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還是“以致”

摘 要： 本文主要從詞語的意義、用法等角度對“以至”與“以致”兩詞進行辨析，同時對2013年浙江省語文高考題中存在的問題提出質疑，并加以分析。

關鍵詞： 2013年浙江語文高考 詞語運用 質疑

“以至”和“以致”雖然都是連詞，但是在用法上卻有很大的差別。本文以2013年高考浙江語文卷中詞語運用第3題考查詞語運用為例，原題如下：

3.下列各句中，加點的詞語運用正確的一項是（？搖 ？搖）

A.倒金字塔形的“421”家庭結構使得居家養老陷入困境，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又不夠完善，以至中國養老問題日趨嚴重。

（其余B、C、D項略）

浙江省教育考試院為大家提供該題的參考答案為：A選項。筆者認為并非這樣，此答案目前還值得商榷，原題中加點詞“以至”應該改為“以致”。下面筆者談談這兩個詞的區別。

《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中對“以至”與“以致”的解釋是：

以至：①可以表示在數量、時間、程度、范圍上的延伸；②用在下半句的開頭，表示由于前半句話所說的動作、情況的程度很深而形成的結果。

以致：用在下半句開頭，表示下文是上述的理由所形成的結果，多指不好的結果。

例如：

（1）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左傳·昭公十六年》）

（2）蓋人之所以陷于禍敗以至失身者，由其愚暗妄行，不知理義故耳。（〔金〕王若虛《五經辨惑上》）

（3）德宗時楊炎、盧杞為宰相，皆奸邪用事，樹立朋黨，以至天子播遷，宗社幾覆。（〔宋〕王讜《唐語林·補遺二》）

（4）自古以來，國家富強，將良卒精，因人主好戰不已，以致危亂者多矣。（〔宋〕司馬光《諫西征疏》）

（5）自職名更定之后，遂失朝夕記注之規，以致累朝以來，史文闕略。（〔明〕張居正《議外史職疏》）

由此可見，“以至①”是用在句中，表示連接成分的擴展或深化，屬于聯合關系。“以至②”是用在后句句首，屬于因果關系。“以致”的用法過于單一，僅表示因果關系。

通過以上內容分析得出：此處比較容易混淆的是“以至②”與“以致”的用法。其實兩者還是有比較明顯的區別的，可以從以下兩方面辨別：

第一，“以至”和“以致”中的語素意義不同。“以至”由連詞“以”和動詞“至”組成，表示“而到了……的地步（數量、時間、程度、范圍等）”；而“以致”則是由連詞“以”和動詞“致”組成，表示“而導致……的后果”。前者“以至”是有“甚至”之義，后者“以致”是有“致使”之義，有時可以用“替換法”判斷兩者之間的正誤。

第二，“以至②”和“以致”雖然都可以用來表示因果關系，但二者的側重點是截然不同的。其中“以致”是在強調前句原因所形成的不良后果；“以至②”卻是在強調以結果更進一步闡述前句（原因句）的范圍之廣泛、程度之深厚。

第三，通常在某些情況下，用“以至②”或“以致”均可。這并不能說明兩者的用法和意義是完全相同的；其實在不同情況下，二者之間還是各有用法和意義的【此處不作為重點分析】。

第四，對于“以至②”與“以致”，還可以采用替換詞語、認定標志等方法辨別分析【此處不作為重點分析】。

下面筆者試舉兩個例子加以論證說明。

例①：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以至從前在神話故事、童話中幻想出來的一些故事，現在都有可能成為現實。

“從前在神話故事、童話中幻想出來的一些故事，現在都有可能成為現實”，此處當然表示原因是“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但此句更是為了強調“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迅速的程度，因此是用“以至”。

例②：當人到中年時，經常容易內分泌失調，新陳代謝逐漸變緩，以致體內的脂肪堆積越來越多。

“體內的脂肪堆積越來越多”是由于“內分泌失調，新陳代謝逐漸變緩”而產生的不良后果，表示因果關系，但并非是為了強調“內分泌失調，新陳代謝逐漸變緩”的程度之深，因此此句宜用“以致”。

再來看2013年高考題中的句子：“倒金字塔形的‘421’家庭結構使得居家養老陷入困境，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又不夠完善，以至中國養老問題日趨嚴重”。分析此句，“中國養老問題日趨嚴重”的原因有二：首先，“倒金字塔形的‘421’家庭結構以及社會養老服務體系不夠完善”。但此處“中國養老問題日趨嚴重”只是強調了結果，而并未強調“家庭結構不夠合理”及“社會養老服務體系不夠完善”已經嚴重到何種程度。另外，用“甚至”來替換，句子理解起來明顯不通順；如果是用“致使”替換，則整個句子的意思基本上沒有變化。因此，本句還是采用“以致”最妥當。一孔之見，求教于大方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