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舉報聞海虎？

為了了解王牧教授舉報事件的來龍去脈，本刊記者通過電子郵件聯系了這一事件的當事方王牧和聞?；ⅲ跄猎卩]件中回答了記者問題。但是截至記者發稿，依舊沒有得到聞?；⒌娜魏位貜?。

《科技生活》：在舉報以前，您有沒有和聞海虎教授進行交流和溝通？

王牧：

今年7月2日，我在南京大學物理學院的工作簡報上，看到聞?；⒔淌诎l表的這篇論文的簡報，其中的第七、八、九作者是我課題組一名高級工程師和兩名研究生。但當我詢問3人時，3人均告訴我從未參加過實驗結果的分析討論和圖片制作，甚至在投稿NatureCommun（注：《自然—通訊》）之前，沒有看過這份投稿稿件。之后，3人以該文違反Nature系列刊物的投稿規則要求撤銷署名。7月5日NatureCommun編輯部來信詢問投稿細節，此時3人又從編輯來信中得知該文在投稿時留給編輯部的研究生C和H兩人的郵箱地址是編造的。編輯同時詢問是否對文章數據的真實性有疑問，在對比檢查原始數據和已發表文章后，我發現該文涉嫌造假。

我們最初只是希望編輯部撤銷這3人的署名，但是聞教授以種種理由阻撓編輯部撤銷署名（按照Nature雜志的規則，需要所有作者，特別是通訊作者同意才能變更署名）。根據教育部現有的規定，如果學生論文出現問題的話，要追究導師的責任。我的學生并沒有參與這篇論文的討論和撰寫，但被署上名字。因為我是他們的老師，如果出現問題我就有責任。就在與編輯部打交道的過程中，八月中下旬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抱歉現在不便公開）。萬般無奈下才選擇了實名舉報。

對這篇文章的主要指控是：用多塊樣品中測量到的數據拼湊在一起，聲稱來自同一塊樣品；在沒有測量過能譜的電鏡照片上隨手標上50個點，聲稱在這些點做過能譜測量；從一批彌散的數據點中有目的地選出若干點，刪除其他點，聲稱數據是收斂的；編造他人郵箱用于論文投稿。我以前和聞?；⒔淌诤藢^數據，對于我說的“沒有出處”的數據點，他先是堅持個個有出處，后來告訴我有一個點是學生輸入時輸錯了；另外一個后來說是忘了四舍五入。關于刪除的數據點，他聲稱是按照一定規則選取點的，但在看到他的博文前，我一直不知道具體什么方法?，F在知道，他是以“每組數據的中心”為圓心，以某一半徑畫圓，保證圓內的點達到25個，然后將圓外的點刪除，將圓內的點保留。坦率地說，對復雜體系的數據這樣處理讓我震驚。在沒有數據誤差信息的情況下，用這樣的方式來選擇數據，顯然是在人為操控數據。

《科技生活》：網上有你們學院內部的人說，你們辦公室相距不到10米，是不是如此？

王牧：

我們辦公室在同一層樓，離得不遠。但是我經常外出開會，他也是忙人，在走廊上見面并不多。

《科技生活》：你們以前有沒有矛盾？

王牧：

我們沒有矛盾。聞海虎教授大概兩年前從科學院物理所調到南大。超導實驗研究是固體微結構物理國家重點實驗室和物理系急需發展的方向。他來了以后實驗室主動給予了100多萬的資助，幫他建設實驗室。我和他的研究方向差得比較遠，在材料表征方面有一點交集。

《科技生活》：物理學院的一位老師說聞教授威脅到了你在南大的地位，你怎么看？

王牧：我們關注學術問題，現在討論的是他發表文章里的錯誤。一個人是否能夠成為學術領導人要看他的人品、學風、親和力和領導才能。順便說一下，有人告訴我，在網上說這個話的老師是聞海虎教授從物理所帶過來的。

將網絡信號接入一盞1瓦特的LED燈珠，轉換成燈光信號發送出去，燈光下的4臺電腦可以同時上網，十分流暢地播放著影片；倘若用手遮擋燈光，電腦畫面就會“卡”，直至掉線停播——這樣的上網方式，新鮮神奇，卻又近在眼前。10月17日，一種利用屋內可見光傳輸網絡信號的國際前沿通訊技術LiFi在復旦大學實驗室成功實現。以后再也不需要無線路由器來傳輸信號，只需一盞LED燈，就能實現網絡傳輸。

用光傳輸的“摩爾斯碼”

10月21日，該課題組的負責人遲楠教授向媒體展示了用光上網的全過程。實現燈光上網的設備很簡單，兩個黑色的盒子和一臺筆記本電腦。黑盒子上分別安裝了一個濾鏡和一組LED燈。

電腦既沒連接網線，也搜不到無線信號，在桌面上顯示沒有網絡連接的狀態。但是，當實驗人員啟動兩個黑盒子，并在電腦上輸入相關程序之后，電腦上的網絡信號就出現了。打開網頁上的在線視頻，能夠流暢播放。但是，當人用手遮擋LED

燈的時候，畫面就出現了馬賽克，視頻卡頓。再把手拿開，視頻又繼續播放。

據遲楠介紹，研究團隊目前設計了10臺樣機都比較穩定，如果不遮擋LED燈的話，可以連續播放高清電視一天都沒有問題。而且使用的LED并不是什么特殊裝備，而是普通的1瓦特的商用燈芯，一組三個，一個10塊錢左右。

