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的“錯話”

錢老是誰？享譽世界的科學家錢學森也。在人們心目中，他可是一個神話。但他善說“錯話”，更令人敬佩，耐人尋味。

1955年10月，錢學森滿懷報國理想，沖破重重阻力回到祖國懷抱。次年1月，他被任命為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所長。上任后，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但困難重重，他知道僅靠個人的能力很難干好工作，只有集中大家智慧，群策群力才能攻堅克難。因此，他就組織大家開會討論，以期找到破解問題的最佳途徑。因為他的名氣太大了，又是領導，以致每次研討會，大家都以他說的為準，誰也不提任何意見。

為了打破這一局面，錢學森在一次開會中說：“我上個月，到農村去了一趟，幫助一個農民上樹去摘土豆……”他故意把話說錯，當場就有人主動站起來發言：“錢所長，您恐怕講得不對吧？土豆是生在地下的，怎么跑到樹上去了？”聽到終于有人反駁了，錢老說：“謝謝大家！總算有不同意見了。”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從此，會議氣氛活躍了，大家也敢與錢學森提不同意見了。

毋庸置疑，我們開會、辦事情、研究工作，主要是聽取不同意見，這樣才會使我們的工作更接“地氣”，更有“底氣”。不同意見，很多時候包含著現實問題、突出矛盾，甚至是容易忽視的“死角”。善于聽真話，鼓勵道實情，就能多一些發現的眼睛、思考的頭腦，幫助決策者查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從而改進工作、推動科學發展，這正是不同意見的意義所在。

35年前，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鄧小平曾深刻指出：“一個革命政黨，就怕聽不到人民的聲音，最可怕的是鴉雀無聲。”前蘇聯解體以前，蘇聯社會科學院做過一次問卷調查。被調查者認為蘇共仍能代表工人的占4%，仍能代表全體人民的僅占7%，認為代表官僚、干部和機關工作人員的卻占85%。蘇共官僚主義嚴重，容不得不同意見，不愿接受群眾監督，不再代表人民的利益，是從不堅持群眾路線、不注重黨群關系開始的。當蘇共被宣布解散時，人民群眾沒有去維護，也在意料之中。這樣的歷史教訓不可謂不深刻。

當下我國正處于改革攻堅期、利益調整期和矛盾凸顯期，人民群眾參與國家民主決策、追求實現強國夢的愿望更加強烈。我們要清醒地看到成績背后的問題、繁榮背后的隱憂，不僅要把不同意見作為改進作風的鏡子，更要把逆耳之言作為推進工作的鞭子，在不同意見中辨真偽、聽民聲、順民意，在批評聲中改作風、強本領、少失誤。

毋庸諱言，愛聽好話是人之常情，領導者也不例外。對此，毛澤東同志1941年在寫給毛岸英、毛岸青的信中說道：“人家恭維你、抬舉你，這有一樣好處，就是鼓勵你上進；但有一樣壞處，就是易長自滿之氣，得意忘形，有不知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危險。”可謂一語中的，發人深省。綜觀那些落馬的官員，我們不難發現，大都是掉入好話溫柔的“陷阱”，不被人批評、不接受監督，所以才釀成了悲劇。有的高級干部鋃鐺入獄后發出這樣的感慨：平時沒人找我談話，一找我談話就“雙規”了。這說明什么呢，說明他們平時喜歡搞個人說了算，閉目塞聽，獨斷專行，沒人敢拉袖子，更不會有人當頭棒喝。正所謂，附和之聲愈眾，距離群眾越遠；溢美之詞愈多，蟻穴之憂益盛。

當前，可怕的不是尖銳批評，而是一些地方問題不少卻意見不多，一片逢迎之聲大有淹沒民主之勢。一些領導干部在為群眾的“滿意度” 盲目欣喜的背后，往往潛伏著極大的危機與風險。之所以聽不到百姓的意見，可怕的是失去信心、失去公心、失去民心。

一個人的胸襟有多寬廣，他的人生和事業就有多寬闊。“言路當開而不當塞”，密切聯系群眾，不妨先從認真對待不同聲音開始。

大智興邦，不過集眾思。其實，不同聲音乃至反對意見，還是提高執政水平的重要資源。不可小瞧！在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重溫錢老的“錯話”，我們該如何去做，答案不言而喻。

（作者單位：黑龍江省政府機關事務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