機構拘留,并遭刑訊逼供了好幾天,最終被迫承認一起雙重謀殺案。在委員會對其申訴進行審查期間,公安機關或檢察機關承認了刑訊逼供行為。[2]Manriquez,Case 11.509.最后,雖然申訴人宣稱其第一次出現在地方法官面前時便已受到刑訊逼供,并且虐待的痕跡十分明顯,但是檢察官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對受刑訊逼供的犯罪嫌疑人進行刑事偵查,并且在七年多以后一人被定罪才中斷偵查。[3]Manriquez,Case 11.509.

根據墨西哥國家人權委員會(CNDH)調查的瑪利奎茨受到刑訊逼供的結果,[4]Manriquez,Case 11.509.且依據墨西哥加入的《禁止酷刑和其他殘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處罰公約》的規定,[5]Convention Against Torture and Other Cruel,Inhuman or Degrading Treatment or Punishment,art.12,June 26,1987,S TREATY Doc.No.100—120,1465 U.N.T.S.85.委員會認為該國侵犯了瑪利奎茨的權利,包括對刑訊逼供適當且立即的調查并確定刑事責任的權利。[6]Manriquez,Case 11.509.

這里最相關的問題在于,瑪利奎茨在其被捕七天后才見到法官,[7]Manriquez,Case 11.509.而果不其然,在此期間發生了刑訊逼供。委員會認為,在“仔細研究”國內法院依申訴人有罪的證據作出的判決后,“實際上,在刑訊逼供下取得的曼努埃爾·瑪利奎茨的供述,僅僅是法官認定其系被指控的殺人罪的直接正犯證據的一部分”[8]Manriquez,Case 11.509.。進一步而言,如果沒有刑訊逼供下的口供,“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曼努埃爾·瑪利奎茨謀殺了(該兩名受害人)”[9]Manriquez,Case 11.509.。

委員會隨即闡述了即時呈送權(the right to prompt presentment)的內容及原因。首先,其認為“作為警方偵查的一種手段,酷刑問題因為墨西哥法律體系賦予被告人第一份陳述以法律效力而變得復雜,而被告第一份陳述并不由法官獲得,而是由公安機關獲得”[10]Manriquez,Case 11.509.。根據程序即時性原則,委員會否認了國內法院通過曲解該原則意圖使酷刑合法化的各種做法,而對該原則的曲解即是國內法官辯稱被告人及時作出的第一份陳述比之后在法官前作出的陳述更具優勢。[1]Manriquez,Case 11.509.對即時性原則的精確解讀表明,該原則僅適用于法官與被指控者之間,而不是警察與檢察官之間。[2]Manriquez,Case 11.509.然而,更重要的是:

歷史經驗已經清楚地表明,賦予庭外陳述及偵查階段的陳述以證據效力是刑訊逼供行為產生的誘因,因為警方更想以更少的偵查努力來獲得被指控者的供述。本半球各國各種司法保障的比較分析清楚表明,程序應當由法官直接且立即開展,并特別重視其與被指控者之間的直接關系。《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以及《美洲人權公約》均規定被指控者應當被“及時帶到法官面前……”[3]Manriquez,Case 11.509.值得注意的是,委員會并沒有談及或者發現違反公約第7.5條的情形,該條是對即時呈送權利的保護性規定。

委員會認為當瑪利奎茨被迫在酷刑之下作出不利于自己的證言時,墨西哥已侵犯了其無罪推定的權利,并且當政府給予該供述以證明力時,也違反了《禁止酷刑公約》第10條的規定。[4]Manriquez,Case 11.509.瑪利奎茨案并不是刑事訴訟程序革命中的一個例子;事實上,墨西哥承諾進行刑事訴訟改革是本次研討會的核心主題。然而,委員會關于瑪利奎茨案的決定確實反映了檢察官和警察對權力的濫用,也反映了美洲地區對供述的過分依賴而將其作為對被指控者最重要的證據來源——如果不是唯一的證據來源的話。沒有任何一種制度,糾問式抑或對抗式,能夠以刑訊逼供取得的證據作為依據,且委員會對酷刑行為與一國國內關于即時呈送的程序性規范的薄弱性之間的關系提出了獨特的見解。

