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到19號房間去》多麗絲·萊辛的一篇短篇小說,小說描述了家庭主婦蘇珊在看似安逸的生活中逐漸失去了生活的意義。萊辛在文章中多次運用各種意象,其中較多的是“理智”。本文試圖從文本角度解釋“理智”在文中的不同含義。
關鍵詞:多麗絲·萊;《到19號房間去》;理智
作者簡介:羅茹(1986.12-),女,漢族,四川成都人,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文學理論方面的研究,包括女性主義文學理論,后殖民主義文學理論。
[中圖分類號]: 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22-0-01
多麗絲·萊辛(1919.10.22-),作為著名的英國女作家,以寫作風格多變,思想深邃聞名,被認為是繼伍爾夫后最偉大的女性主義者。她出生于伊朗,離婚后攜兩子前往英國定居。萊辛從事過多種職業包括電話接線員、保姆、速記員等,這為她日后的寫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20世紀50年代,萊辛的第一部書《野草在歌唱》出版,該書描述了一名黑人男仆殺死心理失衡的白人女主人,著墨于心理刻畫,表現了種族矛盾,這也是她的成名作。萊辛也陸續發表其他作品,大多都引起了轟動。她從不為年齡所困,甚至在2009年還出版了作品《我的父親母親》。2007年,年屆90的萊辛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其頒獎理由是“女性經驗的史詩作者,以其懷疑的態度、激情和遠見,清楚地剖析了一個分裂的文化”。
而本文所要探討的《到19號房間去》是萊辛1963年的作品,被收錄在《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中。這一時期通常被認為是萊辛文學創作的第二階段(第一階段為50年代,第三階段為70年代至今),在這一階段,萊辛還發表了《被陸地圍住的》(1965年)以及《四門之城》(1969年),《金色筆記本》(1962年),這些作品主要描寫了女性的成長歷程或者人生過程。不難發現,萊辛的關注點集中于女性。盡管如此,她還是否認自己是一名女權主義者。《到19號房間去》主要描寫了一位中年白人婦女走向崩潰的過程,文中一如既往體現了萊辛細膩的心理描寫。文中女主人是一位名叫蘇珊的全職婦女,她和先生是典型的中產階級:先生馬修在外工作,蘇珊在家照顧小孩們,住著舒適而帶有花園的房子,有仆人打掃房屋,夫妻倆看似互相尊重,恩愛,理智。其實,蘇珊卻無比壓抑,失去自我,馬修一再的背叛她,甚至在她編造自己有情人以后提出荒唐的四人約會。最終,蘇珊不得不通過死亡來解脫。文中多次出現“理智”“河流”“花園”等意象,且出現的地方都是比較耐人尋味的,其中“理智”共出現了13次,那么這些意象與本文所要表達的意義有何聯系呢?我們該怎樣解讀它們呢?本文將著重探討“理智”在文本中的意義。
“理智”首次出現是在文章的開頭:“這個故事,我想,是個理智發揮不了作用的故事,因為羅林夫婦的婚姻,是以理智為基礎的。”[1]文章一開頭便用了兩個“理智”,此時的“理智”還是它本身的意義,即“辨別是非、利害關系以及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2]。作者說是蘇珊和馬修的婚姻是連理智都不能解決的問題,因為在旁人看來,蘇珊和馬修的婚姻是如此的美滿,“不止是他們本身,旁人也都認為他們是天作之合。而旁人的祝福格外證明他們美滿 、幸福。”[3]“理智”不能解釋馬修的出軌,也不能解釋為什么蘇珊最后選擇自殺。
