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樹

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回去的緣故，老屋的模樣竟有些模糊不清，只記得門前的那兩棵柿子樹，那兩棵柿子樹不知已經開花結果多少次了，反正自我幼年時起，它們就已經生長在那里了。

每到柿子成熟的時節，爺爺總會迫不及待地把我們叫回來吃柿子，在爺爺的精心照料下，每一年樹上都掛滿了紅彤彤的柿子，像極了一個個掛在樹上的小燈籠。其實我是不愛吃柿子的，因為每次吃都會弄的一身柿子水。可對從那兩棵樹上摘下來的柿子卻甚是喜歡，剝開柿子皮，一口咬下去，滑滑的柿子吃到嘴里清涼可口。記憶中，奶奶總會把熟透了的柿子放在一個大抽屜里，打開抽屜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柿子味。直到現在，我還是常常想起一大家人摘柿子的情景。

今年已經是爺爺去世的第5個年頭了。自從爺爺去世后奶奶便被接到了城里，那兩棵柿子樹早已沒有人去照料，它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只剩下大自然的呵護。最近幾年回去，摘到的柿子也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清甜，甚至有一些苦澀。我常想若爺爺還在，他一定會將柿子樹們弄得好好的，然后端著一碗他平生最愛的寬面條， 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心愛的柿子樹結出滿樹的誘人的柿子；然而我知道，這樣的時光已經回不來了。

偶爾會想起爺爺離去時的情景。那時的我并不知道爺爺的離去代表著什么，只記得爺爺得了肺癌，臥床不起，最后永遠沒有醒來。再后來印象里只有爸爸通紅的眼、哭成淚人的奶奶和那些傷心欲絕的親人。兩棵柿子樹卻依然靜靜地立在那里，看著這位陪伴它們多年的老人安然逝去。

那時正值夏天，爺爺出殯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直到那時我才醒悟，爺爺是真的離去了。那天我沒有哭，我只是不解他怎舍得離開我們，離開他最愛的那兩棵柿子樹。

5年過去了，那兩棵柿子樹已不復當年的模樣，時常會有幾只小鳥停下來將柿子啄幾口，然后留下兩棵樹立在那慢慢枯黃。

現在，我想回去看看，看那兩棵柿子樹是否還在，我想看看那兩棵樹下是否還有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是否還有大人們在高談闊論，是否還有老人們在講過去的事……

【作者系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區一中淺草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