是什么原理能夠讓LED燈發射網絡信號，為什么只能使用LED燈呢？遲楠解釋說，受發光原理的限制，LED燈與白熾燈、日光燈和普通的節能燈不同，能夠頻繁地閃爍。當燈光閃爍的頻率高于1000次/秒時，人眼就感受不到了。而在這高頻率的一開一關中，能夠傳遞出二進制編碼“0”、“1”構成的數據。這樣一來，通過特制的接收裝置，電腦讀懂光線里的“摩爾斯碼”，就實現了燈光上網。

當然，僅靠LED燈自身的閃爍頻率還不夠。畢竟LED燈是用來照明而不是通信，一般LED燈閃爍頻率，是無法達到流暢上網的速率。所以就要增加燈光閃爍的頻率，這時兩個黑盒子就起到了關鍵作用。盒子里面有很多電學元件和光學軟件，作用之一就是給LED燈裝上編碼調制驅動電路，控制它每秒閃爍百萬次，使燈芯快速傳播二進制編碼，保證上網的速度。目前，遲楠團隊掌握的燈光上網技術，已經實現了實時系統平均上網速率為150M，和家里常用的WiFi速率相當。

LiFi只會是WiFi的補充

盡管如今的網絡上充斥著復旦大學首創LiFi的新聞，但是，早在2000年，日本研究者就提出利用LED作為通信基站進行信息無線傳輸的室內通信系統。而LiFi的命名則來自于英國愛丁堡大學的教授哈羅德·哈斯在2011年全球科技娛樂設計大會上的發言。

不僅如此，在稍早于遲楠團隊幾天的10月11日，哈斯教授團隊就將第一臺燈光上網系統安裝在倫敦貝克斯利商業學院，對外演示了直播倫敦市長鮑里斯·約翰遜的一段講話。盡管非復旦大學首創，但說遲楠團隊在燈光上網領域達到國際領先并不為過。

盡管LiFi技術看起來很炫，但我們為什么要研究和使用它呢？在遲楠看來，LiFi最大的優勢在于帶寬和速率上。網速除了受到本身網絡的影響，還會受到無線路由器的影響。比如，現在入戶的百兆網絡，有些家庭就因為路由器不支持，而達不到百兆，需要更換路由器。隨著將來網速的不斷提升，WiFi受到的挑戰就越嚴峻。在這一點上，LiFi因為其調制在可見光譜上，比WiFi的無線電譜大10000倍，有著更廣闊的空間。另一方面，因為可見光的可遮擋性，可以避免“蹭網”，具有安全價值。而且它不會產生輻射。另外就設備而言，理論上未來的LiFi只是LED燈泡加微芯片，這樣的設備更有其隱蔽性和美觀性。

我國著名通信業觀察家項立剛也對LiFi抱有希望。因為無線頻譜資源是一個非常有限的資源，就像石油，越用越少；而光的資源卻是廣闊的，就像風能、太陽能。從大的方向來說LiFi還是非常有前景的。

但LiFi的缺陷是顯而易見的。人們為了上網而天天開著燈，顯得有些荒唐。而且當你抱著iPad去廁所的時候，它肯定沒有信號了。不能繞射、無法穿墻，是LiFi安全性的體現，也是它不便利的缺陷。

遲楠也坦言，從現在來看LiFi可能更多的是作為WiFi的補充。比如會受到無線電波限制的飛機上或水下，就可以利用燈光上網。擔心輻射的手術室，也可以使用LiFi。

哈斯團隊已經向美國一家醫療機構售出了燈光上網設備，價值5000歐元（約合4200元人民幣）。但是，遲楠認為，LiFi實現產業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特別是一些技術問題還沒有解決。

兩個黑盒子要比路由器麻煩得多，它的理想形式應該只是植入了特殊芯片的燈泡。更重要的一點是，LiFi如今只能下載不能上傳，沒有形成完整的通信。如果要回傳，也需要終端上安裝一個燈泡，這顯然還不太現實。

不斷演進的上網方式

自從網絡的出現，人們一直在尋找一種方便快捷的上網方式。從最早期的電話線上網，到最普及的有線寬帶上網（ADSL），從現如今最流行的WiFi上網，再到仍在探索階段的電線上網和燈光上網。

眾所周知，電話線上網因其狹窄的帶寬和緩慢的網速已經淘汰。有線寬帶上網依舊是最為普及，但由于無線上網的流行，沒有人再把網線直接插在終端上。未來的ADSL極有可能是直接安在家里的無線路由終端。從這樣的演進方式來看，我們的上網變得越來越簡單，而上網的設備也變得越來越小。按照這一思路，電線上網和燈光上網明顯符合趨勢。燈光上網直接把設備放在燈泡里。而電線上網，則是將網線直接放入我們的電線中，也就是說只要把終端連接電源插座也就有了網絡。這樣一來，家里的冰箱、洗衣機都能上網，給物聯網帶來了便利。

但是從1998年就試驗成功的電線上網，至今商用步伐仍非常緩慢。其困難就在于，用電負荷的變化，會影響用戶的網絡質量。比如，在用電高峰或開關電器時，會影響網絡傳輸質量。無論是電線上網還是燈光上網，它們距離商用、進入我們的家庭還有很多技術難關需要攻克。但是這種使人們上網越來越方便的追求和目標是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