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英語習得過程中磨損類型的形成及其修復的可行性

摘 要： 依據語料分析，英語語言能力在習得過程中，會在詞匯、語序、語句結構等方面因為對語法的依賴、對習慣性英語行為者思維方式的模仿、對語序認知的石化等，形成對英語學習者本身母語的表達缺失，即耗損或磨損。研究認為，對詞匯、語序、語句結構等方面產生的磨損類型，可以通過母語習慣增強、心理分析、概念正確提取等方法予以糾正，從而形成正確的語言習得理論、方法、實踐原則。

關鍵詞： 英語習得過程 磨損形成類型 磨損修復 可行性

1.引言

外語磨蝕或外語習得語蝕是指在外語如英語的學習過程中，語用者由于母語使用的減少或停止，其運用母語的能力會隨著外語能力的增強而逐漸減退的一種現象。磨蝕發生在外語習得者的任何一個母語語言層面，如詞匯、概念、語句結構等方面；當然，母語同時也會對外語習得過程中產生對外語類似方面的影響。磨蝕的上述類型可以通過習慣增強、心理分析、正確提取概念等方法獲得糾正，從而形成正確的語言習得理論、方法和實踐原則講解自身信息傳遞難度的語用規律（謝小苑，2008：47）。這為英語漢譯提供了詞序重組的翻譯理論和實踐原則（劉源甫，2012：15）。畢竟，英漢語習得過程中存在的諸多差異，卻共同體現對客觀事實或真理表達的嚴謹性和邏輯性（趙萱，2006：35）。

2.語言磨蝕形成及類型

現實生活中，廣泛普及的英語教學及傳媒對中國英語習得者母語產生的磨蝕影響是明顯的。

因為人們太熟悉英語的語法理論系統及其基本的應用，比如完成時態：I have seen this movie.久而久之，人們開始將這句直接對應譯成漢語：“我有看過這部電影。”這句英語的原文首先出現在香港日常對話中，在中文里突然出現這樣的語詞表達，更由于是香港傳媒人士發起，帶動了一股仿效的時尚之風。人們不以為漢語表達的不規范，反而以為這很時髦，于是，漢語言語用者的漢語表達內容的組織方式，比如語法，磨蝕作用悄然發生。

又如英語句型The book on the desk is mine.其中，從詞匯順序相互位置關系角度上看，名詞特指The book接受介詞短語on the desk的修飾，決定了兩者的相對空間位置和兩者之間支配與被支配關系。由于這類句型的大量操練，使得英語習得者會習慣而又自然或是條件反射地將這種這類句型所表達的詞匯語序石化在大腦，從而對漢語作為母語的表達產生詞匯語序的磨蝕作用：“人在電視上說不能虐待孩子（引自電視連續劇《家有兒女》臺詞，2008）”。顯然，這句臺詞里的名詞主語“人”被漢語的介詞短語“在電視上”修飾，而這種結構在漢語里不用的。這樣的標記漢語要表達的句型及相應內容，只能理解為英語句型詞序石化給漢語母語者表達時帶來的影響，潛移默化的影響——磨蝕在發生作用。

此外，在語句結構上，英漢語語句一般性結構規律由“背景”、“事件”和“補充”構成（張春慧，2009：33）。背景有著廣闊豐富的多樣性，因而可以是多維的，如時間、條件、選擇、分敘、因果、讓步、遞進、類比等關系。在英語習得中，英漢語相似的結構規律和原則實際上有著不同的思維認知形態，應注意兩種語言對對方的磨蝕作用和影響（王忻玥，2012：38）。英語對背景的隨意性會極大地損耗漢語對背景的在意，背景可以是時間。如：Thus，it is not at all obvious that energy should have had any say whatsoever in how galaxies formed.（譯文：因此，暗能量所起的作用并不明顯，尤其在銀河系的形成過程中。）英語原句的結構及邏輯思維規律由前后兩個部分體現出來：首句核心前置，這是英語用者的習慣；后句為事件發生的背景，按英語習慣非核心信息后置。這樣，兩種語言的差異表現是非常明顯的：漢語是信息后重的語言，背景信息前置（汪敏飛，2012：23）。而譯文卻沿著英語句型的思路，沒有依照漢語邏輯思維“時間+事件”的語序，譯成：“在銀河系的形成過程中，暗能量所起的作用并不明顯。”顯然，這是極為普遍的英語習得時漢語磨蝕的典型案例。

可見，英語習得過程中對漢語母語者產生的磨蝕影響主要源于對英語的機械模仿、心理習慣及追求時尚等原因，以及磨蝕作用在此基礎上相應形成的三種類型。

3.語言習得過程中磨蝕的修復

語言磨蝕現象及磨蝕速度與語用者真實的語言水平，特別是雙語水平能力成反比（周玉鳳，2010：23）。因為在雙語高度成熟條件下，雙語的互通表現是準確的、熟練的、符合語言生態的自然，不會造成雙語間相互的磨蝕。基于這個理據，可從以下概念的提取和句序的調整方面予以修復。