(三)人權體系可推翻或要求修訂背離人權準則的國內規定

人權法院(注意,并不是委員會)最重要的權力是能推翻那些低于美洲人權保護最低標準的國內立法。這是一個十分嚴厲的手段,人權法院只在相對罕見的情況下會采取這樣的做法。正如本部分將要闡述的,有時人權法院會在一國試圖以內部改革將其刑事訴訟法融入改革主流之后采取行動。

人權法院推翻國內立法的第一案是1997年蘇亞雷斯·羅塞羅訴厄瓜多爾案。[1]Suárez-Rosero v.Ecuador Case,Judgment on the Merits,1999 Inter-Am.Ct.H.R.(ser.C)No.35,at 51,54(Nov.12,1997).(這是一件本文作者在委員會及人權法院中作為申訴人合作律師的案件)申訴人伊萬·蘇亞雷斯·羅塞羅在一個名叫“旋風”行動的反毒品“潛入伏擊”(sting)[2]“潛入伏擊”指警務人員喬裝成罪犯,潛入其中以偵查及逮捕違法分子。——譯者注行動中被捕。[3]Suárez-Rosero,No.35,at 61.他在未獲批準的情況下被逮捕,并且不是在犯罪期間。[4]Suárez-Rosero,No.35.在大量程序性違法中,人權法院發現該國未按照公約第7.5條的規定將其提交司法主管部門,對此,厄瓜多爾沒有提出質疑。[5]Suárez-Rosero,No.35,at 71—72.政府援引《厄瓜多爾刑事訴訟法》第114條之二來證明其行為的正當性,該條規定被監禁的時間達到被指控最高刑期的三分之一時的所有人“應當立即予以釋放”,除了以國家禁毒法指控的人。[6]Suárez-Rosero,No.35,at 82.人權法院認為,“前述第114條之二的例外情況違反了公約第2條的規定,因為厄瓜多爾并未在其國內法采取足夠的措施以執行公約第7.5條規定的權利”[7]Suárez-Rosero,No.35,at 83.公約第2條要求公約締約國“采取必要的立法或者措施”使公約所賦予的權利或自由“生效”。Suárez-Rosero,No.35,at 82.1997年12月18日,厄瓜多爾憲法法院引用人權法院的判決,以刑事訴訟法第114條之二違憲將其廢除。。因此,雖然該無效的法律規定屬于實體法,但是其內容導致了程序性違法,違反了關于案件最終處置未決時的釋放規定。[8]厄瓜多爾似乎并未從其錯誤中吸取教訓。僅數月之前,在2007年11月,人權法院再次推翻了禁毒法的一項違規條款,依據該條厄瓜多爾向被指控人收取沒收財產的保存和管理費用,在本案中,沒收的財產為一個工廠及一輛汽車。Chaparro Alvarez and Lapo ffiiguez v.Ecuador Case,Judgment on Preliminary Objections,Merits,Reparations,and Costs,Inter-Am.Ct.H.R.(ser.C)No.170,91 3,269(Nov.21,2007),http://www.corteidh.or.cr/docs/casosarticulos/seriec_170_ing.pdf.

2004年,人權法院在埃雷拉·烏略亞訴哥斯達黎加案的判決中推翻了一項刑事訴訟法律規定。[9]Herrera-Ulloa v.Costa Rica Case,Judgment on Preliminary Objections,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Inter-Am.Ct.H.R.(set.C)No.107,p.91 95(a),(d)-(f),(i)-(j)(July 2,2004),http://www. corteidh.or.cr/docs/casos/articulos/seriec-107_ing.pdf.1995年,一個供職于《民族報》多年的記者毛里西奧·埃雷拉在該報上發表了一系列文章,其中的某些文章來自比利時出版社,報道了菲利克斯·普萊澤伯斯基——哥斯達黎加在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的代表團成員——的非法活動。[1]Herrera-Ulloa,No.107.普萊澤伯斯基對埃雷拉提出兩項刑事控訴,控訴其誹謗罪及非法出版罪,兩項控訴均根據哥斯達黎加的法律。[2]Herrera-Ulloa,No.107.1998年,第一審刑事法院判決埃雷拉無罪,認為其行為并不具有構成犯罪的惡意。[3]Herrera-Ulloa,No.107.普萊澤伯斯基的律師以撤銷令狀向哥斯達黎加最高法院刑事法庭提起了上訴,后上訴法院在1999年5月撤銷了案件并將案件發回重審。[4]Herrera-Ulloa,No.107.