接下來的部分,萊辛多次強調蘇珊和馬修是“理智”的人,我認為其轉折點在于“處理這件事,只有一個辦法,這兩個理智過人的人就是這么辦的”[4],這時的“理智”已經失去了其本來的意義,帶有諷刺的意味,或者說被社會壓抑得有些扭曲的人性開始復蘇。面對丈夫的出軌,作為妻子理所當然地應該感到生氣、傷心,甚至絕望,但是蘇珊,作為一名理智過人的妻子,卻采取了異于常人的做法:“把事情拋諸腦后, 一面著意、有計劃地邁入婚姻的另一個階段,彼此感謝,感謝過往的好運”[5],她甚至自我安慰“馬修的外遇是否影響了他們的婚姻?沒有,被打敗的反而是那些女人。英俊瀟灑的馬修羅林,不論身與心,都屬于蘇珊羅林”,“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一切無事。即使馬修真的偶爾在下午偷個情,那又怎樣?”。[6] 殊不知,她這種逃避的態度更加劇了她的痛苦。蘇珊深愛馬修,甘愿為了家庭而放棄工作,以家庭為中心,每天為繁瑣的家事而忙碌,期望能得到丈夫的愛,但是丈夫卻用“出軌”來回饋她,沒有工作可以寄托,沒有其他朋友分享,所以她只能獨自療傷,一面深陷這種痛苦,一面自我安慰覺得既然不會離婚,婚姻還會存續,那么外遇這個事情只能咽下去,她不能大鬧,她需要保持冷靜,優雅,因為她是“理智”過人的蘇珊,她是人們羨慕的中產階級,她擁有富足的生活,事業有成的丈夫,四個孩子,她有家庭。“理智不準她使用這些字眼,理智也不準她吵架、鬧別扭、發脾氣、冷戰、惡言相對、哭鬧、尤其是 不準她哭”[7]。“理智”成了幫兇,而不是生活中需要的一半意義上的冷靜的思維,它讓蘇珊開始陷入了痛苦的泥潭。
“心里十分不愿走進那寬敞漂亮的屋子,似乎里面有什么她不愿接觸的東西在等她。不過,她到底很理智,把車子停在車庫,然后進屋和白太太——鐘點工人,交代當日應做的事情,然后上樓”[8],在經歷了丈夫外遇事件后,蘇珊開始逃避現在的生活,但是“理智”——這個最終把蘇珊逼上絕路的幫兇卻一再的逼她要面對現實,她不想回家,但是她是個“理智”的人,因此她不得不回歸令人壓抑的生活,但是她還是沒能找到生活的目標:連最小的孩子都上學了,不再需要她的關愛,而丈夫早就不需要她的關愛了,這時的馬修正和蘇珊的一位好朋友打得火熱,無暇顧及蘇珊以及整個家庭。孤獨的蘇珊在尋找自我的路上越來越偏離軌道了。
痛苦的蘇珊慢慢熬著,但是馬修再一次深深地傷害了蘇珊,他向蘇珊坦誠“既然如此,我得向你承認,我自己也有了婚外情”[9],“‘真的?是誰?’她興致勃勃地問,事不關己似的。她看到自己這種反應,出乎馬修之意料”[10],其實看到這里不光是馬修出乎意料,讀者也比較驚訝吧,因為蘇珊明明是愛著馬修的,卻能如旁人一般問出這樣的問題,甚至“她早在婚前就認識費兒。她告訴自己,費兒不行,她太神經質,太難搞,什么事都討不了她的歡心”[11],居然還能對丈夫的情婦品頭論足。“理智”壓抑她,她需要保持“理智”,不能歇斯底里,不能不顧形象的大聲質問自己的丈夫,反而卻像旁人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表面上看,蘇珊似乎因為找不到所謂的情人而最終自殺,實際上,我認為是因為蘇珊無法找到生活的意義,被“理智”所逼,最終不得不結束年輕的生命。
參考文獻:
[1]、[3]—[11] Doris Lessing, To Room Nineteen, Flamingo,penguin, 1 August,2002
[2] http://xh.5156edu.com/html5/z90m20j304470.html
[3] 何忠寶:《蘇珊悲劇原因探析——析<到19號房>》 《文學界》 2011年 01期第6-7頁
[4] 姜紅: 《不歸路上的19號房》 《外國文學》 2008年3月第2期第14-1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