3.1概念的提取

英語句里概念可以是單獨的一個概念，也可以是一個合成的概念，即俗稱的復式概念。由于英語是分析型語言，語句里的概念通常是由隨機性的，離散分布在英語句里的各種各類詞匯承擔部分概念因素，因此，英語習得時極容易因為磨蝕作用的影響而遵循語法理解或翻譯，造成極大的失誤。如英語句The batteries are connected in parallel for the great benefit of a small resistance.和Even the large amount of pesticide for agriculture is no insurance against crop wither from shortage of pure water.在這兩個小句中，對英語語言習得的漢語用者最大的影響就是依英語習得的語法石化磨蝕，消除了漢語的語言表達記憶和認知，會不知不覺將上面兩句分別譯成：“蓄電池用并聯方式連接可以最大效果地減小電阻”和“即使有大量農用農藥，也不能保證不發生因為缺乏凈水而導致農作物的枯萎”。顯然，這兩句的翻譯不但是磨蝕因素在起作用，而且是譯者主動地接受磨蝕影響，造成漢語表達的亂碼現象。因此，真正的消解磨蝕在于構建英語句概念的正確提取與翻譯，應該形成提取松散分布英語詞匯承載的概念元素，語序重排，組合成漢語的概念構式，以此抵消語言不經意的磨蝕：上面兩句中的第一句可提取離散二個名詞battery和parallel之間的支配關系，譯成漢語單式概念：parallel（并聯）為偏；battery（電路）為正。譯成：“并聯蓄電池可以極大地減小電阻。”第二句則可以提取語句里三個離散分布的名詞wither，shortage與water之間支配關系，譯成漢語單式概念：shortage和water（缺水性）為偏；wither（枯萎）為正。譯成“即使有大量的農用家藥，也不能保證莊稼不發生缺水性枯萎。”概念準確，阻斷了語言磨蝕的消極作用。

在更多詞匯組成的語句里，概念的提取、詞序重排、組合，仍是抵御語言磨蝕的重要方法論和措施。如：A person with nerve damage in the brain stem can recover to some degree when his or her brain neurons are activated by the device frequently.若譯成“在腦干的神經上有過損傷的人如用這種設備經常激活腦神經元，腦干就會有某種程度的恢復。”則明顯是受到了不自覺的語言磨蝕作用的影響。原句里下劃線有五個名詞在語句做線性離散分布，松散分布的詞匯承載一個完整的語句概念：“腦干神經損傷患者如用這種設備經常激活腦神經元就會有某種程度的恢復。”第二個翻譯與理解比第一個翻譯好，是因為第二個翻譯準確提取person與nerve，damage，brain和stem五個名詞之間支配與被支配的關系，譯成漢語復式概念結構：nerve，damage，spinal與cord（脊椎神經損傷）為偏；person（患者）為正，從而滿足了漢語的概念構式，實現了英漢語結構表達的涇渭分明，一點也不含糊。這是以概念提取作為消極語言磨蝕的應對措施，事實證明是有效的。

3.2語序的調整

克服英語教學或翻譯教學中一個最重要的理念就是注意兩種語言的語序有很大的不同。英語的信息前重與漢語的信息后重；英語無限開放式、多話題的語句結構與漢語盡早封閉、單話題的語句結構存在事實上的不同。語句的順序調整是實現磨蝕修復的主要心理動因。