同年該案第二次審判后埃雷拉被判構成誹謗罪,并罰款6000萬科朗,[5]根據當時的匯率,約為22萬美金。由埃雷拉與報社承擔連帶責任。[6]Herrera-Ulloa,No.107.緊接著由埃雷拉提出了上訴,同樣上訴到哥斯達黎加最高法院刑事法庭,同一合議庭駁回了其撤銷判決的請求。[7]Herrera-Ulloa,No.107.埃雷拉在其訴訟期間并未支付任何罰款,但是報社支付了法院命令的罰款數額的保證金。[8]Herrera-Ulloa,No.107.由于其罪行,埃雷拉的名字被寫入2001年3月的《定罪重罪犯司法記錄》中。[9]Herrera-Ulloa,No.107.

人權法院意見的重點在于言論自由,且法院發現了侵犯該權利的情形。[10]Herrera-Ulloa,No.107(發現對第13條的違反)。然而,在此我們所關注的重點是完整和公正的訴求。公約第8(2) (f)條規定在任何訴訟中,每個當事人都享有完全平等的、“向更高一級法院上訴”的權利。[11]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art.8,1144 U.N.T.S.144(于1978年7月18日生效)。人權法院推翻了哥斯達黎加關于撤銷原判的有限審查的刑事訴訟法的規定。[12]參見Herrera-Ulloa,No.107。相關立法的特征的討論,參見pp.150—151。上訴這一救濟應當有效,普通救濟是上級法官或法院糾正不符合法律規定的司法判決。人權法院認定“僅有正式的救濟是不夠的,其應當有效”;換言之,這些救濟最終應當對其意在作用的對象有所效果或功用。[1]Herrera-Ulloa,No.107.

法官認為第二次由埃雷拉提出的上訴“沒有滿足自由救濟措施的要求,而這種自由救濟措施應當是能使上級法院對下級法院爭議或分析的所有問題進行深入透徹地分析或審查”[2]Herrera-Ulloa,No.107.。在執行部分,人權法院判決哥斯達黎加應當在合理期限內“調整國內立法規定以遵守”公約規定。[3]Herrera-Ulloa,No.107,Operative 5.因此,一個錯誤的上訴程序被命令修改,以使其與公約規定相一致。[4]一個研究墨西哥法制問題的作者的同事表示,這些上訴程序并不是一個舊制度的延續,而是“彈劾式口頭審判改革的一個創新”。來自Jan Perlin發給作者的郵件,2008年4月6日(作者存檔備查)。哥斯達黎加提出了一項法案作為其保障出版自由的證據,但是人權法院在其判決中并未提及。Herrera-Ulloa,No.107.

最后一個與國內法院刑事訴訟程序有關的例子來自危地馬拉的兩個死刑案件。第一個是費爾明·拉米雷斯訴危地馬拉案。[5]Fermin Ramfrez v.Guatemala Case,Judgment on 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Inter-Am.Ct.H.R. (ser.C)No.126(June 20,2005),http://www.corteidh.or.cr/docs/casos/articulos/seriec_126_ing.pdf.申訴人被指控強奸并殺害一個12歲的女孩,系強奸加重犯。在被指控時,最高刑期是監禁。[6]Fermin Ramirez,No.126.這些指控的口頭及公開審判[7]危地馬拉朝對抗式模式改革其刑事訴訟程序。Steven E.Hendrix,Innovation in Criminal Procedure in Latin America:Guatemala’s Conversion to the Adversarial System,5.S.W.J.L.&TRADE AM.365,365 (1998).于1998年3月開始進行。[8]Fermin Ramirez,No.126.在審判的第一天,審判法官通知各方,該指控可能從徒刑變更為死刑。[9]Fermin Ramirez,No.126.根據《刑事訴訟法》允許在審判期間“擴大”指控的規定,[10]Fermin Ramirez,No.126.法官后來將強奸加重犯的指控變更為謀殺罪并判決申訴人死刑。[11]Fermin Ramirez,No.126.該定罪判決經直接上訴(direct appeal)及保護上訴(appeal through amparo)確認。[12]Fermin Ramirez,No.126.之后申訴人對死刑的減刑申請(稱為“赦免措施”)被駁回,因為“不存在規定執行機構進行死刑減刑的規范”[13]Fermin Ramirez,No.126.。而后申訴人提出了眾多上訴,均以維持死刑告終,法院采取臨時措施而暫未執行。[14]Fermin Ramirez,No.126.

