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窗上便已撒滿了水珠,雨已經連下了三天,廣播里依舊在播報北京即將暴雨的預警新聞。望著窗外一直處于休眠狀態的Jeep 指南者,我心里開始焦躁不安。雨天總是能讓人犯懶,旅行、約會、攢飯局等一切和外出有關的計劃,都會隨著第一滴雨落地的那一刻擱淺。平常的我很愿意接受這樣陰雨連綿的天氣,上網、寫作、看書……很是享受不計算時間、不趕時間的悠閑自在,可這次不同,自從我在朋友手中接過Jeep 指南者鑰匙起,就一心想要出去“野”。

對于我這樣習慣了開兩廂小車、終日徘徊在五環內的人來說,像Jeep 指南者這樣的大塊頭總是能夠讓我產生神經末梢被挑逗的錯覺。身邊總會發現這樣一群人,他們平日是社會的精英、高級白領,經常穿著講究,出沒于各大高級場所,有著令人羨慕的生活與職業,但一到假日,他們便身著牛仔褲、登山靴,開著越野車出現在少有人煙的城市外延,征服于山丘,冒險于沙漠,掙扎于泥潭……充分享受著駕駛樂趣。我向往這種偶爾撒點“野”的生活,更向往這種敢于放縱的生活狀態。
想于此,忽然茅塞頓開。不是要放縱嗎,為什么還顧前思后?不是去野嗎,何必在意天氣?于是,在套上許久不穿的牛仔褲后,終于走出家門,興奮地叫醒昏睡中的Jeep 指南者。在國內,人們喜歡將帶有越野特征的車統稱為“吉普車”。很顯然,“吉普車”在人們心目中已經不再是一個品牌或某一款車的名稱,而是一類車。盡管現在大多數人都已經了解吉普(Jeep)其實只是美國克萊斯勒旗下的一個越野車品牌,但在特定的人群和場合中,“吉普”一詞依然被廣泛地使用著,有時它甚至成了一種運動、一種精神、一種文化的代名詞。所以,當我開著Jeep 指南者奔向北京越野圣地——虎峪,一路上懷揣的興奮,真不知道是對吉普(越野)的向往,還是出于對Jeep指南者的渴望。就像我平日里鮮少穿牛仔褲,而這一次卻覺得牛仔褲有那么點兒討喜,有那么點兒粗枝大葉,有那么點兒無拘無束,有那么點兒勇于挑戰。也許我穿的不是牛仔褲,是Acolasia—— 放縱。

第一次到虎峪是在去年的秋末冬初之際,當時坐著朋友的路虎,第一次感受到了越野,也學到了“豁車”一詞兒。伴著京城的稀疏小雨,再次駛入這里的時候,我已由副駕駛上的看客,轉變成了即將要“野”的初體驗者。曾漫山遍野的金黃色草叢,如今是綠黃交錯著在眼前成片鋪開,綠的是草,黃的是泥,而泛著點點星光的便是泥沼中的積水潭。闖入齊身高的雜草中,在眾多的車轍中,沿著痕跡較為清晰的一條慢慢地駛入,在松軟泥濘的路上,車輪輕微地打滑,我的心里一時忐忑不安起來,雙手用力地抓緊方向盤,圓睜雙眼直勾勾地辨認著眼前幾近消失的路,漸漸地,我開始適應泥漿裹著車輪,在柔軟中行進的感覺。

闖出草叢后,便是一片片狼狽不堪的泥洼路在高低起伏的山丘上蔓延,無數條車轍縱橫交錯著,痕跡深一點兒的勉強能看出行駛路線,超不過二三米便又消失在了黃色的水坑里;而那些痕跡較淺的,如同毀了容一般,面目全非。觀察過后,尋了一條比較平緩的、稱不上是路的路爬上山坡。目測坡度不算大,表面看起來沒有什么難度,但是隨著前進,車身不斷傾斜,直至傾斜角度超過30度,此時已沖破了我的心里承受底線,我突然有了想要逃離車廂的想法,憑借著“想要好好活”的決心,右腳從未放棄,一直試探性地逐步深踩油門,幾度大口深呼吸過后,車身逐步恢復平行,我才算是能正常呼吸。虎峪確實不是什么車都能闖的,在經歷了有驚無險的爬坡后,下坡自然不在話下。Jeep Compass在泥濘的場地里,閑庭信步一般地自由穿行,也許是我適應了,但更多的是Jeep Compass給我了一份安全感,以至于讓我在接下來的體驗中逐漸上手,并樂在其中,甚至是有些得意忘形地一會兒在車上尋找更好的路前進,一會兒在車下拍照。如此反復地折騰,牛仔褲和鞋子都和車輪一樣,被泥巴團團裹著。
如在平日里,怎能忍受自己如此狼狽不堪,可今天我卻十分享受這種放縱。索性放開了步子和膽子快速穿行,打開車窗,任泥漿從車窗濺在臉上、身上。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看來北京的暴雨遲到了。在一塊硬邦邦的草地上,我放下了Jeep Compass后備箱的音響,將音樂調到最大聲,此時整個虎峪的上空都在回響著我的音樂。我穿著爬滿泥巴的“丹寧”,緊閉雙眼,仰起頭去親吻從天而降的雨滴,心里不住地吶喊:我就是我,想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