區別好主題與背景在兩種語言的順序及位置至關重要。如When the creative，open-ended dimension is lost sight of（1），and therefore，mathematics becomes identified with its logical structure（2），there develops a view of mathematics as rigid，inflexible，and unchanging（3）.若按原文語序順應譯成“人們一旦忽略了數學中創造性的、非確定性的一面（1），并將數學等同于其邏輯結構（2），就會把數學看成呆板的、僵化的、一成不變的東西（3）。”顯然，是按英語原句順序理解并譯出的，而根本沒有分析出3個小句之間邏輯關聯，因為正是邏輯關聯才能決定小句之間位置和先后順序，以及它們譯成漢語小句時才能具有的相應位置和先后順序。就語言的邏輯思維而言，原小句（1）雖然只是一個從句，但信息前置，承載有重要信息。句（2）和（3）在邏輯上反而處于條件邏輯關系，即背景關系。只是當先有句（2）和句（3）時，才有句（1）。因此，句（2）和句（3）彼此間邏輯親密度高于句（1），由此決定3個語句漢譯語序是“句（2）+句（3）+句（1）”。在翻譯的過程中，這是一個最值得考慮的宏觀策略的運用。依漢語語句構式及小句相關之間關系和順序，應該是這樣的：“人們一旦將數學等同于其邏輯結構（2），將數學看成呆板的、僵化的、一成不變的東西（3），就會忽略數學中創造性的、非確定性的一面（1）。”顯然，譯文修改后，實現了語序重排，邏輯關系，背景主次一目了然。再如：In addition，invertebrates are discouragingly numerous for comprehensive survey inventories，and they remained the province of amateur specialists long after vertebrate animals became the objects of organized survey.同樣，依原文邏輯表達意圖，該句由“時間背景+事件+補充”3個小句構成，依英語邏輯構式，生成各小句相應語序。漢譯語序要滿足漢語句因果邏輯語序，原譯沒有這樣，只是一味模仿并對應理解與翻譯，譯成“此外，對于綜合性物種勘查來說，無脊椎動物的數量之大使人們望而生畏，因此在對脊椎動物展開有組織的勘查后很長時間里，無脊椎動物研究仍然是業余研究人員的研究對象。”效果當然難測。若記住漢語習慣性語句順序及相應構式要求，則可以很容易形成地道的漢語譯文：“在對脊椎動物展開有組織的勘查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無脊椎動物仍然只是業余研究人員的研究對象。此外，對于綜合性物種勘查來說，無脊椎動物的數量實在使人望而生畏。”與第一篇譯文完全不同，第二篇譯文將時間背景小句析出，置于譯文首位；再將事件小句后置放；最后才安排補充小句，這樣形成的語句各小句的邏輯關系分明，層次清楚，符合漢語習慣。

特別要注意的還有多重邏輯關系疊迭加累積，造成英語句，單句或復句的結構層次多，關聯涉及多，此時，更要注意邏輯結構形成的單句里各個相應成分的語序或復句里各個相應小句的語序。如英語句Conditions of hardship or adversity are the real causes（1）which have brought superior cultures into existence（2），and such conditions constitute a challenge（3）which not only stimulates humans to try to overcome it（4）but generates additional energy for new achievements（5）.The challenge may take the form of a desert，a jungle area，rugged topography or a grudging soil（6）共有六個小句結構而成，依英語構式譯成“艱難的條件或逆境是較高文明生成的起因（1）、（2）。這樣的災難構成挑戰（3），不僅激勵人們試圖戰勝它（4），而且激發出創造新成就的能量（5）。挑戰可以是沙漠、叢林地帶、險惡的地形或貧瘠的土壤（6）”這樣的語句，明顯存在文不從字不順的感覺。依原文，英語6個小句生成與表達，必然存在主題（1）與非主題，即背景句之間不同邏輯關聯度。在功能語言學理論上表現為語句主、述位交替推進模式（林郁如，2004：71）。在這語段中間，句（1）和句（3）是簡單線性主位推進模式，序號為一；句（3）、句（5）和句（6）也是簡單線性主位推進模式，序號可命名為二。但句（6）的主位The challenge和述位may take the form of a desert，a jungle area，rugged topography or a grudging soil之間存在軸對稱的“整體—細節”，符合語言結構美學要求（肖新英，2012：28）。同時，主題句（1）與非主題句（3）通過與名詞conditions之間建立起密切邏輯關聯；非主題句（3）又與非主題句（6）通過與名詞challenge又建立起密切的邏輯關聯；非主題句（6）與非主題句（4）和非主題句（5）建立起的邏輯關系又是一種全新的、結論性或總結性的邏輯關聯，兩者間關聯緊密。依漢語習慣性表達要求，各語句漢譯語序體現平衡對稱小句結構規律，按語句（3）+語句（6）+語句（4）+語句（5）+語句（1）+語句（2）的語序重新建構成：“艱難的生活環境構成挑戰（3）：挑戰可以是沙漠、叢林地帶、險惡地形、貧瘠土壤（6）。艱難的生活環境不僅激勵人們試圖戰勝它（4），而且激發出人們創造新成就的能量（5），可見，艱難的生活環境是高度文明生成的起因（1、2）。”修改后的譯文，邏輯析出多重，結構明晰，框架合理，語序自然，富于視感美，方便理解和記憶，極為具體地達到了信、達、雅的翻譯標準。

可見，英語習得過程中，要時刻巧妙地化解可能產生的磨蝕影響，因勢導利，堅定邏輯結構的中文化；語言表達的中國化。英漢語習得，相得益彰，雙語共贏。

4.結語

英語句漢譯的語序重排，語言邏輯語序析出，語序蘊含邏輯厘清，是防止語言過分磨蝕的重要原則，理所當然地應該成為英語教學研究的關注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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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本研究是湖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類資助科研項目“外語磨蝕與大學生英語學習和發展策略研究”（項目批號：09C093）階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