人權法院根據一致性原則(The principle of coherence)判決,在審判期間變更指控侵犯了告知被告人指控事項的權利(第8.2(b)條)以及準備辯護的適當時間和方式的權利(第8.2(c)條)。[1]Fermin Ramirez,No.126,pp.64(a),80;Americ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art.8,1144 U.N.T.S. 144(1978年7月18日生效)。一致性原則要求起訴和判決之間具有相關性,[2]Fermin Ramirez,No.126.而本案由強奸罪變更為謀殺罪,并不存在這種相關性。人權法院對本案的判決,在很大程度上參考了歐洲人權法院對一個具有基本相同案情的案件的判決。[3]Fermin Ramirez,No.126;同樣參見Plissier and Sassi v.France,1999-II Eur.Ct.H.R.295。

然而,人權法院判決的重要性在于其在危地馬拉國內法律中所發現的錯誤以及遺漏。首先,法院發現一個違反公約的情形,即《刑法》允許基于被指控者將來作出違法行為的可能性對其適用死刑。[4]Fermin Ramirez,No.126.這種預測不是對過去行為的判斷,而是對“犯罪者情況”的判斷。[5]Fermin Ramirez,No.126.這樣一種對行為人人身危險性的評估體現出法官對被告人在將來作出犯罪行為可能性的評價。也就是說,這超出了對所犯行為的指控,增加了對未來可能發生的行為的預測。最后,這個人受到的懲罰——即便是死刑——并不是基于其做了什么,而是基于其是什么樣的人。[6]Fermin Ramirez,No.126.美國的兩個州——德克薩斯和俄勒岡,允許以將來的人身危險性的預測作為死刑判決的加重因素,盡管最近的研究發現這種預測在95%的被研究的案件中都是錯誤的。Death Penalty Information Center,Future Dangerousness Predictions Wrong 95%of the Time:New Study on Capital Trials Exposes Widespread Unreliable Testimony,未標日期的新聞稿可見于 http://www. deathpenaltyinfo.org/article.php?did=944&scid=。

人權法院發現,這種“主觀”的因素違背了公約第9條禁止事后追溯(ex post facto prohibition);必須根據公約第2條之規定將其推翻,并且應當對其予以修改以遵循公約。[7]參見Fermin Ramirez,No.126。

國內立法的第二個錯誤是危地馬拉沒有規定對赦免死刑或減刑的請求的措施。[8]Fermin Ramirez,No.126.人權法院“認為請求赦免的權利是國際法典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在《美洲人權公約》及《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中”[1]Fermin Ramirez,No.126.。從人權委員會(根據《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成立)作出的一份決定來看,人權法院發現違反公約第4(6)條的情形,該條規定每一個被判處死刑的人都“有權請求特赦、赦免或減刑”[2]Fermin Ramirez,No.126.。其進一步指出,國內法律有必要進行修改以使國家遵循公約規定。[3]參見Fermin Ramirez,No.126.

