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汽車之城”破產意味著什么？

問：編輯同志，您好。本月18日，美國的“汽車之城”底特律申請破產保護。曾經聞名全球的大城市為什么會破產？城市的破產會造成什么后果？

浙江讀者：王利民

王利民同志：

您好！從頂級汽車城到金融意義上的廢墟，底特律的衰敗給全美乃至全世界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和沖擊。作為汽車工業的搖籃，底特律曾經擁有180多萬人口，曾是全美第四大城市，歷史上曾經創造過汽車工業的輝煌，這樣一個世界知名的大城市申請破產，在美國歷史上還是頭一次。就債務數額而言，也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城市破產保護申請。

聞名全球的“汽車之城”為什么會破產呢？原因有很多，首先是傳統工業的萎靡。20世紀上半葉，隨著汽車工業的建立，底特律實現了驚人的發展速度。然而，衰落也始于傳統制造業整體下滑之際，美國各家汽車公司和居民陸續搬離，后來日系汽車逐漸占領國際市場，2009年美國汽車業同經濟危機一起徹底崩潰，底特律也隨之被拖垮。其次，債務猛增和養老金計劃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申請破產之前底特律債務一度達到180億美元，長期以來政府入不敷出，一直靠借款和延期來支付養老金。第三，房地產價值大跌，政府管理不善，犯罪率高企，整個城市人口由180萬人降至70萬人。第四，種族問題也困擾著底特律，1943年和1967年先后發生兩起血腥動亂。1967年動亂之后，中產階級白人開始大舉逃離，一發不可收拾。第五，底特律市政府表現糟糕，長期深受腐敗問題困擾，該市前市長夸姆·基爾帕特里克就被判定犯20項腐敗和賄賂罪。此外，有學者指出，偏信市場也是底特律走向破產的原因之一。當時，圍繞著如何保持和提升美國汽車業競爭力，有人建議像日本那樣實施國家支持的產業政策來推動汽車業轉型升級，然而，美國主流價值觀卻固執地認為政府實施產業政策就是在搞社會主義，因此拒絕制定產業政策，偏信市場，各級政府都沒有對衰落中的汽車業加以管制，高管們高薪照拿，雇員福利照開不誤。最后被市場oWArQfRYwXgPDO3dYBrTuWNETVlw6UsZ7tzRxJCzPHI=沉重打擊。

城市破產會造成什么后果？據美國《華爾街日報》說，所有底特律市擁有的資產都可能被拍賣，包括底特律動物園、一副梵高的畫作以及歷史遺跡等。對市民而言，一切將基本照舊，不過一些公共服務將被縮減，該市還可能會增稅。問題是，底特律申請破產之前公共服務水平已經難以為繼，還如何縮減？據報道，在底特律，市民要等待58分鐘才能接通警方電話，而全美國平均水平是11分鐘。在2013年第一季度，僅有1/3的救護車處于服務狀態。整個城市有7.8萬座被遺棄的建筑。全市40%的路燈不工作，暴力犯罪率位列全國最高，失業率達到18%以上，公共服務已然接近崩潰。

波士頓學院退休研究中心主任表示，目前財政處于告急狀態的美國城市數不勝數，僅經濟實力最強的加州便有10多個城市財政處境極為不妙。作為大城市的底特律申請進入破產保護程序，將對其它財政告急的城市產生示范效應。如果美國城市接二連三地申請破產，無論是政府公務員、靠退休金生活的老人，還是政府公共債券持有人，都將受到難以估量的影響。

昔日的“汽車之城”如今彌漫著不確定的情緒，人們難以確定，從現在和長遠來看，破產真正意味著什么。底特律街頭到處是人去樓空的摩天大廈、廢棄不用的廠房車間、衰草圍繞的住宅樓、夜晚漆黑的街道。繁華褪去，不僅生活難以為繼，政府都關張大吉。宣告破產等于是按下了“重啟”鍵，但是重啟之后的景象仍然是一片未知。