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CIA兼差還真不是天方夜譚

饅頭老妖

近日，美國環保署專家John Beale被發現一直在開大玩笑：他告訴自己的上司，自己在為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兼職工作，所以每周有一天不能來上班；他還需要經常去阿富汗等危險地區出差，所以只好請環保署給自己報銷昂貴的頭等艙機票——結果，在他退休之后，美國環保署發現自己被涮了，壓根就沒這么回事嘛。目前，此人已經被勒令退回從環保署不當獲得的所有利益，還可能因此被判刑。

此事雖然很好玩，卻也引起美國媒體的一致討伐：環保署的主管領導們，難道你們都在夢游嗎，這么離譜的謊言也能被騙，而且一騙就騙了那么多年！

實際上，這個職員只是利用了CIA的名聲和漏洞而已。

前世今生

如果僅從名字上來看，“中央情報局”似乎僅僅是一個收集情報的機構而已。而從它的自我介紹里，也有很大的篇幅講述了這方面的職能：從國外的報紙、雜志、電視節目中搜集信息，也從衛星、無人機獲得的圖片資料中，以及“友好的”外國人士那兒搜集信息，再把所有信息匯總，進行分析，從中發現有價值的情報，再上報給相關機構。CIA的介紹中還特別強調，它“不具備任何的警察權或執法權，無論是在美國國內還是國外”，所以它是不能直接抓人或進行準軍事行動的。簡單地說，CIA似乎更像是個負責情報分析的文職機構，而不是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不過，從CIA的歷史上看，這些說法恐怕并不全面。

1947年，國會修改了《國家安全法案》，建立了CIA，其首任局長是海軍少將羅斯克·希倫科特。從那時起，CIA就和軍方結下了不解之緣，雖然后來了該職位改為文職，但實際上基本上都是退役軍官充任的。比如，前總統老布什，就是退伍后當上CIA局長的；上一任局長彼得雷尼烏斯，更是以四星上將（和平時期美軍能獲得的最高軍銜）之尊退伍，數日之后就接任了這一職位，由此可見CIA與軍方的源遠流長。

在冷戰期間，CIA更是大出風頭。比如對卡斯特羅的多次未遂行刺，1953年的伊朗政變以及1961年的“豬灣事件”（一百多名流亡者在得到美國政府的資助和訓練后，秘密在古巴的豬灣登陸，企圖武裝顛覆古巴政府，結果僅3天就被古巴軍隊殲滅），都是CIA一手導演的。在越南戰爭中，CIA還直接派出情報分析人員，與軍方一起在越南進行情報偵察、研判工作。

在9.11事件之后，CIA的職責中，凸顯了反恐作戰的需要，在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拉克等地，都有CIA情報員活躍的身影。比如，恐怖大亨本·拉登被擊斃的行動，雖然動手的是海豹特種部隊，但長期追蹤、發現拉登藏身之所的幕后英雄還是CIA。

2013年，CIA的預算總額為147億美元，而大名鼎鼎的FBI才81億美元，可謂財大氣粗。而1949年通過的《CIA法案》，更是給予了CIA極大的活動空間：根據該法案，CIA可以秘密地使用國庫撥款，其人員編制、資金用途、具體運作情況，都無需公開，也不需要向國會列明預算細則。也就是說，CIA在“如何花錢”上有很大的自主權，這在美國是非常罕見的，連總統都沒這么瀟灑。

可以說，CIA并沒有像它的官方網站介紹的那么文質彬彬，而是像一只毒蜘蛛，躲在龐大的網絡中，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需求多樣

不過，雖然CIA神通廣大，卻似乎與環保署扯不上關系啊。并且，既然CIA有錢有人，干嘛還要招聘編外特工呢？

在電影《真實的謊言》中，虛構了一個情報機構“最終防御”，但很多人認為那就是在影射CIA。電影中的斯瓦辛格平時是個忙碌的商人，但卻會時不時地假借海外出差之名去執行各種危險任務，這當然有夸張、虛構的成分，但也并非全是天馬行空的臆造。

隨著科技的發展，特別是在大數據技術的促進下，“情報”的概念越發寬泛；即便是僅局限于與國家安全、反恐這類戰略領域有關的情報，也牽扯到大量技術細節的研判。因此就很需要各個行業、各個領域的專業人士的協助，以便更好地搜集、分析、利用情報。

比如，一名手機通訊方面的工程師，有可能會被CIA請去幫助解決某型手機上監聽軟件植入的難題；一名地理學家也可能會被臨時請去研究一個視頻，從說話者身后的地理環境來推測其所處地點（本·拉登后期發布的視頻講話，背景都是一塊綠色帆布，或許就有這種考慮）；甚至一個普通的驢友，所提供的某地的實地體驗也會成為海外秘密行動的參考依據。對這種非經常性的、專業性很強的任務，聘請一位可靠的兼職專家來處理，則是相當合理的選擇。

這一點，從CIA發布的招聘廣告上也可見一斑：從數學家、電器工程師、地圖繪制工程師到小語種專家、網絡技術專家都有職位空缺，外人也很難從語焉不詳的介紹中看出究竟為什么需要這些專業的人員；而對于外聘專家，需求范圍應該更廣泛才對。

同時，由于情報工作的高度保密性，決定了即便某人真的被CIA臨時拉去干活，也絕不能夠將相關情況告訴他人，否則可能丟掉飯碗，弄不好還會有牢獄之災。因此，本文開頭的那個環保署的專家，所說的話是很難判斷真假的，也沒辦法去CIA核對——弄不好，人家協助的是抓捕本·拉登的絕密項目呢？

盡管這個冒充CIA外聘專家的個案，現在看來不過是為了偷懶而編出的瞎話，但CIA的觸角卻是真的在向世界各個角落蔓延，搜集情報的手段也更加多種多樣。盡管冷戰早已結束，但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卻永遠不會停息，情報工作就是競爭中的重要一環。

CIA的官方格言是“國家的工作，情報的中心”；而據說還有一個非官方的格言，更為CIA歷代特工們所熟悉：

“你應該去了解真實的情況。真實的情況，才能讓你隨心所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