第二個死刑案件是拉克斯塞克·雷耶斯訴危地馬拉案。[4]Raxcaco-Reyes v.Guatemala Case,Judgment on Merits,Reparations and Costs,Inter-Am.Ct.H.R. (ser.C)No.133(Sept.15,2005),http://www.corteidh.or.cr/docs/casos/articulos/seriec_133_ing.pdf.本案涉及4名被告在認定為綁架罪后被判處絕對死刑強制判決[5]“強制判決”指法律對某種犯罪規定了明確的刑罰,法官在量刑時沒有自由裁量的余地。——譯者注(mandatory sentences of death)。[6]Raxcaco-Reyes,No.133.在危地馬拉批準公約之時,其并未將所有綁架案認定為死罪。[7]Raxcaco-Reyes,No.133.人權法院對本案的判決非常直截了當,并與其之前的判例一致。首先,在批準公約之后將死刑的適用范圍擴大到新的罪名顯然違反了第4(2)條,該條規定死刑“不應擴大到目前并不適用死刑的犯罪行為”[8]參見Raxcaco-Reyes,No.133。。在本案中,修改綁架罪的法律規定使其涵蓋不同情形的死刑,顯然是對死刑適用范圍的擴大。[9]參見Raxcaco-Reyes,No.133。此外,將死刑擴大適用于無人喪生的罪行中是對第4(2)條規定死刑只限于“最嚴重的犯罪”的違反。[10]Raxcaco-Reyes,No.133.不能以監禁刑替代的強制死刑(mandatory penalty of death)同樣違反了公約第4 (1)條及4(2)條關于禁止專橫的死刑的規定。[11]Raxcaco-Reyes,No.133.關于未對死刑規定減刑或赦免的方式,人權法院同樣遵循了費爾明·拉米雷斯案的判決。Raxcaco-Reyes,No.133.由于上述這些原因,人權法院認為“僅僅是存在”問題的法律規定“本身”就構成了對公約的多次違反,法院要求修改國內法律以遵循人權規范。[12]Raxcaco-Reyes,No.133.2008年3月,危地馬拉總統否決了在危地馬拉恢復死刑的立法,理由是《美洲人權公約》禁止死刑的擴大。[1]Inter-Am.Commission H.R.,Press Release No.11/08,IACHR Hails Veto of Death Penalty Implementation in Guatemala(Mar.27,2008).

六、結語:支持抑或阻撓革命?

那么,我們能說美洲人權體系對美洲國家刑事訴訟程序改革的影響是什么呢?一方面,從美洲人權體系對美洲國家制度的規范演進作出的一系列判例和報告來看,基本毫無疑問的是,美洲人權體系確實影響了這種發展。然而,該體系是支持抑或阻撓革命的問題仍然存在。人權體系的判例表明,有時它會叫停那些過于急切的改革,尤其是那些法律的執行帶有侵犯性的改革,正如關于死刑或預防性拘留的案件中所顯示的。而另一方面,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制度搖搖欲墜(如海地),或者僅僅是年陳日久(如哥斯達黎加的表達自由案),人權體系判例則會強有力地推動急需的改革。必要的國內改革通常在一國處于美洲人權體系的訴訟中開始向前推進,這一現象并不是巧合,在這一過程中政府會以國內立法改革來顯示其誠意。

通過探討美洲人權體系的人權準則是否反映了其對所謂對抗式革命的某一方向的傾向性,人們也許也可以得出結論。這些規范本身是否影響了盛行于美洲的糾問式及對抗式模式中的平衡?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也是問及一些新興國際機構的問題,如必須融合程序傳統的國際刑事法院。

