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斯特勞森的指稱理論

摘 要：斯特勞森1950年發表的《論指稱》一文從語用學的角度批評了羅素的摹狀詞理論，提出了語句或語詞的意義和語句或語詞的使用的區別，反映了意義理論向語用學的轉向，對分析哲學的進一步發展起到了良好的推動作用。

關鍵詞：斯特勞森；使用；指稱；語用學

作者簡介：劉睿，女，1989年10月生，秦皇島，河北大學政法學院邏輯學，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 B81-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2--01

彼得·弗雷德里克·斯特勞森是英國著名的哲學家和邏輯學家。1950年發表的《論指稱》一文是他最著名的論文之一。在這篇論文中，它基于語用學的角度駁斥了羅素的摹狀詞理論，提出了自己關于指稱問題的獨特見解。

一、羅素的觀點

羅素的摹狀詞理論的提出是為了回答對于任何一個含有摹狀詞的語句，如果它的主項不存在的時候這個語句如何能夠有意義。例如“法國國王是賢明的”這個語句，當并不存在對應于“法國國王”的事物時，這個語句如何能夠有意義。羅素認為假設把語句“法國國王是賢明的”稱為語句S，把詞組“法國國王”稱為詞組D，那么，D并不是S的邏輯主詞。盡管從語法上講S具有單稱主語和謂語，但是從邏輯上講根本不是一個主-謂詞結構的語句。語句S可以看成是以下3個語句的合取。

1.存在一個個體，該個體是法國國王。

2.僅有一個個體是法國國王。

3.沒有任何個體既是法國國王又是不賢明的。

按照羅素的分析，這三個詞語的邏輯主語都是“個體”并不是“法國國王”。任何一個今天說出“法國國王是賢明的”這個語句的人都會同時對這三個命題做出判斷，只要有一個命題為假，這三個命題的合取就是假的。所以語句“法國國王是賢明的”作為三個命題的一個整體就是一個有意義的假的論斷。

二、指稱理論中的幾個區分

為了證明羅素的觀點是錯誤的，斯特勞森做出了幾個區分：

1.語句，語句的使用，語句的表達

語句是抽象的東西，它要通過具體的物質載體表達出來，語句的表達就是這個表達的過程。說出或寫出一個語句就是對一個語句的表達。相同的語句可以被同一個人或不同的人以相同的或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語句的使用就是在表達一個語句的時候，使用語句做出一個真論斷或假論斷。語句的使用與使用語句當時所處的情況有關，所以一個語句可以具有不同的使用。比如“那個美國總統是黑人”這個語句在布什當政時期和奧巴馬當政時期被表達時它們就具有不同的使用。即在前一種情況下該語句談論的是布什當政時期的某些情況，而在后一種情況，該語句談論的是奧巴馬當政時期的某些情況，因而該語句也就具有了不同的真值，即前者為假，后者為真。如果是不同的人都在奧巴馬當政時期說了這個語句，那么盡管做出了不同的表達，但這個語句也具有了相同的使用。

斯特勞森認為，語句與語句的使用最大的區別是不能談到語句本身的真或假，而只能談到使用語句做了一個真論斷或假論斷。

2.語詞，語詞的使用，語詞的表達

和語句的情況相似，語詞也是抽象的。說出或寫出一個語詞就是對一個語詞的表達，語詞的使用就是發生在表達語詞的時候，使用語詞來提到或指稱某個東西。正如不能說語句本身有什么真或假，也不能談到語詞本身提到或指稱什么東西。提到或指稱某個東西是語詞的使用的特稱。例如，當一個人使用“那個美國總統是黑人”來談論奧巴馬的某種情況時，才能使用“那個美國總統”這個語詞來提到或指稱奧巴馬這個人，因此并不是“那個美國總統”這個詞語本身提到或指稱某個人，而是說話者在使用包含該語詞的語句時才提到或指稱這個人。

3.語句或語詞的意義

斯特勞森認為，意義是語句或語詞本身的一種特征。意義就是正確地把它用于指稱或斷定某事物時所遵循的規則、習慣和約定，與使用無關。不論一個語句或語詞是否被正確的使用，它都是有意義的。從斯特勞森對于意義的定義可以分析出語詞的意義并不是所指稱的事物而是與指稱相關的規則、習慣和約定。句子的意義也不是句子本身的真假，而是與真假相關的規則、習慣和約定。

4.真實使用與虛假使用

斯特勞森認為真實的使用就一個語詞所指稱的對象存在而虛假的使用就是這個語詞所指稱的對象不存在。但無論是真實的使用還是虛假的使用這個語詞的意義都是存在的并且不變的。比如“法國國王”這個詞組在路易十四或路易十五時期被使用就是真實的使用，但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再被使用就是虛假的使用，但無論是哪一次使用這個詞組時，它的意義都是存在并且不變的。

三、斯特勞森對羅素的反駁

斯特勞森認為羅素的觀點錯誤的根源在于沒有把語句和語句的使用，語詞和語詞的使用區分開。沒有從語用學的角度來分析一個語詞或語句。羅素認為一個邏輯專名的意義就是它所指稱的對象。比如“這個”就是一個語詞。羅素認為“這個”這一語詞的意義就是之前使用該語詞時所指稱的那個對象，而每次使用“這個”這一語詞時，它的意義是會發生變化的。但斯特勞森認為“這個”這一語詞的意義是不會發生變化的，就是使用“這個”這一語詞時所遵循的規則。每次使用“這個”這一語詞時它的使用是發生變化的，所以他所指稱的對象也是可以發生變化的。“這個”這一語詞的意義與它指稱的對象沒有任何關系。

斯特勞森認為對于“法國國王是賢明的”這一語句，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意義的。只有當使用它時它的主項所指稱的對象存在時，才是對“法國國王”這個語詞或“法國國王是賢明的”這個語句做出了一個真實的使用，才能討論這個使用的真或假。而當法國國王不存在時，使用這個語詞就是一種虛假的使用，就不能再討論這個使用的真或假了。羅素所提出的這類語句當它的主項不存在的時候如何能夠有意義的問題是對于它的“意義”與“使用”的混淆。

四、指稱理論的重要意義

斯特勞森作為語言哲學牛津學派的代表人物，其指稱理論具有積極的理論意義。指稱問題一直是分析哲學中的重要問題，從羅素對弗雷格等人的批評中提出的摹狀詞理論，再到斯特勞森反駁羅素所提出的語用學觀點，標志了分析哲學的新發展。反映了意義理論向語用學的轉向，對分析哲學的進一步發展起到了良好的推動作用。

參考文獻：

[1]斯特勞森.論指稱[A].馬蒂尼奇.語言哲學[C].商務印書館，2006.

[2]李穎新；劉京娟；張燕京.意義理論的語用學轉向——簡析斯特勞森對于羅素摹狀詞理論的批評[J]. 黨史博采，2009：4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