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不皺眉的老師

曾經有位學生在給我的來信中這樣寫道：“同學們都很喜歡您、尊敬您，因為您總是笑瞇瞇的，從不皺眉頭。”

說實話，我的學識并不廣博，教學水平還比較一般，也沒有獲得過什么耀眼的榮譽，但學生愿意跟我親近，他們在各方面的表現也不錯，班風班紀、考試成績……幾乎樣樣都列年級前茅。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我愛孩子們，對他們從不皺眉！

我是一名凡夫俗子，有自己的脾氣，但不管個人有多少煩心事，當我迎著朝陽走進校門，聽到孩子們一聲聲“老師早”的問候時，心情就十分舒暢。當我走進教室，望著那一張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聽到他們稚嫩而有靈性的表達，心里更是蕩起層層幸福的漣漪。孩子們把內心的陽光傳遞給我，我更要用陽光的人性來和他們共同開啟這陽光般的人生——我要做一個不皺眉的老師！

也許在有些人眼里，皺眉算不得什么，它既不是橫眉冷對，也不比冷言峻言，更與體罰、暴力等相去甚遠；也許還有人認為，過度呵護學生，讓他們遠離成人的任何一種消極的情緒，不利于其抗挫心理的形成。這些或許都有道理，而我卻寧可相信陶行知先生的一番話，盡管這番話與教師該不該對學生“皺眉”的問題沒有直接關聯：“你不可輕視小孩子的情感！他給你一塊糖吃，是有汽車大王捐助一百萬元的慷慨。他做了一個紙鳶飛不上去，是有齊柏林飛船造不成功一樣的躊躇。他失手打破一個泥娃娃，是有一個寡婦死了獨生子那么悲哀。”孩子們會無限放大內心的某種感受，某些事在成人看來不值一提，在他們那里卻成了天大的事件；也許成人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某種情緒，卻有可能在他們心里掀起情感的狂瀾。同理，我們不經意間的一次皺眉，很有可能徹底敗壞他們求知的“胃口”，消解他們上進的動力。所以，著名學者張文質先生主張不要在情緒不佳時教育孩子，我則說：不要在面對孩子們時皺眉，不要在皺眉時去面對孩子們。

做一個不皺眉的老師，用溫潤的心靈去溫暖他們稚嫩的心靈。我在課堂上面帶微笑地朗讀、分析、提問，孩子們正確回答后，就豎起大拇指，答錯了，也微笑著請他們坐下再想想，甚至在孩子們“踐踏”了我的勞動成果后，也沒有對他們皺過眉頭。記得2010年春季開學第一天，我迫不及待地向孩子們介紹自己花了整整一個寒假的時間設計出來的七巧板游戲校本課程，可學生覺得游戲味不夠，一下子給否定了。委屈涌上心頭，眉頭快要皺起來了，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與他們共同商量、制訂七巧板游戲的內容和計劃，孩子們熱情高漲，創造出不少新鮮的七巧板游戲。幸虧當時沒有皺眉。

做一個不皺眉的老師，我們還要懂得，教育是一門慢的藝術，孩子們的成長是需要時間的。一個能夠寬容、善于等待的老師，必定不會讓自己“眉是山峰聚”（王觀詞）的。小謝同學考試經常不及格，但我從沒有把他當作“差生”而在他面前皺過一次眉。我利用課余時間幫他補課，但絕不占用他下課玩耍的時間，即便效果在短時間內難以顯現，將來他還可以走其他路啊。如果自信心、自尊心一旦消失，那么失去的何止是文化成績？順其自然，因勢利導，給他們相對寬松自由的環境和心境，他們應該可以學得更好一些，成長得更快一些。

孩子就像一面鏡子，對著他們皺眉，他們會回報我們皺起的眉頭；而當我們舒展了眉頭，對他們微笑時，他們則會報以舒心的微笑！

忽然想到，教師有時候也可以把眉頭皺起來：當孩子們共同面對一個棘手的問題時，不妨讓自己“屈尊”一下，在一些對教師不能構成任何真正難度的問題面前，把自己“偽裝”得不知計從何出。這時，我們和孩子們一起皺眉，一起冥思苦想，所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此時的皺眉或許正是師生智慧迸發的前奏，是彼此情感交融的序曲。

（張杰，南通市郭里園小學，226000）

責任編輯：宣麗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