可以考察的一個方面是條約本身。我認為,在全球性或區域性人權條約及其支持的原則關于公正審判的條款中,并不必然存在支持對抗式模式或者支持糾問式模式的情況。然而,也許有人會指出,兩種模式都存在許多未在任何關于公正審判的人權條款中提及的“范式”權利。例如,沒有任何條約提及以下權利:陪審團審判的權利;認罪協商的權利(或其他任何處置刑事案件的簡化程序的權利);交叉詢問的權利(雖然提到了“詢問”證人或與不利于被告人的證人“面對面”的權利,但是并沒有明確規定我們所知的偉大且傳統的“發現真相的動力機”——交叉詢問的權利);在兩類程序模式中廣泛適用的進行列隊辨認(lineup)[1]“列隊辨認”是一種刑事辨認程序,指將犯罪嫌疑人與其他具有相似形體特征的人排成一隊列于受害人或證人之前,由其從中指認出犯罪人。列隊辨認需符合一定的標準,且不能給予辨認人不適當的提示,這樣所得的辨認結果方為有效。有效的辨認結果如被作為證據在庭審中使用,辨認人應出庭作證。——譯者注及其他辨認程序的權利;警察的具體作用(“警察”一詞只在條約談及整體組織的政府官員的權利時使用);以及受害人權利(同樣,“受害人”一詞并未出現在公正審判中,不論是受害人參與刑事訴訟的權利——已在對抗式程序改革進程中受到激烈討論,或是作為第三方參與刑事訴訟的權利——正如在民法法系傳統中那樣)。

一位研究國內刑事訴訟程序中人權的全球性影響的學者說道:“目前刑事訴訟法的演進體現了一定的趨同性的發展方向,其中對抗原則發揮著主導作用。”[2]Stefan Treschel,Human Rights in Criminal Proceedings(2005),at 5.另一位學者同樣指出趨同性的發展動態,最明顯的體現就是歐洲人權法院的判決以及復蘇的國際刑事法庭的組織結構。[3]Diane Marie Amann,Harmonic Convergence?Constitutional Criminal Procedure in an International Context,75 IND.L.J.809,870(2000).考察歐洲人權法院有充分的根據,因為這是一個既有糾問式傳統又有對抗式傳統的國家參與的體系,[4]Diane Marie Amann,Harmonic Convergence?Constitutional Criminal Procedure in an International Context,75 IND.L.J.809,870(2000).且該體系有一個關于對抗式程序權利的既定原則,這意味著聽審的權利,[5]Stefan Treschel,Human Rights in Criminal Proceedings(2005),at 89—94.即“雙方當事人知曉及評論提交的所有證據及提出的言論的機會”[6]Theory And Practice Of The European Convention On Human Rights 584(Pieter Van Dijk Et Al.Eds.4th Ed.2006);1 Richard Clayton And Hugh Tomlinson,The Law Of Human Rights 647(2000),Reprinted In Richard Clayton&Hugh Tomlinson,Fair Trial Rights 99(2001)(探討了在口頭、對抗式聽審中的在場權以及提交證據權)。。這似乎體現出一種對抗式的傾向。有傳言說將會有解決方案,不論那是不是一種革命。

(初審:謝進杰)

[1]作者R.J.威爾遜(Richard J.Wilson),美國大學華盛頓法學院法學教授、國際人權法律診所主任,美國迪堡大學學士(B.A.)、伊利諾伊大學博士(J.D.),研究領域為國際刑法、國際人權法、診所法律教育等,代表作有Beyond Legal Imperialism:U.S.Clinical Legal Education and the New Law and Development;Guantánamo Beyond Cuba:A Global Detention System Outside the Law;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Humanitarian Law:Treaties,Cases&Analysis等,E-mail:rwilson@wcl.american.edu。

原文出版信息為:Richard J.Wilson,Supporting or Thwarting the Revolution?The Inter-American Human Rights System and Criminal Procedure Reform in Latin America,14 Sw.J.L.&Trade Am.287 (2007—2008)。本文翻譯得到作者的許可授權。作者威爾遜教授希望對喬納森·米勒教授(Prof. Jonathan Miller)和原刊物的學生編輯們表示感謝,感謝他們在其于洛杉磯參加研討會期間的盛情款待和照顧;感謝前美洲人權委員會助理執行秘書、現德克薩斯大學法學院客座教授及人權與正義中心副主任阿里爾·杜利斯基(Ariel Dultizky),他對本文的標題和結構提出了初步建議;并感謝研究助理安娜·卡伯特(Anna Cabot)及其認真仔細的材料收集工作。

譯者楊琪,女,中山大學法學碩士研究生,研究領域為訴訟法學,E-mail:yangqilaw@foxmail. com。感謝中山大學法學院謝進杰副教授對本文翻譯的悉心指導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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