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意義

摘要：本文主要從敘事策略方面探討電影《致親愛的你》，整部影片的真正時間跨度是10天左右，主人公倉島遇到了入車搶劫犯、直率的銷售人員、喪夫的老板娘等，不同的人物呈現出不同的人生感受，吸引著倉島先生去琢磨去品味，在旅行中既救贖了自己也相互撫平著各自的傷痛。影片開頭的一幕幕場景突顯影片敘事基調和創作風格。采用插敘的敘述方式，把倉島與妻子相識、相戀，直到陪伴洋子生命的最后時刻交叉呈現。從中倉島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人生，真正達到了旅行的意義。

關鍵詞：《致親愛的你》；高倉健；敘事策略；公路片

中圖分類號：J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08-0000-01

由高倉健、北野武等主演的電影《致親愛的你》是降旗康男的作品，整個故事的人物形象和生活狀態都生動細膩、打動人心。流暢而平實的電影語言，哀而不傷的敘事策略以及頗具匠心的場面調度，豐富地再現著導演心目中的人生，也深深打動著觀眾的心。許多對話、眼神、生活細節在白描生活的同時，也舉重若輕地表達著自己對生活、生命和人際關系的看法。本文主要從敘事策略方面探討影片，從中感悟電影的真正內蘊。

《致親愛的你》講述了在富山監獄擔任技術指導官員的倉島英二（高倉健飾）新近喪妻，可妻子洋子（田中裕子飾）的音容笑貌和曼妙歌喉時時盤桓心頭，令他難以忘懷，這天他收到洋子生前寄來的繪信，叮囑丈夫將自己的骨灰撒在故鄉長崎薄香的海里，懷著心間種種疑問，倉島駕車踏上旅途……從整部影片的敘述方式、情節構成上看，這是典型的公路片，主人公倉島在旅行中不僅要完成妻子的遺愿也體驗著百味人生，雖然對洋子的信很迷惑，可正如片中所說“迷惑不是理所當然嗎”，倉島也承認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人生，真正達到了旅行的意義。

整部影片的真正時間跨度是10天左右，因為倉島要在十天之內拿到妻子寄到故鄉長崎薄香的信，而倉島執意要開著自己親自做的木質家具裝飾的車帶著洋子的骨灰去薄香拿到遺書并把骨灰灑向大海。就在這短短的十天時間里，倉島遇到了入車搶劫犯、直率的銷售人員、喪夫的老板娘等，不同的人物呈現出不同的人生感受，吸引著倉島先生去琢磨去品味，最后自己還擔當了一次“傳信”人把“喪夫”老板娘女兒的結婚照送給隱姓埋名七年的南原（老板娘丈夫），在旅行中既救贖了自己也相互撫平著各自的傷痛。

影片開頭的一幕幕場景突顯影片敘事基調和創作風格。倉島作為服刑人員的就業指導在監獄中巡視，從操場到走廊，從走廊到工廠，把主人公的職業、為人態度等在這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里間接地表現出來，平穩、連貫、流暢的剪輯方式奠定了公路片的敘事模式，主人公在沿途中找尋自己和周邊人生活的意義與價值。陽臺上，洋子吹著風鈴說：“沒有什么比錯過季節的風鈴聲更讓人傷感了。”說話的時候她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那般滿足，而坐在旁邊忙著的滄島那時候并沒有意識到這畫面會伴隨著他今后漫長的旅途，在影片結尾處又出現了這一幕，是整部電影的敘事完整呈現。柔和的風鈴聲以及那微笑著的時刻，都記在倉島的心里，也許一遍一遍的重溫只是為了溫暖寂寞的自己。

《致親愛的你》采用插敘的敘述方式，把倉島與妻子相識、相戀，直到陪伴洋子生命的最后時刻交叉呈現。起初電影還會在影像方面上對現代時空和過去時空有所區分，即過去時空用溫暖的淡黃色調，而現在時空則是用正常的自然光線，表現出15年里倉島與妻子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對往事的懷念和現實的冷峻用色彩凸顯的淋漓盡致。但是隨著情節的開展，這種色調的區分不再那么詳細，都是用同一種自然光來演繹，會使觀眾分不清回憶與當下，幻想與真實，可能是導演的刻意安排，仿佛洋子從未離開過倉島，他們一如既往地過著平靜安寧的生活。《致親愛的你》中最能打動人心、最能表現倉島對妻子愛的地方，莫過于倉島走過的地方、遇到的事情、見到的景物都會想起當時與洋子在一起的情景，只不過物是人非，還是那一幕幕只是主角換了，人物的心情變了……倉島來到綠草繁茂的高山上，在蔚藍的天空下眺望遠方，憶起當初與洋子相戀的一幕幕，那是在熱鬧“高山音樂祭”的演出現場，在大自然的環抱中，樣子深情投入地演唱歌曲，倉島忘情地看著戀人，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時隔15年再次來到這座山上，雖然天空依舊晴朗、植被依舊旺盛，但現場沒有那些熱情的觀眾，沒有簡單的舞臺，更重要的是沒有女主角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其實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回憶有時讓人覺得溫暖，但是大多數的時候是會讓人覺得感傷甚至難過的。而我們生命中出現的很多人只是陪著我們走過那么一段，總有一天我們還是要學著一個人去繼續新的生活。

作為一部公路片，途中經過的人事物是倉島走出迷茫的關鍵因素。洋子臨終前為倉島寫了本菜譜，想讓他自己學著做飯，在這短短的10天里，倉島一邊看著菜譜一邊在車中炒菜。道別不是為了遺忘，是為了更好的開始，要不是洋子的離去可能倉島仍要依賴著他人，獨立生存對他來說認識以后的事。然而也有很多人是執著著無法走出那一步的，就像是輾轉在外拼命在車站銷售便當的主任，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有了其他的男人可是卻沒有勇氣去捅破，像一只烏龜把頭縮進厚重的殼里，背負著枷鎖般踽踽獨行。還有北野武飾演的偷車賊，在被警察局通緝時說“我只是在旅途中迷失了”的時候一絲遺憾和失落涌上倉島的心頭，“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他沒有對倉島帶來什么損失，反而與他交心，與他探討旅行與流浪的區別，“旅行有一個目的地，旅行還有一個可以回到的地方”而可悲的流浪者卻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是往前往前再往前，影片主題浮現出來。

“漫漫人生路，行行復行行，今日吾亦往，重走此問路”，影片結尾這首詩恰如其分地概括了影片的主題意蘊。這十天只是人生長河中微乎其微的部分，倉島歷盡艱辛讓妻子終歸故鄉的大海，也拿到了妻子給他的信“永別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這也就是洋子為什么大費周折的給滄島這封信的原因吧，是為了讓他放下，是為了讓他和過去道別，和有她的記憶的那些生活道別。這次漫長旅行讓倉島感受百味人生，“讀萬卷書，行外里路”由于職業原因，他整日與服刑人員在工廠工作，沒有機會去感悟外面的大千世界，正是洋子給他出的這個難題讓他有機會去體味真正的人生，在旅行中對陌生人友好相助，與陌生人促膝長談，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人都有難言的心事，情到深處都吐露出來彼此安慰，困惑是理所當然的，重要的是以什么方式去解決。

那些困惑的模樣，那些對未來充滿幻想的期待，那些小人物的悲歡離合，經過了那么久的沉淀之后，我們才能夠從容的面對生和死。這些日常的小溫情總是治愈內心的創傷，像是夏日咸咸的海風吹來，眼角有些微的潮濕。感情從來都不說話，可是當你看高倉健滿臉皺紋、緊閉雙唇沉默的樣子就能明白什么叫情深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